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不對,我在睡覺啊,怎么能聽到聲音呢! 倏地我觸電一般睜開眼,被眼前坐著的那個人嚇了一跳,雖然臉上的皺紋比白天見到的時候加深了幾分,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給我符紙的那個清潔工婆婆。 ☆、12 成為新娘 12 成為新娘 “婆婆,你來我家做什么?” 臥室內的燈有些耀眼,我揉了揉眼睛,努力適應著光線。 她整個人都僵坐在我的床頭上,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我感到很不安,最詭異的是她的身上冰冰涼涼的,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我還是能感覺到那股陰冷的感覺。 就像是我的面前坐了一個……死人! 我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恐懼,屏著呼吸,再一次試探性地問道:“婆婆?” 忽然間她渾濁的眼球動了動,目光像是落在我身上,又像是落在別處,有些發紫的嘴唇上下一碰:“姑娘,該梳洗打扮了!” 梳洗?打扮?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到底在說些什么啊,哪有大晚上起來梳洗打扮的! 正說著,她突然間抬起兩只手,眼看就要抓住我,我意識到不對想要奪門而逃,可是身體就像是用釘子釘在那里一樣動彈不得。 “婆婆,你想要做什么?” 我顫抖著的聲音清晰可聞,眼眶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恐懼焦急地望著她。 然而她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對我的問題毫不搭理,忽然間她僵硬的手揪住了我的頭發,不知何時,我的面前竟然多出來一個紅色的包袱。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那個紅色包袱,那動作很是熟練,上面的結很快就被打開。 在包袱打開的那一剎那,我只覺自己腦子里一片空白,魂魄像是被人抽掉一般。 那包袱里面包裹著的是一套大紅色的鳳冠霞帔,喜服的裙襦上金絲細線繡著的鳳凰刺眼無比,翱翔九天的鳳尾用彩色的金線繡的光彩奪目,鳳頭上的眼睛處鑲嵌著一大顆紅的像血一樣的寶石,整只鳳凰在這紅寶石的映襯下就像是要活過來一樣。 上衣的胸口處,一龍一鳳深情繾綣地纏繞互望,那鳳凰上繡著極其華麗的尾羽,彎曲盤旋著身子栩栩如生,金龍確是用耀眼的金線繡成,大氣而剛硬,與鳳凰首尾相應,互相吻合,繞頸而望,龍眼脈脈含情,溫暖柔情。 滿是珠翠的鳳冠在血色光線的映照下更顯雍容華貴,顆顆飽滿圓潤的夜明珠鑲嵌的恰到好處,正中央鳳飾上的墜額不知道是什么材質,映襯在燈光下的血色光線竟然硬生生穿了過去。 “婆婆,這……這是什么??!” 我全身都忍不住顫栗著,哆哆嗦嗦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落,她低著頭沒說一句話,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沒等我反抗,房間里竟然多出來幾個穿著桃粉色衣服的少女,她們臉色慘白,眼眶深凹,兩腮和嘴唇不知道涂了什么東西,紅的過分恐怖。 很快那套大紅色喜服被她們cao控著,直接穿到了我的身上,然而整個過程我除了無邊無際的恐懼以外,什么都做不了,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心里像是堵了一堵墻,她們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對我做什么! 無助的眼淚在這一秒就跟決了堤的洪水一樣噴涌而出,她那雙空洞的如同玻璃一樣的眼睛終于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衣服是不是合身,隨后滿意地勾起嘴角。 在看到我眼里面的淚花時,臉上的笑容瞬間繃住,那雙蒼老的如同樹皮一樣的大手一揮,我的眼淚就像是被眼珠吸住了一樣,怎么都掉不下來,只得擠在眼眶里。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大喜的日子? 眼里的苦澀感在這一秒清楚地傳來,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不知何時我已經坐在了一張古式的梳妝臺前,黑色紅木的桌面與鏡框已經開始掉漆,整體散發著一股年代久遠的氣息,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的像是被刷了一層白灰一樣,還有那張紅的像是吸了血一樣的嘴唇,而她此刻正站在我身后肆意擺弄著我的頭發。 此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這不是我,這肯定不是我! “一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二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三梳梳到尾,子孫滿堂走?!?/br> 沙啞又帶著滄桑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從模糊的銅鏡中,我看到她那張紫而發黑的嘴唇上下閉合著,說出來的話如同幽靈一樣,面無表情的臉就那么怔怔地盯著手中的梳子。 很快我感覺自己的感官也被控制住了,那把梳子不小心帶下了我幾根頭發,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房間里的古樸氣息也聞不見了。 ☆、13 和鬼冥婚 13 和鬼冥婚 整個世界除了耳旁梳子劃過頭發的聲音以外,對我來說所有的感官都已經失靈。 很快那個晃動著滿是珠翠的鳳冠穩穩地戴到了我的頭上,我就這樣呆呆地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她擺弄,現在的我動都動不了,就連話都說不出來,眼皮也不能眨一下。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著,這只是一場夢,等天一亮,夢就會醒過來! 可是這個夢實在太過于真實,真實的連我自己都沒有理由去懷疑。 終于那個大紅色的蓋頭遮住了我的視線,我的眼前只剩下紅蒙蒙的一片。 在大紅蓋頭落在我頭上的那一刻,一個念頭涌上我的心頭:冥婚。 冥婚就是把死人跟死人,或者活人跟死人結成陰親,配成夫妻。 我是活人,那跟我結陰親的就只能是死人了。 心跳在這一刻停止! 我發瘋一樣的在心里吶喊著:我不要!我不要嫁給死人! 我在心里憤恨地嘶吼著,這種情緒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可臉上皮膚僵硬什么表情也做不出來,只能靜靜的坐在那里像個待嫁的新娘。 響亮的嗩吶聲鑼鼓聲鞭炮聲從遠處飄來,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就要刺穿鼓膜。 倏地一股冷風吹過,將大紅色蓋頭上的一角穩穩地掀起,而我也在這一剎那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此時夜色已經慢慢淡開,天上繁星點點就像是一個個睜開的眼睛冷冷地望著這詭異的迎親場面。 一頂血紅色的掛著大紅綢子的龍鳳花轎從不遠處緩緩而來,抬花轎的人低著頭,隨著腳下的節奏一顫一顫地上下翻騰著;花轎一旁站著一個喜婆,純白的手絹在她手上來回搖晃,黑紅色的腮紅涂在那張慘白的臉上顯得詭異無比,她的膝蓋像是僵住了一樣不能打彎,只能機械地走在花轎旁。 跟在花轎后面的是長長的迎親隊伍,高舉著嗩吶吹著,雙眸無神,直視前方,晃悠悠地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