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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去河邊找尋水獸去?!?/br> 學院飼養營地的東北邊有埃安多爾河的一小條分支,既是營地的主要水源,也是中階魔物尋水獸的領地。 可可挑了個水流不太急的巖石堆,指使著一臉木然的夜精靈把筐靠岸放好,然后慢慢傾斜筐口,將其中一部分的魚rou浸入水中。接著也不顧夜精靈微弱的反抗,直接拖著后者竄到岸邊二十步開外的一棵榕樹上,簡單施放了個偽裝術就算躲好了。 等艾維因反應過來,他已經和可可一樣以一個極為愚蠢的姿勢,肩并肩腳挨腳趴在了一起,透過榕樹茂密的氣根關注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艾維因知道這不是問話的時候,他只能往離開少女的位置挪了挪,努力留出一指縫隙,好避免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快看!”然而可可顯然今天并不打算讓他心情變得更好,艾維因剛剛離開一點,就立刻被可可揪住了胳膊。 艾維因掙了一下掙不脫,只能認命。 此刻少女兩眼放光,像是等待某種奇跡的發生,哪怕沒再牢牢挨著,艾維因也能感到少女身上傳來的興奮顫抖。 “看??!”可可又拽了下他。 這么大聲不怕驚了魔物? 艾維因皺眉。 而且他根本看不清楚啊…… 但面對可可的堅持,艾維因還是朝剛才的布置看了過去,假裝他能看清那樣…… “……” 他錯了。 艾維因只用了一眼,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能看得很清楚,因為對象實在是足夠龐大。 來吃東西的尋水獸已經把整個筐都咽下去了,接著原本只是普通鱷魚兩倍大小的魔獸,就像吹氣球那樣膨脹了一倍不止。 頭胸部的鱗片和尾腹部的毛發像是成熟了的蒲公英那樣徹底張開。哦,更重要的是,白色的鱗片和毛發都開始泛出粉粉嫩嫩的紅色。 “……你剛才加的到底是什么?” 第30章 憂愁 馬芬覺得自己像是吃錯了藥, 有點不太對勁。 明明雨月已經過去, 但他心中的憂愁就像雨月的陰云一般,揮之不去。 這種情緒帶來的后果就是, 他整個人就像被水泡了整個雨月般,懶洋洋地怎么也打不起勁來,連每日最重要的禱告時間也開始走神。 ——難道是血統在作祟?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聯想到那個雨天和一堆綠油油的史萊姆出來沐浴的噩夢,馬芬立刻對這個念頭予以堅決否認。 但是……真的感覺少了什么啊。 他想。 自從一個月前外那場驚動學院的意外過后,一切看似已經回歸正軌。學院雖然在當時做出了毫不留情的應對, 但事后還是及時派來了善后的導師,對他的“完好無損”表示出了欣喜的態度, 并對他家族血統強大的“恢復力”表示了贊賞,認為他今后一定會成為耐打抗揍的出色神官。 ——去他見鬼的耐打抗揍。 想到當時導師那一臉欣慰的表情,出于良好的家教,馬芬才沒有爆粗。 而且來找他, 根本不是為了檢查稱贊什么家族血統吧? 馬芬怎么可能忘記壓在抽屜里的那一疊厚厚的賠付清單?哦,還有一瓶“第二血統抑制劑”,讓他隨身帶著。 意思很明白, 只要他讓家里好好賠錢, 之后注意不要再惹出類似的事情, 這一茬就算揭過了。 之后也確實一派風平浪靜,連最愛搞事情的也只是爆了幾條不痛不癢的消息——甚至都沒有揭秘那出地動山搖的事故。 馬芬照常上課、禱告、訓練, 像以前一樣沐浴在愛慕、崇拜與嫉妒的目光之中, 看起來好像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但是馬芬真的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太平靜了。 他想。 明明學校剛剛潛入一只饑餓的魔物不是嗎?但是為什么沒有一點不對勁的消息呢?比如什么魔物半夜傷人啊, 什么半魔獸血統學員失蹤啊,什么學院飼養地的魔獸出現異常啊……沒有,一點都沒有。 而且他沒有忘記,他已經得到了大魔王的特赦,根本不用再上貢投喂。 這明明是件好事,但馬芬就是覺得不安極了。 那只饑餓的魔物已經完全不餓了? 怎么可能! 第一次見面那白閃閃的七排牙齒依然歷歷在目;后來變成人形也依舊對他垂涎欲滴的樣子簡直想起來就坐立不安;哦,還有那晚上她第一次進食帶來的疼痛與觸感都還殘留在肩膀上…… 停。 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馬芬趕緊把進入腦子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趕出去。 總而言之,他根本不相信那頭執著于“食物”的魔王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追求。本來按照計劃,他應當是讓這頭魔物處于自己的監視之下——哪怕克服一點點情感上的不適、自我犧牲也是沒問題的。 他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卻沒想到自從“特赦”以后,可可居然真的就不見他了。不,不僅是不見他,根本就是躲著他。 這讓馬芬感到非常不安,一種事態好像脫控般的不安。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很模糊的、異樣的感覺。 ——就好像是自己在外撿來了一只野貓,明明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打算接納它那臟兮兮不討人喜歡的樣子,可以承受接近時被抓傷的可能性,甚至都已經給它準備好了羊奶小魚干還有溫暖的墊子。結果它跑了,非常嫌棄地。 實在是很讓人……難過?傷心?悲痛? 好像都不是。 馬芬抓不住確切的感覺,只知道自己像吃錯了藥一般,雖然日子過得四平八穩和從前沒什么區別,但卻總是像少了點什么,讓他打不起精神來。 而更讓他難過的是,這種困惑與難受,并沒有傾訴的對象。 是的,家庭環境使然,他已經習慣了那種禮貌的、與人保持距離的交往方式,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即使他從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寵兒”,卻沒有什么真正親近的、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威納特也許是唯一的例外。但在過去馬芬的生活或許太過順遂,所以也沒有什么需要和威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