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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怒的意思?,F在這么鎮定,很讓人不習慣。 瑤芳微微一笑:“您忘了,家父最見不得這樣的事情了。有一絲兒風聲透到他的耳朵里,你看他參是不參。凡參某人,朝廷的慣例,總是往嚴重的說。偷針的說他偷金,打人的說他要將人打死了。這個么……” 張先生道:“如此,令尊要被楚王記恨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br> “要被他賞識了,才不是好事兒呢。楚王真要反了,多大的一個巴掌丟到朝廷的臉上吶?金鑾殿里那一位,不遷怒才是出了鬼了。這樣挺好的,咬牙挺過去了,自有后福。凡做事,哪有不冒一點風險的?” 張先生道:“只得如此了。那位千戶不多時便要到了,必會來府上拜訪的。再仔細看看,是不是父母授意,長子出頭?!?/br> 瑤芳道:“就依先生。對了,新的同知,什么時候到任吶?”湘州府上來,比被水清了一遍還干凈,藍同知遭貶謫遠竄,新同知還沒消息呢。 張先生道:“小娘子不記得了?” 瑤芳道:“我哪得一一聽人說過呢?反正這一片兒,有骨氣沒骨氣的,大半都倒了霉。倒是便宜了幾個人,在這‘太平盛世’想從行伍里發家,沒點兒運氣還真是不行的?!?/br> 張先生心頭一動:“可否先尋了這等能人過來?” “整頓武備?別想了,文官照例是不能做這個事的,手伸得太長,犯忌諱,人也不聽你的。再者,我記得這些不是湘州人,外府的?!?/br> 他們現在能用的人手太少了,本府的事情尚且忙不過來,跑到外頭去的事情,就更不要想了。張先生含恨道:“真是束手束腳?!?/br> 瑤芳挑挑眉:“先生得閑時,再將全府的山川地理理一理吧?!?/br> 張老先生冷笑道:“那個且住吧,且想想今年怎么從巡撫大人那里摳出錢來治河吧。大家伙兒都得窮著過年啦?!?/br> 瑤芳啞然。她爹不是個會討好上峰的性子,自賀敬文走馬上任,巡撫那里就甭想收到他什么孝敬了。便是年節生日,他能送個差不多的禮就不錯了!送禮的時候不走心,分錢的時候又怎么能拿得多呢?汪知府去年就是這么對賀敬文的,今天巡撫也不過如此。賀敬文還有這全府上下的官員要協調,嘿嘿,沒錢拿,不會討人喜歡,真是有得愁了呢。 兩人都無奈地笑了。最后還是張先生在瑤芳的笑容里將事情給兜攬了下來:“我去尋谷師爺,先擬個對策?!?/br> “別忘了將同知與那位千戶也算進去,這些都是本地的變數。新千戶可以不去管他,新同知若是不好,家父少不得要擔個督導不利的罪名?!?/br> 張先生道:“我去布置?!狈凑蠹一锒贾滥愕莻€呆子。 ———————————————————————————————— 張先生年紀雖大,動作卻一點也不慢。尋了谷師爺,很快就擬了方案出來。據谷師爺講,湘州府的庫房不滿也不空,合格而已。而本地的官員,清廉些的,便用點子尋常的方法養家糊口,想再串連起來像汪知府那樣撈錢,短期也是不大可能。至于巡撫那里,有了這么個呆知府,也就不要指望了,自生自滅得了。 賀家的收入問題,谷師爺給了個建議:挑幾家信譽不錯的商家,當他們家后臺,拿點干股孝敬。這是官場上都知道的事兒,不須老爺太太親自出面,也不會留下任何筆跡,頂天了就在商家的賬上有那么一筆支出。除非錦衣衛想認真查,否則不會出事兒。因為大家都是這么干的。 湘州的事情,谷師爺比較明白,商家與他來挑選就是。張先生將這話兒回給了韓燕娘,韓燕娘便問張先生:“我不是信不過谷先生,只是想再妥貼些,要不問問彭娘子?” 張先生道:“太太別將這個當成個大事兒來辦,只消息等彭娘子來拜訪的時候略提一提,只當是閑話兒?!?/br> 韓燕娘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币膊粏柲艿枚嗌馘X,那樣就顯得太急迫了。只籌劃了一下,買人要多少錢,給家里添些物事又要多少錢。張先生與谷師爺的薪水也要漲一些,家里也該養幾匹好馬——預備著養得溫順了,養出經驗來了,俊哥也該回原籍考秀才了。到時候騎著高頭大馬,看著也體面。 她還想在新宅里盤個炕好過冬。南方的冬天,濕冷,比北方有炕的地方難熬多了。在寧鄉的時候,是擔心賀敬文這官兒做不久,又初到此地,才忍了下來。如今到了湘州府,眼看只要別出大錯,好歹也能再拖三年。做得久時,呆個六年也無不可,那就不能再將就了。只是不知道本地人曉不曉得怎么砌炕? 張先生沒有打攪韓燕娘想事兒,匆匆辭出,又奔波去了。 韓燕娘作好了計劃,才與賀敬文說,她知道的,問了賀敬文,也不過得一句“家里的事情,你看著辦”,走個過場而已。得了這句場面話,再說與老太太,老太太也沒了反對的力氣——家里又買了新仆人來,賬房庫房的鑰匙也都交給了韓燕娘了。 韓燕娘這頭叫宋平去尋會砌炕的匠人,那頭就收到了新赴任的姜千戶家娘子的拜帖。忙命家里人準備起來,好迎接姜家一家人,又對賀敬文千叮萬囑:“縱然看不上武夫,也不許對人不客氣!上一任的汪知府,就是跟李千戶不對付,結果雙雙落了馬?!?/br> 賀敬文嘟囔道:“那是他立身不正?!?/br> 韓燕娘啐道:“你立身正了就能瞧不起人了?自恃過高,也是德行有虧?!?/br> 吵架,賀敬文是吵不過媳婦兒,打架,更打不過了。挨了打,還不好意思說出去。只得認栽,口上還要顯得自己沒害怕:“他不惹我,我不惹他?!?/br> 韓燕娘白了他一眼:“去準備著吧,人家后天就來了?!?/br> ———————————————————————————————— 姜正清一家還沒到湘州府,湘州府這里的小道消息就飛了起來。能被人背后說閑話兒,這一家必有過人之處。據說,姜正清這位宗室,也是個怕老婆的命。倆兒子相差了七八歲,他還是勤勤懇懇養家,一點也不敢向外發展。老天也幫他老婆簡氏娘子的忙,頭胎就生了個兒子,旁人連說風涼話的正當理由都沒有了。接著,國家快要養不起這些宗室了,又定了許多苛刻的條件。姜正清早就絕了納小的心,一心一意跟老婆過日子。 這消息是彭娘子帶了來的,這位娘子對這等消息十分熱衷。兩家四個女孩子都在場,聽了這般傳聞,湊在一起只顧笑。彭娘子道:“你們笑什么呀?一個一個的,都不小了,也該知道點兒這樣的事兒了!太太說,是不是???” 韓燕娘道:“很是。養閨女呀,就怕她們吃虧。什么賢良淑德的,都先放一般兒,先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