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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吧,這么走回去你不累嗎?” 易西青:“也得有車可打?!?/br> 孟杉年出了大門,看了眼周圍環境,認命:“要不去等公交?” 易西青繼續朝前走:“公交半小時一班,這還算少等的?!?/br> 孟杉年愧疚:“早知道,我中午少吃一點了?!?/br> 易西青:“不用?!?/br> “嗯?” “若是平時吃得多,那么臨時少吃一頓多吃一頓,對體重都沒影響?!?/br> “……你是在笑我吃的多,還是在委婉嫌棄我胖?” “沒有嫌棄?!?/br> “這還差不多?!边@才是她認識的易神嘛。 “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沒摻雜任何主觀情緒?!?/br> 孟杉年:“……”氣結。 天色漸暗,路燈漸亮。 孟杉年面頰上一涼,她定睛一看,驚喜道:“又下雪了!” 她朝不遠處的路燈下伸手,指給易西青看:“快看,雪!” 那束泛黃的燈光下,飄著紛紛揚揚的雪沫,片片雪沫翻卷,于空中悠悠蕩蕩地往下降落。 易西青雖然對此不甚感興趣,但還是盡量配合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好興致。 “這回你又聯想到什么?” 易西青早就察覺了,孟杉年對食物有極異常的執念。這種執念體現在兩方面,一是一旦喜歡上某種吃 食,那么有條件的情況下,必定頓頓吃,不吃到厭煩不會停;另一方面是,她似乎所有的想象力都和食物掛 鉤。 譬如,彎月在她眼中像牛rou鍋貼;滿月像清燉獅子頭;被綠植覆蓋的小山坡是抹茶千層;冬天光禿禿的 枝丫則是黑巧…… 連陽光也不能幸免例外。 她的原話是——“午后的陽光像砂鍋小火慢燉,熬制許久后,特意撇掉浮油的竹筍雞湯,又清又亮?!?/br> 易西青因私心,覺得她形容得還蠻貼切,并為她一直以來被評較低的語文作文分不平。 孟杉年趴在他背上,笑瞇瞇道:“云片糕?!?/br> 易西青:“因為它的別名是雪片糕嗎?” 畢竟除了色白,兩者形狀上并無相似點,而孟杉年之前的聯想,更多的是憑借形的相似性。 “居然還有這個名字嗎?”她聲音里的訝異不似作偽,“我都不知道,雪片糕好像更好聽些?!?/br> “我小時候吃東西不長下巴,外婆買了剛出爐的云片糕回家,”她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要補充一下故事 背景,“我小學前都被養在外婆外公家,家里還有倆舅舅家的哥哥弟弟?!?/br> “繼續啊,剛出爐的云片糕,軟和香甜,我被分到一片,可以吃好久。結果吃完低頭一看,身上都是雪 白雪白的碎屑,特別像今天下的小雪沫。當時還覺得好可惜,怎么都掉身上了呢,太浪費了?!彼ひ粢蝗?/br> 既往的軟糯,將記憶娓娓道來。 易西青笑笑,沒說話。 他只注意到一點,雪片糕這種東西都是切條賣的,且并不是什么昂貴的糕點,不過是最尋常最普羅大眾 的點心,結果她卻只分到一片。 還啃了好久。 小可憐。 他都可以想象,等她吃完,沒吃過癮,眼神可憐巴巴地盯著別人手里那堆糕,再低頭一瞅,瞧見自己撒 了一身甜屑,那可憐可惜的模樣。 這般可惜,都記到了現在。 孟杉年不知為何,盯著易西青淺冷色的短發出神了會兒,回過神來后,極自然地伸手將粘在他發上的雪 沫彈干凈。 易西青腳步一頓,又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過了一個路口。 孟杉年掃掉雪,問他:“你怎么沒戴帽子,會頭疼?!?/br> “放車籃里忘了?!?/br> 易西青剛一說完,腦袋一暖,一柔。 孟杉年摘了自己的紅色毛線帽,“我的給你戴?!?/br> “我羽絨服上有帽子?!彼词止赐馓酌遍?,笑嘻嘻地說。 易西青站在路口等紅燈轉綠,輕聲說:“好?!?/br> 細白的雪沫還在悠悠飄落,天空依舊蒙著一層鉛灰色,但是有人好像不那么冷了。 綠燈亮起,他背著她,往家走,一步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易神并不知曉,年年對他的第二印象是像肥牛卷,若是知道了,大概…… 如果我沒猝死,那今天還有一章。 謝謝支持哇,筆芯 第19章 孟杉年是被電話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到床邊的手機,又迷迷糊糊地接起。 “喂?!睅е涇浀谋且?,聲音低啞道。 “開門?!?/br> 孟杉年被熟悉的聲線驚醒了些,掙扎著睜開迷蒙的眼睛:“易西青?” 她胳膊伸到被子外,舉起手機, 瞇著眼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半。 “今天不補課呀?!睕r且補課也用不著這么早。 “我知道, 快點出來,記得穿外套, 外頭很冷?!?/br> 他講完,電話就被直接掛了。 孟杉年呆了幾秒,爬起來,隨手拿了沙發上的長款羽絨服,簡單一套, 開門。 易西青穿著昨日那件軍綠色派克羽絨服,身姿如松, 站在門外。見她出來,一言未發, 直接低頭半拉開 衣服拉鏈, 從靠近左側胸口的羽絨服內置口袋里掏出一份被嚴嚴實實包裹著的東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學城 “應該還熱著?!彼麑|西遞給她, 對她笑了下, 笑容明朗純粹。 孟杉年雙手捧著接過, 垂眸一看,原來是用手套包裹著的。她一點一點揭開最內層的一方藍印花布, 里 面滾出一條云片糕。 雪白的,細軟的,凝脂般的云片糕。 還溫熱的云片糕。 孟杉年怔怔地望著手心里的云片糕,腦袋一會兒空空一會兒滿滿,可能是好久好久,也可能是幾秒后,她抬起頭,看對面的男生,喉嚨像被什么卡住一般。 眼前愈來愈模糊,可他濕潤的額發,被凍紅的面頰,冷到發白的嘴唇卻愈來愈清晰。 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他溫柔到能彌補你過去所有的遺憾,強大到能撫平你曾受過的所有傷害。 她,好像遇到了。 易西青俯下身,望著她淚眼朦朧的一張臉,極度不解:“你哭什么?” 他手動了動,似乎要替她擦眼淚,然而手只是停在半空中,不知顧忌著什么。 孟杉年拉住他試圖縮回的手,冰冰涼的手,用紅通通的眸子盯著他 ,說了一句很無厘頭的。 “特別特別餓的時候,手真的會發抖?!?/br> 易西青并不多問,只看著她,目光是那樣的溫暖柔軟,好像有無限的耐心,像大海一樣包容。 孟杉年釋然地笑了。 * 易西青剛倒進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