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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眼淚,也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她在哭什么?傷心什么?難過什么?……沒有人知道。 金豆子紛紛灑了一臉。后來,神經兮兮地,又咧著嘴,挑著眉,對著銅鏡,幽幽地一笑,竟學起她剛剛于二哥花園里、當時所看到的錦繡、素衣羅裙,手拿書卷和那女先生談論笑說的樣子…… 是的,她在嫉妒。 大抵一個女人,即使生得再美,再不凡,總有她被人背后所詬病的難掩缺憾之處。 如,西施大腳,昭君肩窄,西施耳小,楊貴妃狐臭……是的,這就是世人眼中的“缺憾”。 葉錦繡最大的缺憾就在于,她這個人,美是美,漂亮是漂亮,得意歸得意……然而,其舉止之粗鄙,言行之放浪,聲明之惡臭……是的,就憑這些點上面,要說葉錦繡距離“完美”二字多遠多長,那還真的是八竿子也打她不著…… 然而,人總是會變的。 看看吧,看看現在。 這葉錦繡,還是從前的那個葉錦繡嗎? 冬至節的前一天晚上,盧信貞準備給她老母盧氏請最后一場晚安。森森冷冷的堂屋,靜靜悄悄,沒有人,寶鼎煙閑,蠟燃紅淚。問丫鬟婆子,丫鬟婆子說,老夫人正在后院的天井賞雪品茗觀月,二少奶奶正在那里作陪呢!盧三的氣,一下就又來了!“哼!”她心想:“這才叫一碗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她這母親也真是的!自己這個做女兒的,素日里怎么孝敬伺候她看不見,然而偏偏,錦繡那妖孽一改好,稍微地一巴結奉承,她這母親,心里樂開了花,倒喜得什么東南西北也找不著了! 盧三姑娘越想越氣。 最后,決定到后院天井也一看。而這一看,天吶,真是了得! 錦繡從頭上拔下一支又細又長又晃亮的金簪子。月光就那么灑照在她臉上。她勾著嘴,微彎著腰,人站在她母親盧氏的背后,滿眼的幽暗森冷之笑。 她把那金簪子往盧氏的后頸窩子一戳—— 狠狠地,就那么一戳。 是的,這時的盧三也是神經大條,行事粗糙而不加思索。盧老夫人昨日夜間睡落枕了,脖子一直是又痛又酸又麻又漲,往左邊偏就不敢往右邊。錦繡對她說:“——您老人家要是信得過我,娘啊,那就讓我試試,以前呢,我隨我父親出征軍營,跟那些老軍醫也學過些推拿針灸按摩,您要是信得過……”如此,倒很是乖乖巧巧大體賢惠地說了一番?!芭??是嗎?”盧氏覺得非常驚訝,對錦繡不喜歡是不喜歡,然而大抵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像盧氏這樣的女人。錦繡這樣一軟起來,一乖起來,自己的心跟著軟和了幾分?!澳敲础憔蛶臀遗?!”她說,微笑點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盧信貞一看錦繡把頭上的金簪子拔下來,準備往母親的后頸窩子一戳,當下,氣血上來,眼瞪著,臉也青了紫了,嘴也白了,不可置信,完全的失了心瘋。 走上前,“啪”地一個漏風巴掌,也是狠狠地,發了瘋似地,正準備朝錦繡的臉上甩過去—— “放肆?。?!” 臉抖得不成樣子地。 是的,正是盧信良. 作者有話要說: 再說聲抱歉,昨晚更得太少太少,今天再加一點。給大家帶來的不便,說聲抱歉啊~~~~嗚嗚 第40章 盧相吐了 是的, 正是盧信良。 臉抖得不成樣子地, 這盧信貞的巴掌還沒朝她錦繡臉上甩過去, 盧信良一把拽住了她。就像即將打的是他心肝寶貝兒rou。突然而然,就跟個煞神爺似地站在他meimei盧信貞身后。著一件石青繡紋灰鼠大氅,月光把他臉籠罩得肅然嚴厲又陰冷。他在抖,是氣的。 “二哥,二嫂她, 她……” 盧信貞當時的那個氣喲,她驀然回想起, 這么些日子以來, 錦繡這個狐媚子小妖精,一味地把自己裝得乖巧又賢德, 難道, 這些人竟一個都沒看出來?沒看出這妖精是在裝嗎?上一次,雖然也裝,但裝得不倫不類四不像,且不用看,人人都能識別。而這一次, 她的手腕是高明多了。不過,這也休想逃得了她盧三兒的火眼金睛?! “二哥??!”她還要解釋:“你來得正好,你快治治她!治治她??!她想對付咱們母親!二哥, 她想對付咱們母親,我看見了!剛才,我分明親眼看見了……”手那一個簪子, 準備母親的后勁窩一戳,她情緒激烈地還想說。 “老三!” 盧老太太也拉下臉來?!澳愣┰趲臀彝颇冒茨δ?!你鬧什么鬧?!鬧什么?!” “……” 那天的盧三,真的是尷尬極了,委屈極了,無助極了,同時也郁悶極了。 盧老太太后來又說了什么,她兄長盧信良又臉色鐵青、氣得發抖,教訓了什么,盧三姑娘盧信貞似已經記不得了。錦繡的嘴角偷偷抿著一層笑。就跟看她好戲笑話似地,是的,她在笑,確實在笑!就那么得志的小人似地,嗯咳一聲,甚至,手掏出袖中的一塊方帕絲絹,假模假式,故作賢良淑德地,她說:“三meimei啊,我想你是誤會二嫂我了……”然后,就她跟她解釋,依舊那么賢良淑德,“你母親身子骨本不太好,受不得你這樣一驚一乍地嚇唬驚擾……”盧信貞當時氣得,恨不得猛地沖上前一把手撕了這小妖精小賤人的臉。 后來,錦繡還說:“算了,相公啊,三meimei也是個心直口快,如此沖撞,也是無心的,你就別氣了,也別計較了,啊,怎么說,也是你親meimei不是?——” 盧信貞一口老血就要噴灑出天際。 “葉、錦、繡……” 她恨她,恨極了。 盧信貞對錦繡的嫉恨,與其說,是現在整個盧家上下上下都對錦繡客氣相待,令眼相看——特別是她的二兄長盧大相爺,簡直偏心眼子不要偏得太過分厲害??村\繡的眼神目光,完全是一份捧在手心兒含在嘴上。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這倒霉催meimei便會把晦氣尋到他這妖精似的老婆身上。因為錦繡從頭至尾像撤換了一個人。所有的人都開始喜歡她……不管是盧老太太,還是孟靜嫻等人。是的,尤其是孟靜嫻。 盧信貞心里的那個恨與妒意。好幾次,借著單獨相處時間,都想拆穿錦繡那掩蓋在裙子底下的狐貍尾巴。她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