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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實在難以想象,假如有一天,孩子真給這臭不要臉的生下來,他帶著他,這兩父子,或兩父女,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就那么齊刷刷站在她枕頭床榻邊上,滿口滿口地:“子曰,子曰——” 錦繡一聲尖叫?!鞍?,不要,不要——”這場景,是在可怕,實在實在太太可怕。 盧信良最近心情其實也并太好。他的那個所謂的“放足令”,不僅沒有實施成功,而且,遭受很多貴族階層及士大夫的抨擊反對?,F在,心里窩著一堆的煩躁。錦繡的尖叫令他奇怪。 “怎么了?嗯?夫人看見了我,像是看見了鬼?——” 盧信良臉拉著,板得又黑又沉。摘了風帽,脫了披風,隨手往貴妃榻上一擱。 自從簽訂以后,條約中,有一款:“每到月中單數日子,相公你必須為妾身親自洗腳倒洗腳水……”盧信良為這事兒實在心里嗝得慌。胸口就像嗝了一堆的沙子在里面?!案C囊!丟人!”好幾次,他想徹底撒手反悔不干了,手中的揩腳巾重重往錦繡那兒一扔。 錦繡呢,倒也輕描而淡寫,她挑挑眉:“怎么就窩囊?怎么就丟人了????”然后,又是道理一通,說相公給他的妻子洗腳,這是天經地義。這世人好多光棍,想給他老婆洗腳也沒那個機會。再者說,她錦繡的腳可不是一般的腳。你盧信良能給他洗,那是他的榮幸,是他的福分。別到時候她錦繡真要扭捏起來,不讓他洗了——或者換個人來給她洗—— 盧信良一把堵住錦繡的嘴。 當然,也是“舍命獻身”用他的嘴?!澳愀?!你敢!”他氣得渾身都在發顛發抖。就那么瞪著兩眼。眼如銅鈴。 錦繡笑:“那就對了嘛!”接著,又是一通,給她的丈夫盧信良不停洗腦:說,你不說,我不說,誰敢笑話您盧大相爺呢?……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最后,便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她丈夫盧信良那雙常常用于審批國事奏章而起了厚厚筆繭子的手——在她的雪白生香的赤/裸雙足上,輕輕地,來回按摩與搓揉。 盧信良今天卻是不干了。 他打定了注意,今天,他要掰回一局,讓她——給他洗。 “不行!”錦繡說:“我手疼!——再者說,協議里頭也沒有那一條!”看也不看對方,完全一副你當初自己不長腦子、如今該怪誰的樣子。盧信良自然又是一陣氣得不輕?!靶?!行!葉錦繡,算你厲害!你狠!” “妾身不狠,妾身也不厲害!” “對了,你剛才見了我,像見鬼似的尖叫做什么?還‘不要不要’的,半夜三更,人家還以為……” “嗯?以為什么?不要什么?” “唉,算了,本相不給你說了……” 到底,最后還是信守條約,幫對方規規矩矩洗了腳。當然,是他對她?!皻_”地一下,一盆還冒著熱氣浮蕩著玫瑰花瓣的洗腳水往院子中間一潑。有丫鬟驚得一呆:“相爺,您,您這是——”這不是她們下人丫頭才敢的活兒嗎?盧信良把臉當然習慣性一拉:“多嘴!本相喜歡,你管得著嗎?” 后來,盧信良又開始在想:是不是——是不是就因為自己常常給這錦繡洗慣了腳,當看見她的那一雙天然可愛的、纖秀的、美好晶瑩剔透如羊脂白玉般的天然雙腳,自己,才不會像其他的那些男人士大夫,竟會對那種纏裹過的“尖筍豬蹄兒”產生特殊的迷戀與癖好?……至今,想想心里都是一陣反胃啊。然后,他又開始打量她,一時居然有點感激:簡直沒法想象,如果,自己真娶了個“小腳婆娘”,那日子…… 夜間,兩個人依舊同榻而睡。 錦繡呢,先前見盧信良一雙眼珠子黑沉沉地,就跟個“yin賊”似地把她上看看,下打量。不知怎么地,忽然三貞九烈起來,忙將身上的海棠色絲綢睡袍緊緊一拉,雙手捂胸。 是的,她可不想給他生孩子!不想!不想!絕對……絕對不想! 遲遲的夜漏越發添顯更深與人靜。 綠翦一窗煙。 錦繡后來又做了一個夢。 碧月蒙蒙的芭蕉樹底下,有無數雙小手在拉拽著她的衣服?!澳?,娘,我餓,我要吃奶,我要吃奶——”“娘,娘,我尿褲褲了——”“娘,娘——”那是圍攏成堆的“怪物”!“大頭娃娃”!“大頭鬼娃娃”!錦繡驚恐地把眼一睜。原來,這才明白,她怕和盧信良所生下的,倒不是一口一個的“小之乎者也”、“小子曰”、“小迂儒死板”……而是,而是—— “??!走開走開!我不是你們的娘!走開!快走開!”錦繡滿頭大汗,又驚又叫。 盧信良也被她吵得醒了,先一愣?!霸趺戳??怎么了?”坐身一把將錦繡抱起。并抱摟緊在懷里?!啊趺戳??怎么了?”聲音急吼吼地,又拍又吼,不停地問。 “你、你還是繼續禁你的欲……吃、吃你的‘冷香丸’去吧!” “……” “別,別妄想我給你生孩子,本小姐才……本小姐才不想給你生!”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就是兩個逗逼的日常。相爺,你又受傷了。。。囧~ 作者依舊不定時抽風有紅包,親愛滴們,小爪子動起來吧………… 第46章 比竇娥還“冤”的盧相 錦繡和盧信貞首次的“大交鋒”, 正是她給盧信良說不想“為他生孩”之后—— 錦繡當時睡夢中把話一吐露, 盧信良第二天整個一上午, 臉都黑得嚇人難看。 “她說她不想給本相生, 她說她不想生, 她說她……” “碰”!一聲磕響, 驚然整個內閣衙門。盧信良把手中奏折往公務桌前一摔。 整個衙門里頭,誰也不敢做聲。心想:這盧大相爺的氣,難道都還沒消嗎?不就是女人的“小腳”嗎?他還在氣? 錦繡卻不知這盧大相爺在氣什么,今天早上一大起來, 只知就沒個好臉色。 “本相今兒晚上不回來用膳了!” “嗯……”錦繡沒心沒肺, 口仍打著呵欠,她還在睡,睡得迷迷又糊糊。 “葉錦繡!我說我今兒晚上不回來用晚膳……” “???怎么了?怎么了?相公?……” 盧信良深吸了口氣,把呼吸調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