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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變態?!彼f。 “嘔——” 駱緣沒有忍住,吐了出來。 “怎么了怎么了!駱小姐你怎么了!”受到驚嚇的職員跳起來,連忙拿紙巾給她。 她沒喝酒,來前沒吃飯……即便這般,這一嘔也令她落入一個狼狽的境地。 駱緣一邊用紙巾捂著嘴,一邊發抖地往后退。 椅腳摩擦地板,嘎吱作響。 ——她在懼怕,看臺下面的東西。 “駱小姐?”職員們不解發生了什么事,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試探地問她。 盡管已經習慣駱緣回話前會短暫停頓,但這一次的,無疑是最難熬的。 “我……” 駱緣拎起包包,抱歉地沖他們笑笑:“我有點不舒服,不好意思,我想先走?!?/br> 她走得太快,他們一句“我送送您”卡在半路,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已頭也不回地奔向了電梯?!喼毕裨谔与y。 電梯門匆匆合上。 通過透明的電梯壁,表演場地的盛況盡收眼底。 駱緣雙手握拳,艱難地吞著口水,站立不安。 不應該坐電梯的——她感覺自己此舉,沒能幫助自己成功逃出名為“葉冶”的夢魘;反而,這架下降速度緩慢的電梯,正載著她,不容拒絕地朝他的方向駛去。 魔幻的音效配合著舞動的長鞭,身處中心的男人乖順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團沒有知覺的死rou。 美酒、狂歡,叫好聲。 他是包容萬物,沒有脾氣的棉花,來人便可踢上一腳。 “啪——”長鞭落下,皮開rou綻。 人群中笑聲更大。 惡魔們舉著刀叉,吐出猩紅的舌頭,等待將他分食。 而男人只是曲起脊背,忍耐著疼痛。 瘦弱見骨的背部通紅一片,像煮熟的蝦子。 駱緣正在走神。她在走神,所以她能不躲不閃地看到這一幕。 她跟自己說:那不是葉冶。 ——葉冶憑什么變成這樣?憑什么! 那個高傲的、兇悍的,沖她吐唾沫的……那一個,冷聲罵她“變態”的人……才是葉冶。 “叮?!彪娞蓍T開了。 狂躁的音樂聲更響,空氣中的酒味愈濃。 在電梯下降到通往出口的一樓之前,她的手率先按下了二層。 煉獄笑嘻嘻地,對她敞開了大門。 駱緣的身后沒有聚光燈。 她擠進擁擠紛亂的人群中,無人為她讓步。 那一瞬的心境好似回到了中學時代,隱沒于眾人之中的她,窺見光束所在的方向,毫無頭緒地往那里鉆。 其實自己也辨不清楚,是為了什么…… 第二鞭即將落下之前,駱緣觸到舞臺的邊緣。 表演者們一下子注意到了這個行為不尋常的女人。 她的眼神流露出迫切,似乎想爬上舞臺,但又忌憚著些什么,所以舉起雙臂拼命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東烜娛樂.城的節目,賣的就是“新奇”二字。 表演者沒喊人把她轟走,反而面帶笑容地走過來,將話筒遞到她的嘴邊。 “客人,您很激動哦,有什么要求是您很需要被滿足的嗎?” 柔和卻有幾分欠缺底氣的女聲,通過沙沙的電流傳出,輕易地消失在了鼎沸的背景音中。 她說:“請你別打他……” 金發女郎挑眉輕笑:“哈?” ——不是打得更用力一點,找道具玩弄他,而是“別打他”? “他的出演費……我幫他付掉……” 頂著由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女人兩頰的紅一路燒到耳根。 “從今以后的全部,一次性支付?!?/br> 她的聲音很小,視線飄忽著,不知該看哪里。 …… 駱緣的本意,是要當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幫忙給完錢就永遠消失。 哪想,她卻被邀請到了東烜娛樂的五層?!B同那位將要被她“支付”的男人一起。 五層會客室,不同于下面幾層的糜爛,裝潢走清一色的簡潔冷淡風。 白墻、白桌、白沙發,房間里的擺設一眼便能看盡。 駱緣已經對著空無一物的白地板發了五分鐘呆。 她的頭埋得盡量的低,呼吸放得盡量的淺;一眼不敢看,被關在狗籠里的那張容顏。 男人也沒有主動找她講話。 過長的劉海再度遮住眼睛,他并攏雙臂,狗一樣地跪在籠子里。 駱緣不知道他是不想講、懶得講,還是羞于啟齒。 她和葉冶曾經的校友關系并不愉快。他強烈地厭惡她,且絕對不屬于花季雨季的歡喜冤家那一卦。 葉冶長大后,選擇變成怎樣的人,跟她毫無關系;更別提,如果那男人不是葉冶…… 強行中斷他的“工作”,或許他眼里,是自己多管閑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駱緣越想越多。 她面無表情地呆坐著,但心里已經在撓墻嚎叫了。 這時門外響起的高跟鞋聲音,就仿佛是來救她命的,落在駱緣這兒無比悅耳。 進到會客室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熟齡女性。 巨.乳長腿,面容姣好,她燙著一頭茶色的大波浪卷,保養極佳的肌膚賽雪。 一見駱緣,女人就笑了起來。 “你好,我是東烜的老板?!迸舜蠓降叵纫徊缴锨?,握住她的手。 波浪卷輕晃出漂亮的弧度,駱緣聞到,對方身上有一種很高級的香水味。 “你好?!瘪樉壓芫o張,但仍配合著擠出一抹微笑。 “你認識美美?” 問出這句話后,女老板將目光移向了狗籠。 ——美、美美? 駱緣的撲克臉差點被這兩個字砸碎。 她生生花了十幾秒把這個名字消化,然后,沖女人搖搖頭。 “哦?那就奇怪了……” 老板望著她,降了幾度的音調,帶了點捉摸不透的意味:“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