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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向侯爺稟報了這一番道理。先是世家大族示范,為同文館正名揚名。再是不拘出身家庭,廣泛招生。三是要設士人科與商貿科,士人科乃外交斡旋之用,最是艱深。商貿科則為百姓出海貿易之用,倒是快捷?!?/br> 宋織云聽她講到石震淵,有些恍惚,她仿佛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石震淵了。正在這時,宋織繡走了過來,道:“二jiejie,你怎么只顧著和顧夫人咬耳朵呢?” “可不是,侯夫人,好久不見了。多次給您下的帖子,都不見您來。三月十五的桃花宴,您還是沒來,真是可惜了?!蹦敲绶蛉溯p笑道。 “夫人那桃花宴上的妙音娘子,歌聲當真是宛如天籟呢?!绷肿哮S笑道。 “如今可是有名的桃花夫人,那日的桃花妝,配著那歌聲,真是醉人?!钡督瘌P笑著看了宋織云一眼,有些幸災樂禍。 宋織云有些莫名,只是面上仍是淡淡的。章碧茹說道:“各位夫人既然都愛花兒,到了夏日,可要賞臉到我家來看看荷花?!?/br> 如今,因著海外貿易日漸發達,鴻臚寺權柄日重,且章碧茹出身國公府,她發話邀請,在場的夫人自然都應好。只是宋織云心中愈發沉重,章碧茹明顯是轉了話題,為她擋了刀鋒??粗媲百F婦眼中含著的或幸災樂禍或憐憫或同情的目光,她心中有了隱隱猜測,卻又覺得不可能。 “侯夫人,你家的織布機可真是厲害!”那苗夫人本長得珠圓玉潤,是個豐腴成熟的美婦人,道,“我家從前要三四千個織工,方能出產足夠的布匹,如今兩千個盡夠了,可是省下了不少人工。你們機器要什么時候才肯賣給我們呢?可是等不及了?!?/br> “可不是,我聽我爹說,只要織布機配齊了,我們家里也要放掉三分之一的織工呢?!眳s是一個秀雅的少女,柔聲道,“我可真心佩服那制出織布機的周掌工?!?/br> “你這蹄子,你怎么不佩服那制出織布機的何叔?”只見刀金鳳擰了一把少女的臉,啐道。這少女原是刀金鳳的妹子刀金桂。 一屋子女人哄堂大笑,熱烈地討論其織布機來。這些夫人多多少少家中都有織布廠,自希望能使用新織布機,故此在這里探探宋織云的口風。 待用過午膳,客人散了。宋織云回到萬和院,午睡之時,回想著今日苗夫人、林紫鳶和刀金鳳提起那桃花夫人時候,諸人的神色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心中煩悶,便對沉香道:“去柳芙春看一下胭脂水粉吧?!边@段時間,她夜里睡不安穩,臉色總有些憔悴。 宋織云到了柳芙春,女伙計正在介紹敷眼霜時,只聽見門口出來一陣清亮的笑聲,夾雜著一絲絲沙啞,引得店中的夫人都忍不住看向門口。 門口進來兩個打扮艷麗的女子,一個穿著桃紅折枝牡丹短襖,下著蔥綠織金長裙,眉間畫著一朵淡紅的桃花,菱唇紅艷。一個穿著寶藍鳳穿牡丹短襖,下著淡藍水波紋織錦長裙,鳳眼下一顆淚痣,欲語還休。 只聽那藍衣女子捂嘴笑道:“你可別再笑了。你再笑,這街上的男人魂兒都丟了?!?/br> “定力太差,可不能怪我?!蹦羌t衣女子嬌嬌地說道,有幾分無賴,竟似旁若無人一般。 “哎呀,你如今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夫人,連著我們那定力上好的侯爺都把持不住了!”藍衣女子笑道,余光掃過店中一臉冷漠的宋織云,心下期待一場好戲。店中本來在看胭脂水粉的夫人小姐,也都偷偷拿眼去看宋織云。 “你胡說什么!我撕了你的嘴!”紅衣女子有些惱怒,道,“你再這么說,從此以后便不是姐妹了!” 那藍衣女子忙拉著她的手,道:“好meimei,我錯了,再不說了?!?/br> 紅衣女子徑自走到宋織云身旁,笑道:“這位夫人,奴家想看看這敷眼霜,可是方便?” 一陣玉蘭花香在宋織云的鼻間蕩漾開,宋織云輕輕側身,微微點頭。 那紅衣女子嬌笑道:“那謝謝夫人割愛了?!闭f罷,拿起宋織云方才看的敷眼霜,修長嫩白的手指輕輕地挑出一點乳白的霜,輕輕地拍在了手背上。那指甲涂著上好的丹蔻,看著無比刺目。 宋織云深吸一口氣,緊抿著唇,快步走了出去。沉香緊緊跟在身后,忙扶她上馬車。直到沉香扶她的手時,宋織云才知道自己的手在發抖。 “夫人,這些婦人不過道聽途說,不必當真。侯爺從來行事磊落,不喜風塵,自不會親近她們?!背料惴鲋?,一板一眼地道。 宋織云看了眼沉香,見她眼中都是篤定之色,只胡亂點點頭,自入了馬車。 宋織云回到萬和院,叫了折枝與回紋進來,冷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話瞞著我?” 折枝與回紋對視一眼,方跪倒地上,道:“奴婢從來不敢欺瞞夫人!” “那桃花夫人是怎么回事?”宋織云胸口起伏,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間,無處可去,只沖得她暈頭轉向。想起母親說過那蘇姨娘的事情,也是闔府俱知,只有她母親一個人蒙在鼓里。 “奴婢該死!求夫人原諒!”折枝磕頭,道,“回紋昨日本是要跟夫人回稟的,只是奴婢攔下了?!?/br> “罷了,說說,是怎么回事?”宋織云冷著臉道。 “這幾日,奴婢看侯爺晚歸,便去打聽了一番?!被丶y低聲回稟道,“前院的明河說,侯爺這幾日都在桃花溪里聽那歌女唱歌,那歌女喜好桃花妝,人人如今都叫她桃花夫人?!?/br> “明河說,侯爺只不過是去聽曲兒解悶罷了?!闭壑γρa充道。昨日回紋告訴她這桃花夫人時,因蘇姨娘的緣故,折枝知曉宋織云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納妾養外室之事,所幸那桃花夫人還不曾登堂入室,想來不過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只要夫人能忍下性子,好生撫慰一番侯爺,這桃花夫人也便隨流水去了。不想宋織云從外頭知曉了,這下要規勸卻是難辦?!胺蛉?,那煙花柳地的女子,不值當您生氣的。只要您跟侯爺服個軟,侯爺自會回來了?!?/br> 宋織云冷笑一聲,道:“你們下去吧?!蹦顷嚺瓪膺^去了,宋織云的心漸漸冷卻下來,暮春時節她卻猶如寒冬一般,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她有什么資格生氣呢?石震淵期望她成為賢妻良母,而賢妻自然總是要寬容大度的,少不得還得為他納娶幾房姬妾。這些惱恨又有什么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惡趣味。。。請輕拍。。。 ☆、織工暴動 轉眼到了同文館啟學儀式之日。宋織云換了館學里的秋香色襖裙,由沉香陪著去了同文館。 同文館男學與女學是各自獨立的兩個相鄰院落。宋織云到時,魏安妮正在女學里點名。不多時,人都到齊了,俱穿著一色的秋香色襖裙,有一種沉靜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