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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擊,將可可的位置護得滴水不漏。 雖然面上不亂,但是幾個回合試探攻擊下來,對方顯然和可可一樣都明白,彼此的力量都已大不如前。而且雖然力量上存在先天差異,但是可可此時卻有兩個非常明顯的漏洞:火之高興的觸須數量并不如蛛絲那么多,僅能保證在攻擊之下護得可可周全;而且,可可腳下還躺著馬芬,得額外分出精力來護著。 就這樣一時之間,純白的房間中黑白絲線交織亂舞,在空中交鋒的時候發出刀劍相撞般的鏗鏘聲,劇烈如同風暴。但少女卻這樣站在風暴的中心巋然不動,仰臉默默地尋找著對方的漏洞——就如同對方也在做的那樣。 “我數三下?!蓖蝗豢煽砂l聲,“如果你愿意放棄,我可以保留你的魔核?!?/br> 然而愈發密集的攻擊就是對方的回答。 “一、二、三?!币勒战o出條件與約定,她依然輕聲數完了三下。 少女縱身躍起的同時一個后翻,黑發與腹部的觸須同時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后瞬間收攏,凝聚如槍,直接朝著某個角落狠狠刺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的蛛絲也紛紛聚攏成束,朝著她腳下躺著的少年沖去,目標赫然是他的心臟。 然而可可并沒有理會,指尖輕揚:“增幅?!?/br> “喀嚓?!奔讱て屏训穆曧?,結局顯而易見。 從觸須集中的一點開始,有淡綠色的液體開始汩汩留下,就好像一只破了殼的酒心巧克力那樣。 而另一邊,所有的蛛絲在少年胸口的一指處停滯,然后開始如同春日的楊絮那般紛紛消散。 少女輕盈落地,與先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拍了拍手,笑意重回臉上:“那我就不客氣了啊?!?/br> …… 馬芬是在疼痛中醒來的。 身上疼得要命,他想應該是自己剛才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真是奇怪啊,他居然會在麗絲的房間里做噩夢,在這個滿是光明、毫無污垢的地方,明明這里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夠獲得安寧的場所不是嗎? 看,他還在這里,這個房間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般純潔寧靜。 “吸溜吸溜……吸溜——”刺耳的吸吮聲突然打破了關于寧靜的幻象。 馬芬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個萬惡之源、麻煩之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黑發少女正以毫不優雅的姿勢,背對著他,盤腿坐在一只巨大的花斑蜘蛛面前。而那只蜘蛛身上的花紋,與他噩夢中的仿佛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上面的紋路似乎已經不再流動。 “咦,你醒了啊?!甭牭巾憚?,少女轉過身來,手上卻沒有停下。她豎著指尖往面前的東西身上戳了戳,然后迫不及待地放入嘴中,陶醉的神情就像一只剛剛偷到美味的蜜熊。 馬芬卻沒有回答,因為在可可轉過來的剎那,他就看清了,她面前的魔物同夢中一樣,大張的口器中是麗絲的臉。顯然,這只魔物還沒有死透,隨著可可的動作,它總會發出輕微的顫抖。 “來?!笨煽上螯c頭示意,同時手指又在麗絲的身上抹了下,“給你。很甜……唔,應該以人類的味覺也很好吃,吃完你就不臭了?!闭f著,她像是饞到了自己那般,忍不住又舔了一口。 馬芬一臉木然地走到可可面前,在她身邊坐下。這次少女沒有任何排斥,而是就這樣接受了他挨著自己坐的事實。 “她……好像在說什么?!泵鎸煽傻难?,馬芬沒有動,反是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咦?怎么了?難道這家伙對你的‘魅惑’作用還沒消失?”可可驚訝,“不可能啊,魔核都被我碾成粉末拌掉了……唔……” 確實,原本那張只要凝視著就會感受到無限魅力的臉龐,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光輝。雖然她的眼睛還是半闔著,但里面所有的神采已然正在慢慢消失,連同原先那所有莫名的吸引力也都消散無蹤 像是感受到了馬芬的接近般,垂死的魔物突然瞪大了眼睛,就像曾經那般,仿佛能看到馬芬一樣,非常準確地往向了他的方向,對上了他的眼。 “喂,等等……”少女仿佛預見了什么,不滿地出聲抗議。然而卻也沒有做出阻攔的動作。 馬芬彎下腰去,湊近那張臉。 同夢中、同無數個現實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微弱了許多: “馬芬……救我……” “你想救她?”可可不滿地插嘴,“喂,她之前可是……” “我知道?!瘪R芬打斷可可的話,“我知道,但是讓我自己來吧。麗絲,你是真的想吃掉我嗎?” “呵……馬芬,我一直將你視作朋友。雖然我的動機并不單純……但是我真的……” “但是你還是想出去對嗎?” “……” “那么對不起?!?/br> “嗤……這個時候突然又變聰明了嗎?”伊格利絲的聲音驀然拔高,“你這個蠢貨蠢貨蠢貨!不可信的男人!骯臟的人類!你們比魔物更狡猾!更貪婪!更污穢!” “……” “你們抱著自己的目的來尋求幫助!假裝自己很高尚的樣子!卻都在利用完了之后一腳踹開!你……真是沒用啊?!彼路鸸钠鹆俗詈笠豢跉?,狠狠地瞪向馬芬,然后又轉向可可,最后那樣憤怒的表情突然散去,唇角彎起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 “啊差點忘了……你的煩惱……你的愿望……啊哈……”她口型驟變,顯然已經換了另一種語言,但不知為何,馬芬卻能清楚地理解每一個音節的含義。 [月神露娜莉亞在上,我以此身為獻祭,以惡毒女皇伊格利絲的名義發誓……] 音節一個接一個地落下,仿佛蘊含著某種可怕的力量,馬芬意識到有什么不太對,但卻無法動彈。 蛛母的每個詞都像是冰涼的蛛絲,順著他的血管緩緩上行,以吞噬的姿態纏繞上他的心臟。 突然,一雙溫暖、柔軟的手以近乎粗暴的姿態貼上他的臉頰,捂上他的耳朵,堅持將那聲音擋去,連同那觸及心臟的冰涼。 “吵死了?!逼岷诘挠|手自蛛母的喉中穿過,徹底終結了所有話語。 聲音散去,整個房間開始飄起細碎的光點,仔細看去,居然是泛著微光的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