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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近乎是喊出來的:“你可知道,今日你若是敢動殿下一根汗毛,你半步也走不出這大殿!” 晏祁看了突然出聲的楚故一眼,身后的謝常華毫不在意:“那又如何?”近乎癲狂的笑了:“我殺了晏征榮陳遙,殺了晏泠,還怕多一個她嗎!” 滿室嘩然,誰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些話,一時如被雷劈中。 “你們晏家的人,都該死!”腦海里是再熟悉不過的滿室血腥,親人的笑臉似乎還在眼前,就被晏征毓毫不留情的斬斷了頭顱,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全拜她們晏家所賜。 “賀家遺孤?!北〈捷p吐,晏祁目光森冷,四個字,嗡的一聲在眾人耳邊炸響,一片嘩然。 換得謝常華的驚訝:“你知道?”目光沉沉地盯著晏祁的后腦勺,咬牙切齒的痛恨:“那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如果不是她,她賀氏一脈,又怎么可能遭到晏征毓的毒手。 “大家應該知道!”謝常華突然大聲喊道,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張口,就要將晏祁的身世徹底抖落的那一刻,突然臉色劇變,持箭的手劇烈一抖,瞬間在晏祁的脖頸上劃出一條血痕,整個人有如突發病癥,以可見的速度渾身紅腫起來,被晏祁冷眼推開,目光在一旁楚故身上頓了頓,對上謝常華狼狽的眼。 “你……”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冒出的冷汗迅速打濕了謝常華的鬢角,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 眼前的一切疼痛到模糊,謝常華驀地意識到什么,眼底盈出血來,蜷縮著身子,七竅冒出黑血來。 神智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謝常華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故近在眼前的臉,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 她敗了!怎么可能? 棋差一招,她只要殺了晏祁,只要殺了晏祁!最該死的還沒死! 突然想起今早出府前楚故同她喝的那杯酒,楚故!楚故! “將這逆賊拿下!”然而楚故才不去管謝常華在想什么,棋子利用完了,就失去價值了。轉而面向晏祁,躬身相請:“殿下受驚了…” 形勢急轉,讓眾人都覺得反應不及,方才還在耀武揚威的人如今卻有如一條狗一樣蜷縮在地上,不少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楚故,實在轉不過彎來,心中升了疑惑,好奇謝常華沒說完的那些話,可成王敗寇,不管她賀家如何有隱情,她都是個謀害皇室的亂臣賊子。 再看晏祁的表情,哪里有絲毫的意外,分明就是預先知道的。 說不準就是不可說的皇室秘辛,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迅速調整狀態,一面喚太醫上殿給晏祁包扎,又讓侍衛將謝常華押解下去,抬下禮部尚書的尸體。 晏祁瞥了一眼神色恭敬的岳母,想起前幾日楚故秘密進宮向她稟報謝常華真實身份的場景,淡淡移開目光,落在還未被帶走的謝常華身上,揮手叫停。 眾人不解其意,目光均落在她身上。 “殿下…如今吉時已過…要不咱們…擇日再……”身旁欽天監長史同時小心翼翼的問。 “問她吧?!边€沒想明白晏祁這話是什么意思,眾人便見殿外進來了一人,一襲芥黃底子金紅絲繡樓閣起花錦緞長袍,同樣一雙細長桃花眼,溫和笑意。 “太女殿下!”不知哪兒傳來一聲驚呼,認出來人,朝臣們驚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人走到眼前,活生生的,可不就是相傳遇刺而死的太女晏泠。 目光在晏祁和晏泠之間來來回回,實在不明白兩人在干什么。 晏泠卻不管其他,走到晏祁面前:“傷勢如何?” “無礙?!标唐顡u頭,瞥了一眼見鬼一般的眾位朝臣,在為首的楚故身上頓了頓,正要說什么,便見一宮人狼狽的沖進大殿內,大喊:“殿下!有人強闖昭臺殿刺殺正君,正君動了胎氣!” 盡管那人滿臉是血,晏祁仍認出了他,是楚言清從王府帶進來的貼身小廝,白素。 容不得多說一句,晏祁就已經出了殿門,朝著昭臺殿而去。 晏祁趕到昭臺殿的時候,里頭已經跪滿了太醫,隔著一扇屏風,里頭是楚言清崩潰無助的哭喊呢喃:“妻主——妻主——孩子…” “在,我在!”晏祁沖進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面無血色楚言清,他雙目緊閉,像是沒了神智,只知道喊她。 心口好像插了把利刃,一下一下的劃,劇烈的痛楚傳遍每一條神經,連呼吸通道都被人掐住一般,窒息,他身下一片血紅,印出晏祁眼底也是一片血色。 “怎么回事?”冷到極致的聲音,問道。 慌亂,無措,恐懼,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凍住了,像是有人抓著她往十八層地獄拉,緊緊抓著他,一遍遍的喚:“清兒…清兒!” 一碗漆黑的藥湯端上來,身旁一些醫子見到她,手上的活就是一頓,被晏祁看一眼,嚇得手一抖:“殿下…這是太醫煎的安…安胎藥…” 晏祁用力握住楚言清的手,被身旁的周奶爹一把拉開:“殿下,先讓他喝藥!”對上晏祁的眼,也是一頓,那眼底是一片血紅,什么也沒有。語氣稍微緩和下來:“清兒的情況還有挽回的余地,您在這兒,會影響醫子們的…” 她同楚言清一起經歷了方才的事情,一時把氣都歸結在晏祁頭上,此時卻盡數消了。 不知是不是這話起了作用,晏祁眼底慢慢恢復了理智,卻不走開,坐直了身子,凝聲:“該做什么做什么?!?/br> 半晌,屏風外再度響起太醫們指揮的聲音,屋子里再度有序的忙碌起來,不知道是否是方才的安胎藥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晏祁的存在,楚言清的狀態慢慢好轉,晏祁的心也慢慢定下來。 “回殿下,正君大人這胎已經保住了,只是今后一定要好生養著,萬萬不可再受驚了…”忙碌了好些時候,為首的太醫才擦著額頭上的汗,恭恭敬敬答道。 外頭好像來了什么人,是晏泠,見到這幅場景,并沒有進來打擾,找太醫問過了言清的狀態,得到肯定的答案,這才松了口氣。 沒有離開,反而等在外面,過程中看見身旁站了個黑衣女子,扭著一個素衣男子跪在地上,微微一愣:“這是?” “刺客?!背佞椦院喴赓W,卻是讓晏泠有些驚訝,深深看他一眼,自然能看出那男子半點武功都沒有,居然是刺客,自然明白另有隱情,沒有多問。 正想著,這廂晏祁終于已經從里間出來了,晏泠拍了拍她的肩膀:“睡了?” “嗯?!标唐顟艘宦?,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