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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是假的了!” 還有人喊抱歉、喊對不起錯怪他之類,另有一部分責小聲譴責錢費,錢費低著頭不回聲。 易西青待稍微安靜點兒后,說:“報紙是錢費印發傳播的不假,但錢費的報紙是我給的?!?/br> 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嚇傻了,包括錢費,一個個抬起頭傻愣愣望著易西青,另一邊坐在觀眾席的 家長也差不離,沒過一會兒場內盡是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在校領導掐斷易西青的話筒音前,他再度開口: “任何人做事都有動機,在談我給錢費報紙的動機前,不如先同大家講一下,現在我選擇道歉的原 因?!?/br> “我原先并不覺得我有錯,因為我什么都沒做,不過是給錢費一堆廢報紙,他選擇怎樣處理,而你們選 擇怎樣看待,或者換句話說,諸位怎樣犯錯,與我何干?!?/br> “直到某一刻,有人斬釘截鐵地同我說,我錯了;又條理清晰地替我分析,哪里錯了?!?/br> 易西青邊說,邊望著臺下,他的目光略略一掃,捕捉到猶帶著淺笑的孟杉年,她的神情很是柔和,如同 那晚一模一樣。 小區花園,小石亭內,孟杉年蹲在他腳下,待他情緒緩和些后,開口道:“過去的事,你沒有錯;但這 次的事,你有錯?!?/br> “你不該把關于你父親的不真實的報道、八卦傳聞發給錢費?!?/br> 易西青委屈:“我沒有逼他,只是把東西給他,讓他自己選擇?!?/br> “可你了解他,你懂人心,你知道他一定會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你看,不是么?他真的如你所愿地散 播謠言,而我們同學和老師也如你所想地信口傳謠。你表面上,只是發了條短信,送出去幾份報紙,但事實 上已經成為了一起輿論的源頭,同報道虛假新聞的記者、造謠你爸爸性侵的父女一樣,制造了一起輿論?!?/br> “易西青,就像我說的,沒有人能對他人所受的傷痛感同身受,我對你,也不能。所以我現在這樣理性 的想法,這樣上下嘴皮子一碰輕而易舉的理性,你當初沒有,很正常,而我也能理解你那么做。但只是理 解,不是贊同,因為錯就是錯?!?/br> “不管你過去經歷了什么,不管你現在用來保護自我的手段是多么合理,行為錯就是錯,甚至哪怕最大 的受害人是你自己和你的親人,做錯了就是做錯了?!?/br>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極壞的輿論會影響深遠,譬如這次我們班,甚至參與過孤立你的全校師生,以后 遇到真正被性侵的女性向他們求助的情況,他們會不會有所懷疑,懷疑到都不敢幫忙了?” “是的,他們的善良很感性,甚至談得上愚蠢。但第一,既然如此愚蠢,那說明我提到的那個情況發生 幾率會更大;第二他們我不管,我只管你?!?/br> “你遇到傷害,我可以擁抱你安慰你,但你做錯了事,作為……嗯,朋友,我也有責任告訴你、提醒 你?!?/br> “我甚至非常非常慶幸,我破壞了你那個完美的誘導懲罰計劃,因為你還沒有真正插手去cao控任何一個 人,所以一切還來得及?!?/br>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曾經屠龍的少年終于成了惡龍,我高一期末聽完這個故事,就否定了一直以來以 暴制暴的念頭,我給你講一講好不好?” 體育館內,易西青伴著心底深處她的聲音,交代完大致緣由,做總結: “她的意思我懂,沒有人有權利代替法律去審判另一個人,也沒有權利憑借自我能力去控制任何人?!?/br> “所以,即便這次的事,比起在座諸位,我更像是個受害者,我還是要道歉?!?/br> 易西青站起身,九十度彎腰致歉:“非常對不起,對不起將報紙和相關新聞發給錢費同學,給他作惡、 給在座諸位信口傳謠提供機會” 說完,底下錢費和其他人臉更白了,錢費父母羞愧到抬不起頭來。 易西青直起身,再次九十度彎腰致歉,這次語氣真摯且誠懇:“對不起,并不在場的未來真正的性侵受 害者,或許造成的信任危機會對你們原本就差的處境更為不利?!?/br> 講話一開始,底下吵吵嚷嚷時不時就有人喊對不起,現在易西青一番話下來,只剩下一顆顆深埋著腦 袋,無人說話,安靜異常。 易西青致歉完,坐下:“就如同我從未原諒過你們對我的所作所為,也未真把事情發生以來你們幾句輕 飄飄的道歉當回事一樣,我犯下的錯,道歉也是遠遠不夠的,我需要為我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包括 現在的懲罰,和往后的補救。懲罰由校方決定,哪怕是退學,我也絕無任何異議;至于往后的補救——” “我在此正式承諾,未來不管在哪行哪業,都會一直關注性侵事件和未成年人校園暴力事件,并給予相 應的幫助?!?/br> “以上,就是我全部的犯錯檢討報告?!?/br> 體育館內從此刻開始,到散會,底下全程安靜如按下了靜音鍵。 唯有易西青下臺后,回班級列隊,路過孟杉年座位時,她沖他笑彎了眼,小聲地表揚他: “你真棒?!?/br> * 關于此事的處理結果,校方自然不會讓易西青退學,連記過都怕影響他高考錄取情況,他們廢了這么大 力招他入學,是想讓他用高考成績和名牌大學給學校長臉了,哪里會傻到自毀學校前程。 只是,倘若不鬧那么大,大家遮遮掩掩就過去了,如今被易西青在全校家長會這么大張旗鼓一搞,校領 導要善后腦袋都要大了三圈。 轉折點是錢費家長聯和其余數位家長前來校長室求情,好話說了一籮筐,說得易西青跟他們親兒子似 的。他們一遞臺階,校方自然順順利利地下臺階,彼此你好我好大家好。 倒不是家長們圣母圣父,只是他們兒子女兒都參與了此事,若是幾乎什么都沒做的易西青受什么懲罰, 那么他們的孩子按理就該受更重的懲罰,若是易西青退學,那他們孩子還能安安心心繼續上學? 待此事一了,便迎來了暑假。 此次暑期,易西青和父親都沒回桐城,留在安亭,孟杉年則每日前來補課,或上午,或下午,或上下 午,日子過得寧靜緩慢。 這一日,易西青剛打完一個電話,通話內容是交代話筒對面的人不需要再管某位賭徒的情況,沒過多 久,就接到了來自桐城的一個電話。 當天,他定了次日前往桐城的車票。 桐城某大酒店內,易西青被服務員領著前往宴會大廳,服務員將他帶到后,便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