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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他就越生氣。 貝莉兒在火邊出神地踩著皮,邊舉著紡錘,思考羊毛是怎么弄的。天氣越來越冷了,連地上的草都開始枯黃,樹底下落了一片葉子,不管怎么說這是收割的好時機,拿著刀出門又收獲了一大簍滿滿的干草干葉子,把房頂重新厚厚地鋪過加固,剩下的還可以塞進儲物房去防潮。皮毛呢?……也夠。窗戶的、門的、墻上床上和地上的,都有了,她腳下是最后幾張了。她花了一個夏天才弄清怎么鞣皮,萬能的草木灰和鹽啊,反正就是各種比例混肥皂加,洗掉燙掉皮毛上的脂肪和味道,再不停的水洗不停的曬,曬干成硬板還要用石刀刮,刮完大概軟掉了用手揉,揉得怎么樣……emmm,全靠走心了。 這工作量太大,貝莉兒就算喝了龍血暴漲力氣也頂不住。第三塊皮后她開始用腳踩,這樣還可以騰出手干點雜事。她忙瘋了??上У氖悄菈K豹子皮,它是貝莉兒最初的幾批實驗品之一。那也沒有辦法,誰叫時機不對呢?貝莉兒發現它在腐爛后第一時間塞水里煮了搶救,最后似乎是救回來了吧,皮在烈日下曬得yingying脆脆,好歹是不再爛了,它也只能放在門口當腳墊。 跑題了,貝莉兒重新想起羊毛。處理羊毛的過程和處理蠶繭很像。貝莉兒小時候養過蠶,雖然她年年把繭塞在罐子里當寶貝收藏,她隱隱約約知道抽絲是什么東西,好像第一步是放水里煮……所以她就把羊毛也塞鍋里煮。第一批煮出來的羊毛完全是個撕都撕不開的球坨,后面她慢慢的有經驗了,只用熱水燙,和煮皮一樣的一遍遍洗,最后她就得到一大堆曬干的軟綿綿的、亂蓬蓬的,散開的羊毛。 但是這些羊毛要怎么紡成線呢?貝莉兒知道紡錘長什么樣,睡美人里它是頭一號反派。但她有些聯系不上,她照著記憶中的樣子削了一個兩頭尖中間粗的棍子,然后舉著它看,試著把一片片的羊毛卷在上面,或者抽出一段卷在上面,或者掛在尖端上往下拉。 那當然無果。最后還是瑪利多諾多爾幫了她。他看懂了她要做什么,一言不發地在地上畫了一個樣子給她。那是一根棍子下端插著一個圓片,像個最簡陋的小陀螺倒了過來底端朝上,而那個底端就是一個小鉤子,還有一捧毛怎么通過小鉤子拉著就變成線的樣子。 貝莉兒照著試了兩次果然成了。她張大嘴很震驚?!艾敹嗄阒涝趺醇従€呀?”這怎么可能,巨龍竟然知道怎么紡線?,斃嘀Z多爾扭頭冷著臉沒有回答她,龍在一開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常常不說話的,近來話才漸漸有點多起來,但貝莉兒對一個人自言自語更習以為常,因此她這時才開始發現他好像因為什么事情在生氣。 可是這時候離小黃的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天,貝莉兒打死也想不到他為什么?!艾敹嗄阍趺戳??”她問:“你生氣了嗎?你為什么生氣?” 龍不跟她說話。她要做什么都幫忙,去樹林里就跟著,整理倉庫就聽話搬東西。他還定期帶魚給她,黃金漁網和網兜都被瑪利多諾多爾收回去了,每隔七天她收拾完這堆魚就會收到下一堆,直到貝莉兒說“我們的魚夠啦”他才停手。貝莉兒想去湖邊找點貝殼和蝦瑪利多諾多爾就拉著不讓她去,她說“我就在湖邊撿撿貝殼不下水哦!”