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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熙才定定地看著祭玉,眼底閃過一絲凜然,許久后才問道:“他何時將玉璽交給了你?” “你說這個?” 祭玉笑著瞇了瞇眼,然后唇角勾起,揚手將那個盒子拋向空中。 翡翠鑲嵌的盒子滾了幾下便定在殿中,彧朝熙面露異色,那個盒子居然是空的! ☆、三十章 “你可知自己犯了死罪!” “死罪也罷,活罪也罷,都不重要,只是彧相可還記得方才挑事之人,”她看他眉頭輕蹙,不在意地笑了笑,“即使邊疆局勢緊張,這云國朝堂內也不在意少幾個廢物?!?/br> 她背對著彧朝熙,然后招了個手便離開了,“本官說要守住云國,自是不會食言,此事不管彧大人信也好,不信也罷,本官都管定了?!?/br> 彧朝熙看著她慵懶的離去,半垂著眉眼,寒風襲入,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這個女人太過于可怖,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心,連自己都要算上一筆。若是無所求便好,若心懷他念…… 思至此,他周身立即殺氣流轉,眸子凌厲。 戰場遠在北方宣容國,是以京城之內依舊繁華奢靡。酒樓三層的窗欞處坐著一個人,久久未動,緋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有人踏著木質的樓梯發出細微的聲響,軟榻上披著火紅大氅的祭玉突然一把掀開遮面的書卷,眼神淡漠。 “你可算醒了?!?/br> 祭玉咬唇,面上很明顯是睡夢被人打擾的怨憤。 “從日出至日落……”他抬手遞給她一杯熱茶,“你是多久沒有睡了?” “朝堂近日有些亂,形勢所迫?!?/br> “要說那姓云的也真是蠢,身邊的臣子都管不住?!?/br> “他會成長的?!?/br> 祭玉喃喃說道,眼底映出窗扉外繁華的長街。 他會成長的,成長到有一日可以獨自面臨所有的悲戚與荒蕪。 明月聞言,漂亮的睫羽眨了眨,然后從袖中取出一疊紙攤開,“南邊傳來消息:武國與南風國聯手滅了干狄,并將其十萬大軍逼死在虛岐海上?!?/br> 浮尸掩洋,這便是戰爭。 祭玉接過書信,問道:“其余幾國無動靜?” “消息暫時傳不過來,所以我打算親自去一趟?!?/br> “那也好,”祭玉點頭,信箋在指間化為烏有,她隨后蹙了蹙眉,又問道:“哥哥,你可知我為何每次動用陰陽術后都虛弱不堪?” 他笑了笑,手指在她額間一彈,“所以叫你不要用啊?!?/br> “可是你都在用啊……” 祭玉嘟嘟嘴,盡是不滿,憑什么他就可以,一點也不公平。 “可能是我天資聰穎,”明月眉目含笑,掃了眼她委屈的表情,便又看向外邊繁雜的長街,“北兒,有哥哥在,你是不需要用陰陽術的?!?/br> 因為,成為陰陽師的代價你給不起,而我,亦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 看著他清亮的雙眸,祭玉撇嘴,便抱著茶杯不再理會他。 “北兒……” 許久之后,就在祭玉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又聽見了一聲輕喚。 “什么?”她問道。 “你可曾與云帝旿那小子有過肌膚之親?” “為什么突然這樣問?”她放下茶杯,靠在窗欞上,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隨口問問罷了,”明月擺手,便打算離開房間,“這次時間可能有些久,你自己照顧好自己?!?/br> 看著明月離開,祭玉眼神暗了暗,呢喃道:“究竟還需要些什么?” 永初二十一年,合弘整頓了十萬多人馬開始攻打宣容一帶,幾日之內,雪國軍隊被層層逼退,一時間,合弘軍中士氣大振,一鼓作氣,在七日之內兵臨宣容城下。 看著城上的術城,合弘一陣恥笑,朗聲道:“術城小兒,如今這般還不投降,豈是智者所為?!?/br> 術城立在城墻之上,眼神凜冽,令旗一下,各方弓箭手齊聚城墻。 看著術城還打算垂死掙扎,合弘面露鄙夷,然后劍指蒼天,“北燕的戰士們,讓這群無知小兒見識一下我等威風,攻城!” 戰鼓聲起,萬千將士如云一般涌上城墻,一時間,血染黃土,橫尸遍野。而此時,兩岸的山崖上亦起了動靜。離珩揮下手中的令旗,只見落木滾石齊齊砸入山谷。 合弘正沉浸在欣喜之中,卻突然聽聞雷聲陣陣,一抬頭才發現滿天滾石,卻已躲閃不及。 “將軍小心!” 有人立即將合弘拉到一塊安全地域,合弘一聲大吼:“繼續攻城!” 十萬兵馬出現了一絲慌亂,正當他打算指揮時,有一個士兵突然一臉驚慌的爬到他面前,顫聲道:“大……大將軍,我軍后方突然出現幾萬兵馬,軍隊已經潰……” 那人話還未說完便被一劍封喉,合弘眼底起了血絲,然后抬頭看向崖上揮舞令旗的離珩,咬牙道:“離珩小人——” 他翻身一把奪過一邊人手中的弓箭,眼中殺氣凌厲,青筋暴起,拉動了滿月弓。 銀光閃現,一邊的云帝旿眉頭一蹙,然后手迅速搭在離珩的肩上,用力一拉,并抽出他腰際上的長劍,反手一轉。 箭勢猛烈,震得云帝旿猛退了幾步,而身后的離珩迅速扶住他,兩人還未站穩,一支利箭又破空而來,沒入云帝旿體內。 長劍一揮,箭柄被斬斷。 云帝旿踉蹌了幾步,然后緊扣住離珩的手腕,低聲道:“回城?!?/br> 離珩一愣,旋即對不遠處熱血奮勇的常崇喊了一句:“常崇你留下指揮,我與皇上去術皇那里支援?!?/br> 也不等常崇回應,兩人便立即下了山崖,回到了帳篷,云帝旿坐在床上又吐了一口鮮血,離珩見此便準備跑去尋醫,卻被云帝旿呵斥下。 “取醫箱過來?!?/br> “可……”離珩眉頭一蹙,最后便只能抱著醫箱過來。 衣帶解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只見那銀質的箭頭還留在云帝旿皮膚中,距心臟不過一寸距離。 “藥……” 離珩不敢馬虎,將藥遞給了他,又迅速扯開了紗布放置一邊,右手拿著鑷子迅速將那箭頭拔出,云帝旿將藥灑在傷口上,然后將紗布層層纏繞。他白皙的面容上滲出了密汗,唇色也有些嚇人。 “離珩,合弘一死,你整頓兵馬迅速西行進攻東陽,宣容一地交由雪國處理?!?/br> “末將遵旨,”離珩握拳,然后有些擔憂道:“可是皇上您的傷?” “近日若有人尋朕,你就說朕在研究東陽一事,不便打擾,軍隊按正常速度前行,不必考慮此傷?!?/br> “是?!彼h首退下,放下帳簾時又向帳內看了一眼休憩的人,嘆了一口氣。 身為皇帝,久居皇都,本可安逸一生,卻馳騁在險峻的沙場,這一年來,帳內的人已不知添了多少傷口。 夜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