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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有時候求而不得也未必有那么糟?!彼垡姾糜讶杂行┯粲?,試著開解了一句,“比如說,發現自己傾心的對象并非什么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你在說誰?”言暮曉的眸光驟然銳利了起來,雖然只有一瞬,她的所有表情變化還是看在文容媛眼里。 她一怔,訥訥回答:“我只是舉例?!?/br> “……” “曉曉,回府去吧?!彼娧阅簳砸廊徊乱傻难凵?,只得硬生生扯開話題道,“時辰晚了?!?/br> “嗯?!?/br> 出乎文容媛的意料,一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言暮曉這回沒有再說什么,乖巧地起身拍拍衣裳,隨她進了城門。 洛城管制嚴格,天黑后再進城便麻煩許多,是故許多人皆趕著夕舂未下的酉正時分入城。 進城以后,她倆走了不久便于一條岔路分別。文容媛住在前頭的大路上,言暮曉則轉身向右拐入言府所在的小巷,殘陽將她的影子拖成長長一道,如迤邐的裙擺。 她的步伐刻意走得有些慢,文容媛想著下午言時所述沈夫人的請托,遂出聲催促道:“趕緊回去吧,沈夫人和你兄長都擔心得很?!?/br> 不料,言暮曉頓時滯住了迂緩的腳步,回過頭來問了她一個意有所指的問題:“媛媛方才所言的兄長,又是指哪一位呢?” 文容媛動了動嘴唇,半晌才苦笑著反問:“城門申時一到就關了,二郎那日再怎么樣不可能等我到申正吧?” “我——” “我知你并非有意夸大其詞??墒菚詴?,我和二郎不管怎么樣都永遠不可能了,你……” 文容媛思來想去,最終只賭氣似地道了句:“你就權當我變心,一夕間喜歡上你長兄了吧?!?/br> 第8章 其之八 言府(捉蟲) 言暮曉一進府門,映入眼簾的便是言時憂心如焚的側臉。 “曉曉!”言時拉起她的手,見meimei眼圈有些發紅,無措地安撫道,“不開心么?有什么煩心的事情說給長兄聽可好?” “……”言暮曉悄悄撥開他那只手,若無其事地應道,“沒什么啦,晚膳可備好了?我好餓?!?/br> 因著方才文容媛對她說的話,言暮曉頓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橫刀奪愛”的長兄。 即使兩位兄長都與她親厚,言時甚至比言暉更為愛護她這幼妹;但對言暮曉而言,倘若要二擇其一的話,她自然是偏向一母同胞的孿生兄長。 言暉不知又出去哪兒浪了,今日的飯桌上便只有他們兄妹倆。 身為開心果的言暉不在,本來也是個話嘮的言暮曉又格外地沉默,整頓飯便在銀箸與漆碗的相碰聲過去了。 言時雖不曉得個中緣由,可再怎么樣都瞧得出來言暮曉不大想搭理自己,三兩下用完膳后便匆匆離開。 “阿兄留步?!毖阅簳砸б麓?,“……有個問題,曉曉不知當問不當問?!?/br> “說罷,你什么時候成了這種磨磨唧唧的人了?” “……”言暮曉嘆了口氣,“阿兄,我一直想不通,為什么陛下會出手干預咱們的終身大事?!?/br> 言時不咸不淡地應道:“沒有為什么?!?/br> “如果真希望代表士族及宗親的文言二家交好,只需靜候幾年,待得二兄年齡到了……” 總之,暮曉的言下之意便是圣上拆散一對小兒女不夠厚道了。 她分析得其實頭頭是道,只是忽略了一點—— “來不及?!?/br> “什么來不及?”言暮曉一愣。 “曉曉,別再問了?!毖詴r搖首道,“有些事情,長大了便會懂得,并不需要急于一時?!?/br> “……哦?!?/br> “雖然這么說很對不住阿暉,但是這么多年來,我是真的喜歡她?!?/br> 所以言時不可能去求陛下收回這道圣旨。 即使他知道,從前她與他二弟青梅竹馬,最是般配。 言暮曉抬起首,迎向言時滿是似水柔情的雙眸,彼時的她只覺得困惑不解。 “阿兄,你今年不是剛過十八么,哪來的這么多年?” “……曉曉,說好的不再問呢?”他揉揉她固執的小腦袋,無奈道:“我的好meimei呀,要不你說說看,誰惹你不高興了,莫不是阿楚那家伙吧?” “!”言暮曉頓時身子一僵,猛地向后退開兩步。 “阿兄,別問了?!彼珠L吐了吐舌頭:“有些事情,長大了便會懂的?!?/br> “……” 人小鬼大。 **** 身為一名尚未出仕的世族子弟,言時的日子可說是過得十分隨性。 既不需上朝也不需挽起褲腳種莊稼,他們這些官二代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讀書——這恰巧又是言時最擅長的事兒。 今日父親將圣上賜婚的旨意轉交給他了。 言時鄭重地展開詔書,研究上頭用朱筆書寫的每一個字,卻在讀完之后有些隱約的失望。 他一直覺得陛下的字很好看。 言時曾有幸從言將軍那兒見到陛下年輕時親自寫給他的詩作,那蒼勁有力的字跡讓他印象深刻。 但如今陛下已不再寫詩了,筆跡也失了從前那種勁道,變得秀氣飄逸。 若以母親的話來說,就像是個娘們寫的字。 ——還鐵定是個怨婦。 言時仔細地將詔書收到暗格內,有些遺憾地喟嘆了一聲。 此時,小廝流火在外邊輕輕叩了門,說是文宣楚來了。 “快請進來?!?/br> 奇怪,今日并非休沐,他怎么有空前來? 趕緊讓流火泡了壺毛尖待客,言時的疑惑直到文宣楚出現在他面前,笑嘻嘻地道出來意后才消散。 “詔書可收到了?舅父讓我來尋你,要反悔可趁現在啊?!?/br> “……還可以不娶???” “哦,舅父說若是言時悔婚了,就提著那家伙的頭顱去見他?!蔽男χ谎?。 “陛下讓你來就這點事么?” “是啊,不然他對你這無官無職的白身還會有什么興趣?” 言時撇了撇嘴角:“我只是尚未加冠,還不能入仕而已?!?/br> “是是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言長公子,我要去尋表兄,去不去?” 文宣楚將冠帶外袍脫了交給他,露出一身……一副就是要去玩樂的錦緞衣裳。 “秦常侍?”言時蹙眉。 “要不我還能去找宮里那些表兄么?”文宣楚涎著臉道,“表兄他們今日沒什么公務要處理,索性溜了出來。反正看在秦將軍的份兒上,舅父也不會真拿咱們怎么樣嘛?!?/br> “不了吧?!毖詴r不大茍同地擺擺手,“我認為啊,你還是和秦常侍保持——” “好了好了,你怎么說得和媛媛勸我的話一模一樣?” “???”他一愣。 文宣楚這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