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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派你們來的?”近乎是從胸腔中擠出來的聲音,冷的窒息。 來人半句話都沒說,瞬間對上晏泠這方人。 血光劍影,哪怕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也擋不住這群黑衣人的屠戮,空氣中很快就彌漫起濃烈的血腥之氣。 橫七豎八的尸體很快堆積起來,大部分都是晏泠的親衛,身體被人頂起來,碰撞在四野山崖邊長著酸棗樹干上。 “殿下,快走!”近乎嘶吼的聲音,一個親衛直挺挺的擋在晏泠身前,噗嗤,刀刃入體的聲音是那樣清晰,仿佛被重錘敲在心口上。 晏泠目眥盡裂,環顧四周,荒郊野嶺,身后是一處斷崖,強風疾摧,當真選了個好地方。 “鐺!”晏泠反手替身旁一個親衛擋住砍下來的大刀,一手將人拉起來,轉身就對上了數人的攻擊,眼底早已沒了理智可言,瘋狂的殺戮才能發泄內心的仇恨。 “殿下!”是最后一個親衛的喊聲,晏泠下意識偏頭看過去,喉嚨卻被一柄寒光凜冽的劍抵住了,對上她方才救過的那個親兵的眼。 被騙了! 身邊的攻勢不知什么時候停了,那人緩緩貼近身子,身首異處,晏泠心底咆哮著,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碎,最后只聽見自己陰狠極致的聲音:“是晏祁派你們來的?” “是?!?/br> 陰風陣陣,從身后山崖呼嘯上來,像是她不甘的吼聲,黑衣甚至遮蔽了白日的光,死亡的刀,就這樣觸碰了她。 崇熙三十九年四月二十,太女晏泠死訊入京,與此同時,傳開皇上皇夫晏征榮染疾而死的消息,一時天下震驚,國喪—— 然而緊接著就出現了晏征榮的傳位詔書。 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傳位皇二女,昭王晏祁。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遲了~ 這章信息有些多,并不是進展神速,前文全部有鋪墊線索,接下來也會說清楚,望大家接受。 第129章 登基大典 漆黑夜色, 殿外是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滴落在琉璃瓦聲,雨聲滴答, 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兩旁的窗子被風吹的哐哐作響, 宮人忙上前將它關嚴實,目光不經意略過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身影, 惶恐的垂下頭,不敢說話。 正是這幾日風頭無二的新太女,晏祁。 她的目光很沉, 像是蒙了一層紗, 怎么也望不進眼底深處, 她平視著眼前的帝后梓宮,雙手自然的放在身側, 像是在想什么, 又像是什么也沒想, 連續三日, 都是如此,宮人們就沒見她說過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 晏祁才從地上緩緩起身,沒讓迎上來的宮人扶, 站著緩和了一刻,一語不發的推開殿門跨出去,外頭早有宮人等候, 見她出來,跪下行禮:“太女殿下?!?/br> “殿下是回宮嗎?”說話的是封娘給晏祁安排的,名叫吉鶴的掌事女官。 “嗯?!币琅f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吉鶴經過這幾日同她的接觸,自然知道這位主子不是個多話的,大多時候冷淡沉默,唯有見到那位正君方有片刻不一樣的時候,習以為常:“擺駕——” 由于繼位大典定在幾日后,未繼位的晏祁還是住著從前的昭臺殿,踏進殿內,遠遠地便看見楚言清立于檐下,面容隔了老遠,看不太清,卻是熟悉的身影。 “妻主,你回來了…”楚言清柔聲細語,在嘈嘈切切的雨點聲中輕柔地有些聽不清,卻是最溫柔的笑容,迅速暖了晏祁的心。 “嗯?!标唐钔瑯虞p輕應了一聲,手自然地滑到他已經有些微凸的小腹上,有一瞬間的恍惚,低頭問他:“今天可有好好用飯?” 這兩日兩人經歷了格外多的事情,再加上楚言清這胎十分不安穩,大多時候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吃些米粥來果腹,長此以往,人就瘦了一大圈,而他為了不讓晏祁憂心,還瞞著她好長一段時間,要不是她偶然一次撞破,到現在還不知道。 現在每日再忙也要仔細問過他的吃食,甚至陪著他吃飯,糕點菜肴換著法的做,廚子換了一批又一批,難得看見他對什么多動了兩筷子,定要讓廚子常備著。 “有?!背郧遄匀皇嵌膽n心,伸手撫平她微微有些皺起的眉頭,對上晏祁略略怔忪的眼,回以一個明艷的笑容,反問她:“妻主今夜用膳了嗎?” “吃過了?!?/br> 晏祁小心扶著他在床沿坐下,一面回著,一面脫下外衣,不忘斜一眼想上來幫忙的楚言清,后者乖乖的坐回去,又是甜蜜又是不滿,等晏祁洗漱好過來,已經忘記方才些許不滿。 “殿下,這是內務府送來,三日后的大典禮服,您看看?”屋外傳來吉鶴問詢的聲音。 “放著吧?!标唐畹膭幼黝D了頓,楚言清原想說什么也停住了,習慣了這些日子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時的打擾,坐在一旁,乖巧的不像話。 晏祁回過頭來,恰好撞上楚言清低頭發呆的模樣,心口驀地一酸,外頭那身禮服已經由小廝送進來,又關門出去了。 晏祁走到楚言清面前坐下,猝不及防地,嚇了發呆的他一跳,伸手將人抱在懷里,楚言清愣了愣,他們已經有小半月沒有這樣親密的動作,小心伸手抱住她的腰,還是熟悉的溫暖,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讓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晏祁的下巴抵在他的頭頂,輕吁了口氣,難得平靜,只有這個時候,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什么太女,什么登基,夢里晏征榮和陳遙的臉,還有晏征毓近乎偏執的耳提面命,她真的成了嗣皇帝。 楚言清似是知道她想要說什么,沒有說話,好半晌才聽見頭頂上聲音微沉:“清兒,辛苦你了…” 當然知道她不擅言辭,更是心疼的不行,楚言清故意瞪大了眼,兇巴巴看向她:“胡說八道!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要被養成豬了!” 原有些沉重的氣氛被他攪的一干二凈,晏祁忍不住低頭看他,唇邊染了些許笑意,反問:“哪有這樣瘦的豬?柴豬?” “???”這回換楚言清不明白了,卻知道她是在笑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忘了初衷:“妻主,你知道一個道理嗎?” “嗯?”晏祁笑過之后,聽見他要跟她講道理,倒是來了興趣,問道:“什么?” “我可以自己說自己,但你不能跟著嘲笑我!” 楚言清話還沒落下,晏祁的身子就可見的抖起來,抬頭一看,強憋回去的笑意,在她眼角眉梢漾起來。 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