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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起身,站在宋織云身側。此時,明河與沉舟趕到,向南越王世子行禮后,沉舟道:“世子殿下,侯爺命我等護送您回府?!蹦显酵跏雷涌粗慰椩频溃骸跋葘⒑罘蛉怂突睾罡??!?/br> 明河對宋織云道:“夫人,城東南方恐有暴動,侯爺需要處理,命我護送您先回石府?!?/br> 宋織云環顧四周,看到石震淵提著刀,騎在馬背上,帶著一隊親衛疾馳而去。 宋織云沉思半晌,道:“我們暫時不回侯府。從孔廟去侯府,路上是個什么情形,誰也不知道。不如先到同文館里,避上一避。東南方的sao亂平定了,這崖州城才能安全?!彼慰椩朴衷谌巳豪镥已惨环?,看到幾個秋香色衣裳的女子夾雜在人群之中,又道,“且有許多同文館的弟子,這廣場上又有不少受傷的人,需要疏散救助?!?/br> 顧大人向宋織云行禮,道,“夫人體恤下情!本官身為同文館館長,自要對這學子負責。夫人且到同文館內壓壓驚,我便組織了弟子,來收拾這廣場?!?/br> 于是,顧大人留在廣場上,在石家親衛的協助下重新組織起秩序來,兼救助傷者。陳紹嘉、宋織云、章碧茹則在沉舟、明河、沉香幾人的護送一下,進了同文館里。 宋織云與章碧茹都進了女學生休息的房間,沉香打了水來,替宋織云、章碧茹梳洗一番,一步不離地守著宋織云。 宋織云感激章碧茹。兩人縱使有惺惺相惜之意,然而能舍身相救的人,并不多?!罢耲iejie,真是謝謝你舍身救我。倒是我連累你受傷了?!?/br> 章碧茹擺擺手,笑道:“這點傷,不算什么事情?!?/br> 正在說話間,宋織繡、苗夫人、林紫鳶也走了進來,三人也是釵環凌亂,衣衫裙角也被踩了幾腳,所幸并未受傷。只是那林紫鳶一臉淚痕,似乎剛剛哭過。 “二jiejie,你沒事?”宋織繡進得門來,問道,“我看到那歹人要捉你,幸虧世子相救?!?/br> “無事。不用擔心?!彼慰椩频?。 “幸虧侯爺手下親衛得力,控制了著廣場上的sao亂,不然我們幾個恐怕要被踩踏了?!泵绶蛉丝谥心畹桨浲臃?,道。 “多謝織繡meimei相救!”聽得苗夫人如此說,林紫鳶眼淚又流下來,她被夾雜在人群之中,有幾個潑皮趁機扯她的衣衫,上下其手。正在孤立無援時,宋織繡和她的一個仆從過了來,將那潑皮打趴。 宋織繡微笑道:“舉手之勞,林jiejie不必放在心上?!?/br> 幾人一坐便是到了下午,連著午飯都是草草吃了一碗面,明河方帶了消息進來,城中的□□已經平息。由于石家采用新式織布機,石家的布匹產量大幅提高,布匹價格比其他紡織廠的便宜不少,許多商人都轉而向石家購買布匹。有些成本較高的紡織廠便訂單減少,不得不辭退工人。那些未被辭退的也擔心被辭退,遂暗中串聯,要將石家織機局的新式織布機全給燒了砸了??v使織機局早安排士兵守衛,然而事發突然,織工又人數眾多,石家織機局里的織布機燒壞砸毀不少,具體數目還待清點。 宋織云聽完,心中沉重,如今石家織廠積壓著不少訂單,俱是想新式織布機全部替換就舊織布機,全力生產。如今新式織布機被毀,交貨時間恐怕后延,與訂單契約不符,少不得要支付賠償。 宋織云無心在逗留此地,旋即啟程回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織布機的原型是珍妮織布機。在珍妮織布機剛剛發明出來的時候,由于它的高效,致使很多英國工人失去了工作,確確實實發生了打砸事件。 至于同文館,就是我□□晚清時的同文館。第二次鴉片戰爭后,曾就是否設立同文館發生過論戰,最后雖然設立了,但是招不到學生,或者招到的學生都是些紈绔子弟。一直到洋務運動后期,伴隨著對外貿易的開放,以及買辦階級的形成,英文才成為時髦的專業。 ☆、兩廂猜忌 宋織云回府路上,店鋪俱都關了門,街面上一片凌亂,有幾家店鋪甚至被織工搶了去,苦主正在門前哭天搶地。 宋織云回到府中,已是掌燈時分,先去了黎山堂。辛氏與沈氏自已知道今日的織工暴動,見到宋織云平安回來,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怎的發生這般事故?現如今,那織布機雖日夜趕工,然而能夠用起來的也并不算多。真正失去了工作的織工也并不算多啊,何故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來?”沈氏問道。 “前幾日聽到幾家夫人閑聊,都在說家中織廠計劃從西洋購進新式織布機,辭退工人,想是不少人都收到風聲了,自要在失業之前砸了機器方能保住飯碗?!彼慰椩葡肫鹎岸螘r間同文館中苗夫人與林紫鳶的話,不禁皺眉,“恐怕還有人幫著散播消息,夸大辭退工人的數量?!?/br> 辛氏嘆息道:“槍打出頭鳥,說得便是這種情形了。因著新技術的采用,許多人怕了,就借刀殺人?!?/br> 沈氏想到那燒毀砸毀的織布機,想起交貨在即的違約金來,便覺得頭疼,向宋織云問道:“怎的此前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織廠繡坊如今俱由你管著,如此大的事件,勢必牽涉人數甚眾,竟是一絲風聲都不知?” 宋織云心中一凜,沈氏語氣中的不悅與寒涼顯而易見。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心琢磨這亂針繡,又要調整石家繡坊織廠及織機局的人手,兼且因南越王世子之事與石震淵冷戰,竟是無暇查探其余消息。石家自采用新織布機以來,因著訂單量增加,織工并無減少,因此在石家織廠便甚少能聽到織工要暴動的言論了。然而,到底自己疏忽了,對輿論關注不足,方如此被動。 “母親,此事是兒媳的疏忽。對崖州的輿論,知之甚少,也無得用之人。對新機器采用之事,也太過心急,考慮不周,未曾想有人借機生事可能生事?!彼慰椩频?。 辛氏自知沈氏在敲打宋織云,正想說他人欲借刀殺人,恐怕行事詭秘,卻聽到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母親,這事情是有人故意挑唆,行事秘密,外間消息甚少,竟是連沈橈都不知曉?!?/br> 正是石震淵風塵仆仆地進來了。沈氏忙問道:“老二,可沒受傷吧?” “母親放心,并未受傷?!彼⒉豢此慰椩?,只是對著辛氏和沈氏道:“祖母,母親,暴動的織工,捉了不少。里頭有些是慣常的地痞流氓,甚至還有些訓練有素的老兵,定是有人從中挑唆策劃。明河如今正在查探,看是哪方人馬?!?/br> 既然兒子如此說,沈氏也不好再說宋織云什么,轉而問道:“織機局可是安置好了?看看究竟損失有多少,再算算交貨的日期,理出個章程來?!?/br> “沈橈與何叔正在領著人清理,明日便能有個回復了?!笔饻Y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