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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下如潮汐那般,遇月圓而漲,直至極盛。 據說他們的欲|望也會因此攀至巔峰,因此紅月祭奠亦是尋找伴侶,獲得強大力量的最佳時期。 “你找好對象了?”可可興致勃勃地問道。 “還……還沒有……”麗莎先是臉紅,但立刻像想到了什么一般予以拼命否認,“不不不不不,不是大人您想的那樣。我……我已經下定決心終身侍奉于您!” “???” “我……我只是擔心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恩,提前找到了個地方躲起來?!丙惿贿呎f著,一邊小心注意可可的神情。 “這樣啊?!笨煽牲c頭表示理解了,“那你就去吧?!?/br> “真的?”麗莎頓時小臉一亮,“那大人您要一起嗎?” “不?!笨煽蓳u頭。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需要好好養傷,清點庫存,看看這段時間獸欄里的食物長得怎么樣了。成年什么的,還太遙遠了。 “這樣啊……”麗莎有些失落。 “不用擔心?!笨煽杀憩F出身為上位者的體貼一面,“等祭奠結束,我們看看能不能找點新食物?!?/br> ——我們! 麗莎幾乎熱淚盈眶。 她來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看看,大人是不是真的拋下她不管了。既然大人打算一直等她回來?,F在看來,大人不僅沒有拋棄她,還將她當作了心腹。 就這樣,麗莎帶著無限美好的憧憬,開開心心地離開了陰郁的地下室。 “你以為她會把伴侶一起帶回來?”只有墨菲斯光靠聽也能明了可可的心思,對此毫不客氣地嗤之以鼻。 “誰知道呢?”可可毫不在意,小惡魔繁殖能力確實強。但這么多年了,她也確實是吃膩了。所謂rou干什么的,算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吧。 “說起來,她剛才說的話提醒了我?!蹦扑剐⌒囊硪淼赜^察著圓肚水晶瓶中正在逐漸澄清的深藍液體,貌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一會兒這個拿去?!?/br> “咦?”可可走到墨菲斯身邊,不在意老師超邊上挪了一小步,直接挨著他擠在了瓶子面前,“這是什么?” “第二血統抑制劑?!蹦扑狗路鹌磷×撕粑话?,聲音格外的輕,甚至聽起來有了幾分格外溫柔的意味,“這樣無論你是誰,都可以正常度過紅月祭奠了?!?/br> …… 祈禱之間里寂靜無聲。 穿著亞麻白袍的少年赤足站在雪白的大理石板地板上,仰臉凝望圣壇上的塑像。身上沒有任何多余的飾物,只有一頭垂及腰部的金色長發傾瀉如瀑,落在他初初長成的挺拔肩背上,就如同天光落于面前的圣像上,明明是極致的潔凈,卻讓人生出一種無法逼視的炫目之感。 ——他在想什么呢? 馬芬凝視著圣壇上面容模糊的塑像,出神地想。 三柱神中,主神迦那不允許信徒塑像,月神露娜莉亞可以塑像,但塑像有千種面容,至于在地上擁有最多信徒的日神奧菲里克,其塑像則總是眉眼依稀,面容模糊不清。 偶爾在禱告中,他會不受控制地想到,人們所理解的神恩與神諭,是否只是自己的臆想?正如奧菲里克的面容,可以有千般揣測,甚至比月神的變化更加多端。 正如同此刻,他已經連續在祈禱之間禱告了三日,每日只進飲一餐清水面包,希望能得到日神的啟示,卻一無所得。 不,不是日神的原因。 馬芬明白,因為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或者祈求什么。 關于夢?關于自己的歡喜與渴望?關于不可言說的驚懼與不安? 他不知道。 正因為如此,所以奧菲里克到目前也沒有半點給予指示的意思吧? 這樣模糊而又不堅定的念頭。 馬芬甚至為自己感到羞愧。 他隱隱感到,自己或許正站在某個路口上,只是路口仿佛霧氣彌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有怎樣的選擇。 這樣的迷茫,真的不適合一個未來光明的繼承人吧? 他想。 只是不知道,曾經來過這里的人們,包括他的導師,還有更久遠的時候,創立這座學院的、更加偉大的那位是否曾有過和他類似的迷惑呢? 他凝視著圣像,凝視著那張模糊的面容,凝視著面容上柔和的光,還有五官之間淺淡的陰影,直到眼睛酸澀。 許久,他終于還是感到累了。 仿佛受到牽引般,他慢慢走到圣像前,伏倒在它的腳下,神色安靜,如同一只溫順的羔羊跪伏于引導者的袍角邊。 光落在身上,他感到溫暖,如同感受曾經來自導師的、溫柔的撫慰。 心中的煩躁稍稍被撫平了一些,眼睛慢慢闔上,睡意悄然覆于身上。 他于明光中沉入夢境,如飛絮沉入大海,沉入另一個位于罅隙的空間。 這次和曾經都不同,他并非直接在藤椅上醒來,而是能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穿過位面的罅隙,經受著烈風的撕扯,最后落在那個奇怪的空間里。 待到黑暗散盡,他輕飄飄地踩到了實地上。 然后在那個本該空無一人的圖書館里,在熠熠的晶石燈下,他看到有人正坐在那張躺椅上,身披明光,眉眼模糊。 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 第75章 換夢 望見這個身影的瞬間, 馬芬有片刻的恍惚。 一時之間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真在夢中。 坐在躺椅上的“人”姿勢閑適,似乎非常清楚怎么樣躺才能讓自己最舒服。而他手中正拿著馬芬前幾次看到的筆記本, 但是顯然和馬芬前幾次看到的情況不一樣, 幾乎翻到的每一頁上都寫滿了字。 馬芬忍不住走近了一步,卻不料面前的“人”立刻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而就是這一眼,讓他生生停住了腳步。 不過是抬眼的剎那,原本那仿佛日神化身般的模糊容顏瞬間變得清晰,就如同迷霧初初散去的清晨, 明明朝陽尚未升起,但因是晴日的緣故, 天空早已是一片難言的明麗。而這個“人”的容貌正應和了這樣的景, 仿佛是黎明盡頭最初的、最綺麗的那一縷光, 只為破盡迷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