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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頭來,又是一臉的淚水:“師傅羽化歸仙了?!币У醚蓝妓崃?,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姜長煥一驚:“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瑤芳胡亂抹抹眼淚:“昨天晚上,師兄便人來告訴我的,說是尋了副銀項圈和,鏨了些吉祥話,送給珍珍的。到了這個份兒上,怎么還敢明著發喪?”珍珍是麗芳生的女兒的名字。 姜長煥低聲道:“觀主這一份心,總該去道個謝的。今日天時已晚,冒然過去不大好,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我現在就跟嬸子(韓燕娘)說去?!?/br> 瑤芳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上輩子家破人亡,強顏歡笑也就罷了。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我師傅走了,我還得裝成沒事兒人一樣,還得笑臉迎人兒。我這是招了哪路的瘟神了?要罰我受這個罪?” 姜長煥輕聲哄著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今天將圣上糊弄過去了,以后誰個還去理他?你又不用見他,有心事就跟我說,心情好了,求見娘娘說說話,多好?哎?今天還順利?” 瑤芳道:“能不順利么?那一位正經就當我們是沒長腦子的蠢貨,有點小心思也就是圍著那么一點子事情打轉,只要表兒上合乎他的心意了,你做得再過份,他也能眼瞎當沒看著。你當宮里那么多枉死的、受欺負的,他是真不知道吳庶人是個什么脾氣?” 還能罵人,表示情況還好。姜長煥樂得抱著老婆聽她抱怨,又聽她說了元和帝無數的壞話,間或跟著附和兩聲:“誰說不是呢?現在立儲的事兒不爭了,又開始加緊清算起楚逆的事兒來了。有時候都要可憐這些人了,什么時候圣上想起來了,就要清算他們一回,跟割韭菜似的?!?/br> “你見過割韭菜的???” “沒見過還不興聽過啊,我聽人都這么說的?!?/br> 瑤芳終于笑了:“投機取巧?!?/br> “投機取巧的另有人在呢!現在摻和進來的一大堆,我倒樂得清閑了,等他們收拾不好了,我再出手?!?/br> 瑤芳叫一聲“青竹”,讓她打水來洗臉,嘲笑他:“你才多大呀?那么些個老大人辦不好,就你能干了?”姜長煥從花瓶里新摘的花枝上揪下片葉子在嘴里咬著,吊兒郎當地看著瑤芳洗臉,敷眼,重勻粉面,再挽云鬢,越看越美??诶镎f:“我能干也是真的,他們辦不好,也是真的?!?/br> 瑤芳湊近了鏡子,看著眼睛,還有點紅,回頭問道:“還有呢?我知道有隱情,是也不是?” 姜長煥笑道:“是。他們里許多人,并不是比我差,只是他們各有各的顧慮,又有許多仇家,又或者有姻親故舊,自有私心,各種關系,盤根錯節,都要顧及。還有要施展抱負的,還有要跟仇人算賬的。有時候明知道要這樣做,偏偏得那樣去審。出來的結果,豈能令人滿意?九尺男兒,被捆住了手腳,三歲孩童就能要了他的命?!?/br> 瑤芳道:“你可也別太不顧及這些了,當心招怨?!?/br> 姜長煥道:“我就是要招一點謗言,連我哥哥,我們一起好蜇伏起來。王庶人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圣上心里,終歸是有個疙瘩在的。不如不要招他的眼,我們尋個機會,外放了去,過幾天……風頭過去了,再回來?!?/br> “不招他的眼,又要出來收拾殘局?”這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肯為元和帝擔事兒,又趁機跑路,免了以后再惹他疑心。 “嗯?!?/br> 瑤芳道:“你不如還是照舊。收拾殘局的事情,也可以做。想要隱身,也未必需要遠遁。逃得太明顯了,才會惹人生疑呢。他那人就是那樣,你大大方方的,他縱有些疑心,卻能容下,就怕你鬼鬼祟祟,存了無數的小心思,他隔著三千里都能聞著味兒。王、吳二庶人,就是例子?!?/br> 姜長煥一拍腦門兒:“是這樣!我回去跟我哥再商議一下,竟或不離京,還是照舊過活?!?/br> “行了,去吧?!?/br> “我明早還來?!?/br> “嗯,那我不送你了?!毖劬€腫著呢。 姜長煥一走,瑤芳便叫來青竹:“今天在宮里,圣上又問起江西道的事兒了?!?/br> 青竹道:“問起江西道的事兒,怎么姐兒還哭了?” “氣的,”瑤芳恨恨地說,“跟審賊似的,對了,又說起江西道御史,為何要那樣做一類的了。我說,大約是柳氏的事情,那個柳氏,可能是記恨與咱們家議親不成吧……你……” 青竹道:“要是用得著婢子,婢子倒不在乎翻舊賬,翻完了舊賬,婢子就做姐兒的替身出家給闔府人家祈福去!” “我不過是這么一說,事情還沒到這個份兒上呢。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不至只盯著這么一件事兒。過去就是過去了?!?/br> 青竹到底是認真讀書有見識的人,輕輕接了一句:“就是有心人時不時會翻出來而已?!?/br> 瑤芳微一笑:“還不到那個份兒上,只是說與你知曉,萬一有人問起,你有個數兒就是了?!?/br> 青竹忍不住道:“真是奇了,作jian犯科的倒是活得瀟灑痛快,厚道做人的總要受氣?!?/br> 瑤芳道:“那也未必呢?!敝辽倭?,這一回就好不了,連著前江西道御史也要倒霉。元和帝僅僅是詢問自己,是因為對自己的懷疑并不深,且自己還是正經士人之女。柳氏夫妻兩個則不然,犯官一家子還有附逆之嫌,在元和帝那里,是沒有人權的。 ———————————————————————————————— 瑤芳的估計很對,元和帝從中宮離開后,即秘密調了錦衣衛去查柳氏之事——將人提了來京。這一家子是被流放的,遠離京城,來回得走倆月。入了夏,大暑熱難當,心情暴躁的時候,元和帝得到了錦衣衛的傳書——這一家子人跑了。 元和帝又驚又怒,認定了這家子人一定是有古怪,下令通緝,必要將人全捉回來!這里面一定是有陰謀的,這個柳氏逃了出來,一定是有什么圖謀!最毒婦人心,一定是因為自己上輩子治了她的罪,她想要報復來了!說不定她還知道別的什么針對自己的陰謀,然后串連去了! 不愧是皇帝,腦補起來的格局都比一般人的深遠。 皇帝要捉人,也是極容易的,御史父子潛逃回了家鄉,柳氏則是回了娘家,冒名是她母親的娘家侄女,暫居于此,正尋個富裕鄉紳準備另嫁哩。錦衣衛上來,將人一齊鎖拿進京。 第106章 柳氏的結果 ???一件事情,一旦超過了兩個人知道,就不能稱其為秘密了。 王庶人的小本子,在經過了間諜小宮女、帝后、板子等人之后,知情人群進一步地擴大。葉皇后為了保險起見,又告訴了她哥哥葉國公。葉國公沒再告訴任何人,卻又叮囑準女婿姜長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