也沒有用,五十米高的巨龍居高臨下像一座大山,陰影亦步亦趨地在瑟瑟發抖的人類身后籠罩她,等到確定她要去哪里,就用爪子尖壓著她的衣角不讓走——順便一提秋天的時候膝上連衣裙換成了及地的長袍——貝莉兒只好無奈放棄。 但他就是不跟她說話。 好吧,別扭小公舉又生氣了,貝莉兒不著急,等著瑪利多諾多爾自己轉過來。貝莉兒還沉迷于紡線,她日夜干個不停,把那堆羊毛紡成一個個圓滾滾的毛線團,紡到一定程度了她就放下來,先削出兩根長長的木針開始織圍巾。 ……嗯這就超出瑪利多諾多爾的想象范圍了。兩根長針這么左一穿右一戳,在人類的手里好看地上下舞動,然后就從毛線團變成了一片長長的……長長的羊毛線片。開始貝莉兒還不熟練,織得又慢又歪扭,洞洞大大小小湊在一起,看起來特別丑,但是到后面的時候就開始整齊又漂亮了?,斃嘀Z多爾覺得好像有股讓人討厭的魔力催促他天天盯著那兩根針和織出來的東西,她要羊就是為了做這個嗎?這個是做什么用的?貝莉兒把還帶著針的圍巾裹在脖子上比劃的時候他突然開始期待起來。 如果人類要把這個送給他而且說對不起,他要原諒她嗎?那,雖然很感激她的心意,那也絕對不行,這么丑的毛線片。長長的一條到處都是洞,一塊寶石也沒有,像年久失修的墻紋,丑巴巴地貼在磚上等著風干,巨龍才不要這么難看的東西。 然而第一條毛線片裹在了小黃的身上。貝莉兒把小黃用圍巾裹得更像毛團子了,還細心地給它留出四只腳的位置,小黃還是被裹得走不了路,可憐地在圍巾里掙來掙去吱吱叫。亂蹬的腳不小心踩到圍巾洞,絆得翻了個跟頭咕嚕咕嚕滾出去三米遠,爬起來的時候它整個吱吱都裹在圍巾里暈頭轉向了,貝莉兒好壞地坐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她一扭頭就看到瑪利多諾多爾的臉黑了,龍沉默的坐在那瞪她、瞪她,用力瞪她,漂亮的眼睛里熊熊怒火,整個臉看起來突然有一瞬間委屈得要哭。哈哈哈哈哈哈哈貝莉兒吹著口哨把頭扭回去,歡快的整理起剩下的毛線團告訴他:“哇好冷,下個我先給自己織,抱歉瑪多你等一等哦~” 瑪利多諾多爾要氣死了!在水里丟衣服的是我!但是小黃毛團被抱起來放在他膝蓋上,人類真誠又求懇的請求他:“瑪多,你幫忙看一下小黃,我趁冬天前抓緊把事情做完再來陪你好不好?” 他要是還有一點脾氣就應該把這團丑團子丟出去,或者把人類也丟出去,回到山洞里去睡著度過這一個冬天。但瑪利多諾多爾不知為何做不到。他不知道,就算他氣得想把她吃掉,人類哼著歌跑遠了,他低下頭對上從圍巾里掙扎出來的小黃的頭,緩緩地、緩緩地,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她不是說了等一等嗎?那好,瑪利多諾多爾和善地揉著小黃的頭微笑著想。 就等一等。 ……完全是騙龍的,等一等也沒有。貝莉兒花了很多天反復嘗試著織毛衣。但她能做到最好的也就是前后兩片和衣領連起來了,一件長長的開衩罩衣,袖子她則無能為力。她織了那么大那么厚的一件,這些就把積攢下來的毛線幾乎消耗清空,剩下的一個半毛線球寒酸地滾在籃子里,一眼就能知道織什么都不夠。那天天陰陰的,又沉又重的云低垂在天空,風中冷得呵氣成霜。貝莉兒趕早把所有的東西收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