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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字跡是一樣的,拂歌皺眉,然后懂了一些。 “拂歌,”祭玉長嘆,然后望向茫茫夜色,“讓丞相府的人撤完吧,我進宮一趟?!?/br> “是?!狈鞲桀h首,卻有些看不懂她。既然決定要走了,為何還要進宮麻煩一次? “祭大人,”林子業恭敬地彎了彎腰,然后有些為難地看著她,“您今日來的真是不巧,皇上去了蓮妃娘娘那里,如果有事,可要轉告?” “不必了,”祭玉搖頭,然后看著漆黑一片的璃清殿,“林公公先行離開吧,本官稍后便走?!?/br> 林子業似乎還有話說,可看著祭玉的面色,卻也不知如何開口,只得恭敬地鞠了個躬,然后離開。 涼風爽爽,祭玉負手而立,也不知何時,似乎有些疲倦,她便轉身離去,身后唯有寂靜的璃清殿。 丞相府里還點著幾盞燈火,四下無人,一片凄清,原本宏偉的丞相府此時有些荒涼與悲傷。祭玉坐在正堂,右手邊的燭火時不時地跳躍,伽葉披著濃厚的夜色走近屋內,點了點頭。 “所有的人已經離開了,淑城外的百里森林中亦有人候著?!?/br> 祭玉聞言起身,看著高堂上的字,久久不曾言語,她走到燈盞旁邊,似乎在想事情。 “自你醒來到今日,十日之期已到,我們該離開了?!?/br> 她抬手,在右手上狠力一割,鮮血流入燈盞中,燭火幽幽。伽葉替她止住了傷口,然后轉身離去,身后的燈盞啪一聲跌落在地,紅燭四濺,迅速燃起了火焰,并向四周不斷蔓延。 城外,一輛馬車飛速南行,不過須臾便與夜色融為一體。 第二日天氣晴朗,那一天云國帝都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丞相府無緣無故失火,可直到晨起時,街上百姓這才發現火勢已經蔓延到無法控制。 而那火燒得詭異,遇水反強,不僅如此,大火四處蔓延,卻只燒及丞相府內,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霧障防止火勢燒到四周平民住宿。 于是在眾人眼中,大火燒了整整三天,除了丞相府外圍的高墻,里面建筑全部被燒成塵土,一片平地。 而也是那一日,他們的皇帝擺駕丞相府,看著被燒得一點痕跡都不遺留的地方,當眾吐血,昏迷不醒。 而彼時,淑城外的百里森林,出了這片林子,便可抵達南方地界。祭玉扶袖,伽葉緊隨身后,穿過層層迷林,最后停在一處較為空蕩的地方。 而面前,十幾位軍旅打扮的男子右手握著劍柄,看到來人便恭敬地跪在地上。 “屬下叩見殿下,國師大人?!?/br> 身后走來四名女子,皆手捧木盤,分別放有衣裳發飾,她們盈盈一拜,微微頷首。 “此地簡陋,只能委屈殿下在暗潭中稍稍沐浴?!睘槭椎哪凶颖?,仰頭看她。 “起來吧?!?/br> 祭玉抬步向暗潭走去,身后的侍女緊隨,突然,她腳步一滯,回頭望著虛妄無際的天空。 伽葉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墨黑的天空中,疏星淡淡。身后的腳步聲再起,轉身卻見她已然離去,不再回頭。 伽葉有些惋嘆,看著那道孤寂而又艷麗的背影,有些心疼。 祭玉已死,從今往后,世間只有商國帝姬祭北詞,只有一個始終孤身只影的祭北詞。 ☆、五十一 回商國途中,為避免與南方諸國交手,一行人放緩了速度,并尋著偏僻的地方行走。至九月十九日,各色具備,商國皇都,諸臣子弟與萬民皆立于天祠前候著,一百零九級白石階貫天,兩邊為蒼松柏。 咚—— 祭司樂奏,眾人齊跪,除了鏗鏘有力的古鐘聲,四下一片安然寂靜。祭臺之上,白石縱橫拱立,古銅鼎中焚香高照,商國之主商崖知與伽葉的面容看得不大真切。 藤蘿掩映,見北詞走來,霞影紗羅如煙似霧,腰際束著紫金長穗宮絳,眉目成畫。身邊跟著一眾侍女,左右侍奉,到了天階下,卻都滯留不前。 一百零九級天階,素來只有皇族眾人及相關祭祀禮中人可登。北詞雙手交織于腰際,緩緩走上祭臺,忽然一陣風過,拂起了發間的攢珠碧玉紅綾帶,同幻夢一般。 商崖知身邊的太監見人已快登上祭臺,便展開明黃的圣旨,尖聲道:“昔蒙皇天后土,乾坤合德,商民節華,我大國之帝姬商寧所失十年,今承幸而歸。典禮于斯而備,親詣奉先殿,以冊立稱為公主,感念天恩,欽此!” 她眼簾微垂,最后立在祭臺之上,款款下拜。 “樂奏,祭列祖!” 北詞從祭司手中接過祭酒,對著天地一敬。 “三獻祭,行稽首之禮!” 香燭輝煌,神主受奉。伽葉從玉石上取下紅髓束發玉扣替她縛上一縷青絲,那發扣上刻著繁復的梵文,透著古老而又神秘的氣息。 “拜畢,退!” 和音奏樂,下方一眾執事又手捻菩提珠清念福文,歌舞笙簫,北詞起身望著下面浩浩蕩蕩如銀山一般的人,眸色平靜。 伽葉站在她身側,清風徐來,夾雜著朵朵皎白的花從指間擦過,北詞抿唇笑了笑。 “人持菩提念商寧,商寧持提念何人?” “北兒,”伽葉負手而立,淡然道:“你要知道,自己是這些人唯一的信念?!?/br> 一日的祭拜之禮行完,北詞回到了常寧宮,卸下一身負擔倒是輕松了許多。 “皇上駕到!” 她斂眉,拂歌緩緩退下,出了內室便見商崖知攜人前來。 “商寧拜見皇兄,皇嫂?!?/br> “快起來,這里又沒有什么外人,何必行此虛禮?!蹦贤チ⒓捶鏊饋?,看著她不禁落淚,“十年不見,都快不認識了?!?/br> “這么久過去了,南庭你倒是沒有變?!北痹~輕笑,然后看向商崖知,“皇兄,這幾日我并未過問商國情勢,不知如何?” “你剛剛回來,還是歇息幾日再談這些事情?!鄙萄轮?,然后嘆息,“師父來信說明月尸體未曾找到,他素來喜歡清雅,我便在北山那里建了個衣冠冢,你明日去祭拜一番?!?/br> “好?!北痹~頷首,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逝,“不過回來已延誤了十幾日的路程,皇兄今日不妨談談如今南方局勢如何?!?/br> 商崖知頷首,“如今南魏、蔡國和蕭國三大強國已亡,我們又占領了亡國邊境,不免樹立了眾多敵人。近來局勢稍顯緊張,恐怕不需多少時日,陳國、西趙、長樂和央國便會聯手攻打我們?!?/br> “先發制人,即刻起兵攻打西趙國?!?/br> “為何?”商崖知疑慮,微微傾身,“按照距離來說,央國距我們更近些?!?/br> “央國那里派容家軍守著,而剩余兵力必須攻打西趙國,西趙國兵力衰微,一個月以內必能攻破。而當年南魏等國為了攻打北方,以火藥炸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