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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地看見天光, 哈亞德判斷這是他自己的衣服,因為他能看得見布料上熟悉的花紋。啊,他想,這可是自己唯一一件好衣服了。獅鷲喜歡閃亮與潔凈, 想去獅鷲群里遛一圈, 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只開屏的公孔雀。 哈亞德在重傷的劇痛里嘆了口氣。他是把自己的積蓄都揮霍光了。本來嘛,哈亞德就不是什么很會存錢的人,他是一個出色的傭兵,也是酒館和女人的好主顧。通常他賺多少花多少, 醉生夢死花完再去接任務。直到有一天他做任務跟一個騎火獅子的傻逼撞上, 那次哈亞德輸了, 不得不將目標讓給對手。 說怨恨和生氣倒也沒有,傭兵們撞任務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吵架結怨大多是為了面子與招牌,哈亞德作為一個隨機插團的應援傭兵,他的主要生意還是在傭兵團的雇傭上,單人任務的輸輸贏贏他倒不那么在意。不過回去以后他躺在女人的懷里時才偶然想著,一年一年的他年紀也大了,要不去弄頭獅鷲來? 呃,哈亞德絕對只是那天酒喝多了站不起來而已。不過養頭獅鷲的想法倒還真讓他上了心。傭兵的日子都是刀口舔血,哈亞德一個人有時候是有點勢單力孤。騎著頭拉風的坐騎也是實力的證明,再說以后要是年紀大了,不好接生意,帶著頭獅鷲也是多一條路。 這么想著,哈亞德就省了幾個月的酒錢和女人錢,認認真真攢了點金幣,買上一套好衣服就跟著前往落日峽谷的團隊上了路。為了馴服一頭成年獅鷲,哈亞德下了重金打扮自己。別人圖安全與可信,都想抓一只小獅鷲從小養起,寧愿花那么三五年的時間養大它們,做自己的坐騎與伙伴??晒喌峦s時間的,誰知道傭兵能活到什么時候?他沒那空閑和耐心養寵物,還是找頭成年獅鷲來得好。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干過這事,哈亞德觀摩了幾天團隊成員的戰斗,自信心爆棚,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獅鷲晚上視力不太好】帶著武器就下了崖。 啊,往事不堪回首。哈亞德感激那個把自己從獅鷲巢里抱出來的女孩,當然也要格外夸一下自己,命運女神保佑,他死死抓住了那只踩醒自己的小腳,同時也完美地自救成功。說起來,哈亞德突然想起,那個女孩看起來不像是人類。 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這種搭配很少見,還有那平淡的面部輪廓和大到不可思議的力氣,應該不是人類。他想,或許她是傳說中的沙漠之民?不不,沙漠之民們據說兇殘又不講道理,一言不合就把客人殺了吃掉,那看起來可不會是好心救人的家伙。扁平的臉,雖然看起來也很可愛,那樣強大的力量,大約是蛇人的血脈?不過她的眼睛并不是豎瞳,興許還混了其他的血吧??菜箨懮细鞣N族繁榮,混血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哈亞德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女孩大約有蛇族與侏儒的血統。 ……這時一股奇異的香氣迫使哈亞德回過神來,簡直誘人到讓人害怕。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是咕嘟咕嘟的滾著湯氣味和rou的香氣。天哪怎么會這么香,那個女孩在做什么?菜里是不是放了毒藥?哈亞德使勁吞了口口水,又被吞咽的動作牽動傷口而咳嗽起來,然后越咳越痛,胸口被獅鷲啄去一口rou的傷處好像漏了風一樣,風箱似的嘶喘。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猛地蜷縮起來捂著胸口,耳朵嗡嗡尖鳴,眼冒金花看不見東西,哈亞德只能隱約地聽到好像有人在對話,然后輕快的腳步跑過來,把他按在地上不讓他再動?!?&¥#?!蹦莻€清脆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叫的聲音說:“*&¥#*@!” 哈亞德聽不懂她說什么。但聲音真好聽?;蛟S奇妙的異域女孩也有羽族的血統?他被按著沒法動,喘了幾口氣,總算慢慢地平靜下來,沒再往外吐血。眼睛上蒙著的布條影影幢幢地映著人影,動來動去,晃得他眼睛也很暈。但哈亞德很識相地沒有將布條取下來。就是他又想吐了,可在姑娘面前嘔吐實在太失禮了,他使勁忍住,以至于接下來他幾乎是半昏迷狀態。 他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又聽到走回來的。他被扶著靠在樹上,向后喘著氣,手摸在地上的時候,似乎摸到幾縷柔軟的絲。是發絲嗎?他想。那個女孩的頭發有這么長嗎?腦海里隨即就出現那個巢,又轉換成獸道的晴空下,女孩柔軟的頭發拂在他臉上。 他不記得有沒有香味了,那黑色的頭發落下來的時候,如同黑夜蜿蜒。 雖然奇異詭秘,但這顏色想久了竟然也意外的非常美。在重傷劇痛的時候,除了幻想女人似乎也沒什么別的可安慰了。哈亞德暢想了一番那景象,女孩腦后的發如長河漫布在大樹上,嬌小而玲瓏的身體,那就是他的勝利和生命女神。哈亞德手有點癢,女孩如此友好,他應該也表示下友好不是嗎?傭兵摸索著把那把頭發拽在手里,喘著氣咧開一個友【feng】善【liu】的笑容說:“美麗的姑娘,謝謝你……” “咔嚓!”清脆的脆響。一只腳踩在他的手骨上,輕易地把他小臂踩折了。頭發被狠狠拽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陰沉地說:“哼!”哈亞德劇痛地彎下腰,他又開始咳嗽吐血了,那個女孩的聲音尖叫:“瑪多*#¥#&@!” 哈亞德這時才發現其實救他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孩才是他應該討好的對象,短頭發。男的走路沒有聲音,沒有氣息,一把長到女人都不留的頭發,標注:極度危險。 后來他被再扶起來,靠在樹上,淺淺地喂了兩口藥。藥的味道也很奇異,近乎沒有,合起來就像喝水似的,和哈亞德以前喝過的治療藥水都不一樣。不過療效倒是真好,哈亞德感到自己的手臂和胸口的痛都迅速地消減。然后他被上了夾板,推著膝蓋示意屈坐起來,一個碗隨之放在膝蓋上,冒出驚人到讓人以為仿佛下毒的香氣。 盡管手腳還是發軟無力,哈亞德非常配合地拿起勺子自己吃飯。雖然軟爛的rou羹超美味……恩,吃起來竟然意外的沒有什么味道。 啊,簡直是偽劣產品。傭兵稍微有點失望,不過隨即又想,能做出這一手香氣也是格外杰出的廚藝大師了。他吃得很慢很珍惜,雖然他覺得自己吃下的每一口可能都能從胸口上那塊缺口漏出來,不過哈亞德還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的,這碗rou打了,那個討厭他的男人肯定不打算再給他一碗。男人和女孩在遠處吃自己的,哈亞德看不見,不過他聽得見聲音,風和水,樹葉搖曳與水流的蕩漾,間或有吱吱的聲音叫喚,看來他們還養了只寵物。 他們在聊天,哈亞德聽了兩句,沒有聽懂。女孩的語言是他沒有聽過的,而男人使用的語言是精靈語。這可太高深了,除了精靈族,只有那些知識淵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