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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鏡中的人聲音都變得淡浮,說完這句話便再沒了聲音,而銅鏡亦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半個月后,離珩等人帶兵攻入武鈿,九月中旬,北燕帝都破,而北庭御蹤跡不明。在云國兵馬準備回都途中,商國領兵北行的消息迅速傳遍,云帝旿親率兵馬前進。 而彼時,有人快馬加鞭將一封信送入云國帝都內,掀起一片波瀾。 彧朝熙拿著手中的信,面色有些蒼白,可他如今坐守云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前去戰場的。 “彧大人……”林子業拱手行禮,“由一個太監前去送信,這樣便不會太引人注目吧?” 彧朝熙目色一沉,然后轉身看著他,“公公可知此行如何危險?” 林子業頷首,單笑不語。彧朝熙見此,微微嘆了口氣,“此番遠行十分重要,還望公公務必將消息送到?!?/br> 彧朝熙將手中的信遞給他,等到林子業看完之后便撕毀了。次日一早,林子業便騎著快馬,迅速奔往前線。 三日后,兩軍對峙。塵沙漫天,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商國,眾人不免提高了警惕。而此時的戰場上,一片詭異。 兩軍陣前,商崖知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一壺清茶及棋盤棋子,他瞇眼靜靜地等著云帝旿前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兩國皇帝就坐在陣營中間,氣氛和諧的讓人不覺冒了冷汗。 日晷漸移,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眾人凝神靜氣,而那兩人的棋已然下完。商崖知一笑,淡然道:“云皇好棋藝,在下敗得心服口服?!?/br> 云帝旿緘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以云皇的棋藝,在下看來,除了舍妹,這天下恐怕無人能敵云皇?!?/br> 面前的人一臉笑意,他起身欲走,云帝旿抿唇,“不知令妹何許人也?” “呵……”商崖知并未回頭,只是輕笑了一聲,并未回答云帝旿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舍妹平生所愿不過大洲定,不知云皇何時舍得讓出這天下?” 他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云帝旿面色有些冷凝。黃沙飛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兩人在陣前悠然地下了一局棋,然后一個鳴金收兵,一個回城靜思,前所未有的詭異。 事后幾日,商國兵馬全軍后退三里,只是每日派遣五千精兵強將前來與云國對陣半日,其中打得什么心思,讓眾人琢磨不透。 北燕軍已滅,可水極天的死士卻全部逃竄在外,眾人自知利害,可面對著打不死的敵人,誰也沒了辦法。水極天死士眾多,礙于局面危急,伽葉親自前往解決,而在鄭姬即將到達商崖知營帳內時,房宿傳信說云若詩帶著皓目趕往伽葉所在的城池。 看著北方沉重如鉛墨的天空,鄭姬搖頭,卻最終沒有跟去。而此時的賴城,死士遍布,伽葉面色淡然地站在城中。 鬼嘯聲震天,伽葉手中的劍全身都沾滿了鮮血,他將劍橫在身前,手指輕點劍身,寒光乍現,血rou橫飛。 “伽葉!” 熟悉的聲音響起,伽葉腳下一頓,然后仰頭看向天空。只見一道白影迅速飛過,皓目仰天長嘯,而皓目背上的女子翻身躍下。 殺氣漸重,半空中一閃而過幾道血光,伽葉腳尖輕點,然后飛身接過墜落的人。懷中的人身上被劃出數道血痕,伽葉半跪在地,看著她蒼白的面色,有些無奈,“何苦呢?” 明明知道他不會死,明明知道了詛咒,還要趕來賴城。 “會痛啊……”她抬起手,輕輕地放在他手臂處的血痕那里,“伽葉,你信不信我?” “你不該來的?!辟と~微微嘆息,并未多說。 早就知道了是這個樣子,所以云若詩心中并沒有多痛,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云若詩勉強勾起一抹笑容,聲音淡淡,“可我信……” “你,愿不愿意交出自己的永生,然后換所愛之人余生安好?” 耳邊的聲音男女不辯,卻帶著絲絲蠱惑,云若詩疲倦地閉上雙眼,內心努力地抗拒著。 “我不愿意……” 她在內心中大聲地喊出這句話,絲毫不聽耳邊的聲音。她不愿意,比起永生的痛苦,她寧愿面前的這個人今日死在賴城中。死,對于伽葉來說,才是真正地結束。 死了,才是解脫。 “哎……”悠悠地嘆息聲在耳邊響起,那人再次問道:“當真不愿?” “不愿?!痹迫粼娨а勒f出這句話,頓時覺得心肺都被撕裂了一般,絞痛絞痛地,而靈魂似乎也漸漸地從體內逃離。 墨云漸散,一道金色的光芒刺破了云霄,鄭姬抬頭看向那道光澤,然后輕輕一笑,“原來所謂的至真至純之人便是如此嗎?還是心中沒有太多的貪念?又或是因為是個孩子,什么都沒有經歷過,什么都不懂……” 她嘆息一聲,再次仰頭看了眼天際,最后上了馬車。 伽葉看著懷中的女子,薄唇微抿,他抬頭冷冷看著那些死士,眸中陡然變得黝黑,“死魂已去,為何還留在這里……” 那些圍困伽葉的死士動作陡然一凝,四下薄霧聚集,然后環繞在伽葉周身,漸漸地形成一個畫著詭異符文的法陣。伽葉抱起云若詩,目光冷冽地看著面前的死士。 “沒有靈魂的軀殼,爾等皆該誅殺?!?/br> 這句話猶如審判一般落下,腳下突生藤蔓,然后瘋狂地滋長,那些靈活的藤蔓飛速纏住死士,并緩緩的將他們拖入陣法,直至全部吞噬。 天際的烏云驟然散去,而伴隨的還有這座死城。 ☆、六十一 弘城七還街是個好地方,街邊的花樹沁人心脾,街邊的小攤位一個緊挨著一個,熱鬧非凡。此城遠離紛爭,這里的守城城主是由彧朝熙一手提拔的,如今是政通人和,而韓湛隨著云帝旿見過城主商討完糧草供應后,兩人便火速離開。 街上行人比其他城池來得多些,云帝旿依舊是一襲暗紫色云紋錦袍,而身側的韓湛右手按住劍柄,緊隨著他,目光凜冽。 幾步外的發飾攤位上有幾名婦女綰著發髻,束發結簪。其中一個拿著一支玉質發簪轉過身子,她右手拿著簪子在另一個人發上比劃著,幾個人語笑嫣然,而唯獨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夫人手中捏著一支桃木簪子,遲遲微動。 云帝旿與韓湛迅速向城門外走去,而帶著銀色面具的人也放下手中的木簪,韓湛與那人擦肩而過,他并未多注意。 身后的人走了沒幾步便停在了一棵約莫有兩丈多高的海棠花樹下,沉寂不過須臾,然后抬手解下了面具,而原本梳成嫁作婦人時的發髻也如水般散開,垂落腰際。 銀質的面具自指間脫落,濺碎了一地花香,粉白色的海棠花在風中飄舞著,最后落入泥土間。有腳步聲停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