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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言皇家之事?!?/br> 但見鐘念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緩步走來,其雍容華貴好似金鳳呈祥。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br> 橋上的婢女紛紛跪下,只是那女子依舊冷顏坐在石橋之上,恍若未聞,那一襲火紅長裙艷若芍藥牡丹,眼中似沉淀了萬古的情愫,隨意便有睥睨天下之姿。 鐘念咬唇,狐媚妖女,怪不得引得了皇上的注意。 “月華夫人連規矩都不懂嗎!” “規矩?”祭玉聽她這般講,不禁冷笑,“祭玉身為云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為何要懂區區北冥后妃之儀!倒是皇后娘娘,竟讓榮妃的兒子存活至今,如此肚量,祭玉自愧不如?!?/br> “你!”聽她提及那個孩子,鐘念鳳目漫開了恨意,可隨即她卻勾唇一笑,“自meimei進宮以來jiejie都不曾盡過地主之誼,今日有緣再次想見,不如meimei就隨我到前面的亭子坐坐?!?/br> 祭玉不曾拒絕,因為她也有些事要求她幫忙。 一干婢女退至亭外,祭玉斂袍斜坐,那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緲天樓。 “meimei在云國就是如此目中無人嗎?”鐘念努力壓制住胸中的怒火,和聲說道。 “鐘念,我現在突然明白北庭御為什么不喜歡你了…”她素手輕微彈衣擺處的塵埃,語中沒有一絲情感,“太自以為是,怪不得他那么愛榮妃?!?/br> “祭玉,別以為有皇上護著本宮就不敢動你!”那些婢女守在亭外,鐘念一個傾身,惡毒的在祭玉耳遍說著。 “北庭御不是護著我,他愛我?!?/br> 面前的人笑魘傾城,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看的鐘念忿恨至極。 “祭玉,你也是本宮見過最自以為是的女人?!?/br> “鐘念,你真以為執掌鳳印就是北庭御愛你?” “本宮的地位還輪不到你來懷疑!”鐘念漸漸平息了內心的怒火,這個女人總是輕而易舉地激怒她。 “宮中嬪妃肚子里的孩子大多葬于你手,可為何榮妃的孩子至今仍活著?” “呵,當年算她好運生下了那個孩子,皇上對他嚴加看護,八年了,那個孩子就留在龍儲殿中,若是我能靠近他早就死了!” “八年?那個孩子都沒有出來過?”祭玉聽此,不禁驚訝。 “是?!?/br> “龍儲殿在哪里?” “后山?!?/br> “好,我知道了?!?/br> 祭玉眼角彎起,眼底的邪魅之意漸漸消散,鐘念一顫,隨后擰眉打量著她,她總覺得祭玉方才問了自己什么問題,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北庭御如今已將楚國、孟國收歸旗下,水國前不久被璞蘭吞并,姜國地域廣闊且農業最為發達,如今北庭御最想收服姜國,糧食一旦解決,他以后的路更是走的通暢,可如何收服姜國卻是成了一個問題?!?/br> “你想說什么?”鐘念蹙眉,不知她所言為何。 “北冥國金銀猶如泥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此事還須看北庭御能舍棄多少錢財來高價收購米糧,若北庭御先派屬下去姜國高價收購糧食,長久下去,姜國便會依附于北冥,為獲取最大利益,漸漸地,姜國種地之人便會不斷增加,當一個國家只重視一件事時,它的弱點就會暴露,而后北冥低價散糧便會對姜國造成致命的一擊,如此,姜國便會不攻而破?!?/br> “這些告訴我做什么?”鐘念挑眉,“若此為妙計,你為何不親自奉與皇上?” 祭玉知她會有疑心,她起身看著鐘念,“這個方法是真是假你問問你的父兄便知,你不要忘了,北庭御憂心姜國已久…” 她沒有再多做解釋,鐘念如此聰明自是明白,只要這個計策奉上,她在北庭御心中的地位一定有所改變。 “何況我也算是還你個人情…” “你欠我什么人情?”鐘念仰頭,從祭玉進宮至今,她可不記得她幫過她什么? 就在剛剛啊,祭玉抿唇不語,眼中倒是浮現了些許笑意。 “祭玉,你既為云國丞相卻為何幫助北冥收服姜國?” “沒什么理由…”祭玉搖頭,“皇后娘娘不是覺得祭玉放蕩不羈嗎?所以祭玉所作所為不過是憑心而已,若是喜歡,便會去做?!?/br> “時候也不早了,祭玉就不奉陪了,先行告退?!?/br> 看著那抹緋紅的身影消失在銀石小路上,鐘念有些猶豫不決,或許,她應該去問問,若此計可行,對她來說有利,若不行她大不了不用,也對她沒有多少損失。 回到了九天臺,祭玉揮去了那些侍女,自己一人坐在了鏡臺前。 銅鏡中的女子傾了芳華,那抹胭脂讓人看起來似妖,似魅,一雙可納星空的黑瞳分外攝魂。 祭玉搖頭輕笑,如今漁網已經開始編織,小魚兒已經入網,可若是要再捕些大魚,她還需將這漁網再編些時日才行。 “夕烏…” 她一聲輕喚,窗外便飛入一道黑影。 “緲天龍儲…”她輕撫夕烏烏黑亮麗的小腦袋,笑意溫柔,“你只需將這四字告知伽葉便可,他自會知道意思…” “還有…”她面色微紅,輕咳了一聲,“讓他向巫只拿著藥,最近可能會喝一些奇怪的東西,萬一上火了就不大好了…” “咕咕--” 夕烏從喉嚨中發出一絲怪叫,祭玉自是曉得那是何意,這只傲嬌的黑鳥居然嘲笑她。 “行了,你愛怎么笑就怎么笑,反正我就當聽不懂了,啊…還有一件事,讓伽葉整理些關于符蠱師的事情,盡量快些送來?!?/br> 夕烏的小腦袋搭攏在桌子上,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算了算了,就這些事,我若再不放你走,這幾件事你也就給我忘了?!奔烙駸o奈搖頭,這睡神,她也是無可奈何了。 夕烏聽著,立刻從桌子上跳起來,撲扇著翅膀在祭玉身邊繞了幾圈然后離開了房間。 祭玉苦笑一聲,然后熄了燭火,便去休息了。 后來的幾日便不見鐘念在她面前亂晃了,只是欞朽說過的藥依舊日復一日的往九天臺送,北庭御也不曾召見過她,如此,她的耳根倒是清靜了不少,她自是樂在其中。 冬雪漸融,草木復生,夏花綿長,時光猶如白駒過隙,總是一個不留意便消散不見。 祭玉嘆息,半年前北庭御突然離開了皇宮,去了那里她大抵也能猜出一二,只是日子漸長,她也差不多快要度過春夏秋冬一個四季輪回了,她不得不感嘆北冥財大氣粗,這一段時間她身體越發懶散,北庭御不愧為謀略才圣,居然懂得從精神上擊潰她。 小暑那日,北庭御回來了。 宮中設宴,朝中百官與后宮妃嬪皆需參加,祭玉雖在北冥國停留許久,卻不曾與北冥朝臣打過交道,于是她稱病謝絕。 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