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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 葉家花廳里,一對新婚夫婦一身縞素,滿目悲傷。 呂秋山坐在左手邊第一張太師椅上,左手扶著扶手,右手捋著頜下胡須,道:“這么說來,老葉和書音也像寒清一樣,是受了木槿花主人的邀約,不敵而亡?” “不可能!”葉紫墨最先開口反對:“他們二人的功夫,即便是單打獨斗,在武林中也難有敵手,更何況兩人聯手?!?/br> 呂秋山沉默著。 史舟濟的爹史一龍道:“長江后浪推前浪啊,依武林規矩行事,我們無可厚非。只是……” 史舟濟接口道:“只是那人目的太過明顯。李叔父死了,葉伯父和簫姨娘也死了,接下來……”他看了他爹一眼,心里不無擔憂。 史一龍道:“接下來,該輪到你爹我了?!彼谷恍χ?,也許即將面對的是有生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戰,史一龍竟還能笑得出。 葉紫墨握住了簫晴雨的手,緊緊握著:“我要替我爹和晴雨的娘報仇!”在他眼里,沒有什么江湖規矩,在他眼里,為爹娘報仇天經地義! 簫晴雨緊緊咬著口唇,道:“紫墨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我娘不能死的這樣不明不白?!?/br> “孩子……”呂秋山長嘆一聲:“你們的爹娘并沒有死的不明不白。江湖上的規矩,勝者為王。作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輸了就只有死,只有歸于塵土。即便是我,也一樣?!?/br> “我不管!”葉紫墨堅持著:“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呂秋山冷笑道:“你……殺的了她么?” 呂天一突然站了出來:“我會幫助紫墨,舟濟你呢?” 史舟濟低垂了眼瞼,終是點了點頭:“我也幫紫墨?!?/br> 呂秋山狠狠瞪著呂天一,正要開口訓斥。呂天一又道:“敗了就一定要死么?這是誰定下的江湖規矩?下戰書的人未免也太過狠心了?!?/br> 呂秋山右手已緊緊攥成了拳頭。 呂夫人扯住了呂天一的衣袖,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葉紫墨拱起手,對著呂天一和史舟濟深深一揖,道:“多謝兩位兄弟!可這事是我和晴雨兩人的事,就不勞煩兩位了?!?/br> 史一龍也道:“江湖規矩,沒那么容易就改。你們幾個毛孩子,說了就算么?就算是我們幾個老頭子,也不敢輕易說那個‘改’字!紫墨,我只問你,你、天一、晴雨和舟濟你們四人聯手,有幾成勝算?” 葉紫墨眉心緊鎖。 史一龍又道:“你們沒有勝算!一成也沒有!白白去送死么?” 好一陣沉默后,葉紫墨道:“我們葉家還有秘術。我爹從前不許我看,現在,我不得不看?!彼麑㈦p手負在身后,背對著眾人,冷冷道:“幾位,葉家遭逢巨變,照顧不周,還請見諒。請罷!”他伸手送客,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呂秋山眉心緊鎖。 呂天一猶豫著道:“紫墨……” 葉紫墨握住簫晴雨的手,先自走出了花廳。 呂秋山長嘆一聲,看著史一龍,道:“史兄,主人家送客了,咱們就別不識趣了?!?/br> 史一龍苦笑道:“老呂,咱們是不是也該提前預備好棺材?” 呂秋山微揚起頭,朗聲大笑,笑聲止時,他臉上竟也有愁緒:“也許,是到了該準備棺材的時候了?!?/br>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穆夕終于醒了過來。她伸手入懷,摸出個火折子,盈盈火光照亮了臥房。穆夕伸手點燃了床畔的蠟燭,咳了兩聲。她又闔上雙眼,緩緩吐著她的氣,呼吸雖然微弱,畢竟證明了她還活著。 她突然笑出聲來,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好笑。以命相搏,所為何來?還是她一生下來,血液里便流淌著‘爭勝’這兩個字。 她又睜開雙眼,以手撐著床板,半坐起身。她終于想起了白展,這個家伙居然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他難道猜不到她會受傷么?還是,他知道她還活著,便溜之大吉了?穆夕幽幽嘆了口氣,不由覺得這個白展忒也不夠意思了。 同樣的夜,同在揚城,呂天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的腦子很亂,許多事發生的都太過突然,這個江湖究竟是怎么了?還是,這個江湖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勝者為王,敗者就要死。他不由得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失敗的確是很慘的一件事,死了,心里會好受一些么?可是死了,豈非一切都沒有了?臥薪嘗膽,反敗為勝,難道不好么?這武林中的規矩,究竟是不是錯的…… 第27章 第 27 章 穆夕回到自己的小酒館兒時,臉上依舊沒有血色。 六子見到她白紙一樣的臉,默默從酒柜上抱出一壇酒,放在桌上,道:“補血!” 穆夕笑著道:“我能活著回來,就說明沒什么大礙?!?/br> 六子蹙起了眉頭。他坐到穆夕身邊,問道:“你沒事吧?無酒不歡的人今天不想喝酒?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穆夕若是還有力氣,真想狠狠打六子一下。 六子點了點頭,道:“還能發脾氣,看來是沒什么大事?!?/br> 穆夕有氣無力的笑著,問道:“白展可送了消息過來?” 六子猶豫著,白展那邊的確是有消息送過來,可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穆夕沉下臉:“六子,你知道我的拳頭一向不軟?!?/br> 六子撇了嘴,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你知不知道白展有個弟弟?” 穆夕的秀眉蹙了起來,她輕輕搖了搖頭。 六子又道:“他弟弟受了傷?!?/br> “在揚城受的傷?”這消息來的太快,快到穆夕難以消化。 六子點了點頭:“白展信里說,帶他弟弟回家,就先不來看你?!?/br> 穆夕急急問道:“他有沒有說他家在哪兒?” “他那個人神出鬼沒的,即便你當面問他,你說他會不會告訴你?”六子嘆了口氣,道:“你這個樣子,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再說,白展功夫不及你,行事可要比你厲害得多?!?/br> 穆夕重重嘆了口氣:“你也見過白展,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他帶他弟弟回家,極有可能說明他弟弟……”她緊緊咬著下唇,沒再說下去。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咒她朋友的弟弟。 六子道:“這個白展也真是多此一舉,這樣的交代還不如沒有交代?!?/br> 穆夕腦中靈光一閃,道:“他是飛鴿傳書?信拿來給我?!?/br> 六子點了點頭,去后院取來了白鴿送來的小竹筒,遞給穆夕。 穆夕取出小小的一卷信,展了開來,上面果然只寫了幾個字。她將信紙湊近燭火,過不多時,信紙上面顯出了泰山山腳四個小字。 六子嘆道:“程木槿,有你的?!?/br> 穆夕道:“你也說了,白展不會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