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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根本不給他任何溝通的機會,在大街上就當真和他打起來了。 他了解她的習慣,如果心里真的遇到事了,通常來找他打一架,體力耗盡,氣也就消了,所以,索性也不再問她,陪著她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練拳腳。 一路追,一路逃,一路打。 從日暮黃昏,打到華燈初上,直到他跑進公園,在公園里和她最后的搏擊后,她攤倒在草地上,力氣耗盡。 他也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她身邊,開始悉心詢問,“到底遇上啥事兒了?” 蕭伊然閉上眼,她不是不想問,內心里的疑問已經擴散膨脹到難以忍耐,可是,那些話語卻始終在喉嚨里打轉。 她不敢問,不問,或者還有希望,問了,就只剩絕望了。 可是,又怎么能不問呢?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頭頂是一片墨色染星光,他拉著她的手臂要她起來,“回去吃飯,老頭還等著呢!” 她沒動,冷風中幾未可聞的喉音輕顫,“有幾句話,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記住,是最后一次?!?/br> 他見她這么嚴肅心里也發怵,面上卻笑著,“什么事這么重要?” “第一,我生日放假那次,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云南?”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說過我推……” “行了,別編了!”她粗暴地打斷他,“第二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想吃桂花小圓子?” “……”他怔在了那里,說不出話來。他想,這只怕是暴露了…… 她忽而坐了起來,氣勢逼人,“還編嗎?再編??!告訴我你不是鼴鼠先生!用充分的證據來證明你不是!” 說到后面,竟是嘶吼了起來,有點竭嘶底里的痛楚,這痛楚感像一把鈍刀,不鋒利,無法一刀見血,卻一刀刀割在心上,竟成了折磨,還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他動了動唇,終于坦白,“是的,是我,我是鼴鼠先生?!?/br> 這一刻終于來到。 做錯了事總是要承擔后果的,不如早到早解脫。 她聽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靜靜地坐在那里,良久,“他呢?” 這才是他兩年前無法啟齒的理由,但她總是要面對這一刻的,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他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來,“犧牲了?!?/br> 她閉上眼,眼淚滑落下來,千斤重,自心尖穿透,刺穿了整顆心。 “他做臥底,犧牲了,QQ號和密碼是他領導給我的,說是他的遺言?!?/br> 她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有眼淚無聲地流。 早該想到的。 鼴鼠先生,生活在地底的人…… 三年沒有聯系,她不止一次地質疑過各種可能性,其中有一種是執行特殊任務去了。所以她懂事,理解,堅定地等待。 卻從來不曾去想他真的回不來。 她不敢想啊…… “十三!”他伸手去給她擦淚,“想哭就好好哭一哭吧!” 她如被火燙到了般猛然彈起來,尖聲喊出四個字,“不要碰我!” 她雙眼發紅,形容凌亂。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也從沒像此刻這般,覺得她突然離自己很遠,很遠。 “不要碰我!從今以后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見你!你不配!”她一口氣說完,便如逃離瘟疫一樣飛快逃離他的身邊。 他第一次,沒有在蕭伊然哭泣的時候追上去。 他想,這一步,他大概是邁不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傻事,第一次拿著這個號的時候,他怕她傷心難過,想著暫時不告訴她。 忍不住登錄了秦洛的號,卻看見她除了專門為秦洛寫日記以外,還有大量的留言。 那些關于思念的詞詞句句,那些等待和堅持的脆弱和敏/感,都讓他不忍。 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假裝秦洛給她回復了一句,從此便在謊言的路上越走越遠。 而他自己,獨自承擔好友犧牲的噩耗,同時還嘗盡另一種心酸…… 也曾動搖過,不止一次想告訴她真相。尤其那次他在辦公室看案卷入了神,她一個QQ語音電話打來,他無意中接了,只要開口說一個字,一切就都暴露,他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可她的急切和熱情終究讓他不忍心。 現在,一切都藏不住了。他覺得這樣也好吧。 人總不能一輩子生活在謊言里,而真相總是殘酷的。 秋天的夜晚,冷風吹,他和她終于朝著兩個方向各自歸去。 他心中蕭瑟,只覺得這瑟瑟冷風浸入了胸口,在他鮮活跳動的地方肆虐掃蕩,卷起千層浪。 回到家里,是一桌豐盛的飯菜,和無措的老頭,還有桌上那個淘汰的手機。 他拾起一看,QQ賬號管理里,有鼴鼠先生那個號登錄的記錄…… 他頹喪極了,每次登錄都記得清除痕跡的,偏偏最后一次扔掉這舊手機的時候忘記了…… 第二卷 泉 01. 開心果的芯兒~ 第二卷 泉 01. 開心果的芯兒 一年以后。 冬天的第一場雪,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翩然而至,將這個城市繁華的初冬打了個措手不及。 淅淅瀝瀝砂糖一般的雪粒子落在她車窗上,片刻化成了水,遠處的街燈,在水霧里暈成模糊的一團。 手機有來電,家里的電話。 她按了接聽,整個車廂里都是奶奶溫暖的聲音:“然然啊,什么時候回家呢?” 她開了雨刮,水霧瞬間抹去,整個世界一片清明,“奶奶,我快到了,馬上呢?!?/br> “好!等著你呢!” 今天是爸爸生日。 一年了,家里人都說,然丫頭長大了。 捧著給爸爸的禮物進家門的時候,她是笑著的,脫了鞋,光著腳就朝爸爸奔去。 “我的閨女!”蕭城顯張開懷抱迎上來。 她撲過去,在蕭城顯臉上吧唧一下,把禮物塞進他懷里,“爸,生日快樂,明年十八!” “鬼丫頭!”蕭城顯笑,揉她的頭發,“去換衣服,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