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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扇子看著簡單,卻是西洋番國法蘭西皇商所制,輾轉從那洋人使者手上得到的。 “三妹倒是了解許多,仿佛你在崖州生活過?!彼慰楀\笑道。 “崖州天下繁華,誰人不慕?”宋織繡微笑。 片刻,姐妹們敘完話,又都走了。宋織云歪在榻上,拿起看了半晌,母親伍氏卻走了進來。 伍氏仔細端詳一番宋織云,笑道:“云兒這般,實在美不勝收。母親成親時,可沒你這般漂亮?!?/br> 宋織云微笑,抱著伍氏的腰,埋頭在她懷里,聞到淡淡的梨花香?!澳?,我舍不得你?!睆拇艘院?,天長地闊,都不知道何日才會回京來。 伍氏拍拍她的背,坐了下來,道:“娘也舍不得云兒啊?!毖轮蓦x京近三千里,山長水遠,石家又世代守衛崖州,正是崖州第一大族。宋家如何勢大,也難以照拂女兒。想到女兒一個人在外,她就覺得心酸。 “我聽說如今廣州一帶很多女子都做了織工,不成親呢?!彼慰椩菩Φ?。 “傻孩子,女人哪里能夠一輩子單獨過?里面得有多少委屈。況且廣州那些女織工多是窮苦人家女兒,賺了錢,有了見識,便看不上那粗俗農夫了。然而,世家少爺又不能娶她們為妻,因此迫不得已只能孤獨終老。我們云兒可萬不能如此想?!蔽槭险?。如今,看著女兒一天天恢復,眼睛清亮,臉色紅潤,她只希望女兒已經放下過去,莫要再想其他。 “母親不要緊張,女兒只是隨口說說?!彼慰椩莆⑿Φ?。 “云兒,石家世代鎮守崖州,是一方豪強。你進得石家,定要謹言慎行,凡事小心。母親給你安排了的陪房并丫鬟,都是可靠之人。許多內宅事情,你多與吳mama商量。外邊的事情,女人雖不好插手,但你將來是當家太太,定要了解清楚的。孫貴在外頭做事甚是得力,你要好好用著?!蔽槭现挥X得有太多東西需要交待女兒,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管家事情。 宋織云看著母親事無巨細地交待,心下發酸,道:“娘,女兒都知道的?!?/br>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為你是個柔順的,卻不知原來性情如此剛烈。世家大族的相處,最講究的便是耐心。你得不著痕跡,不動聲色,才能有更多主動權?!蔽槭系?,“再有,成親以后,你便是石家的人了。凡事都想著石家的好,才是為人媳婦、為人妻子的本分?!?/br> 宋織云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母親,卻見母親眼神中有濃重的憂慮,雖然只是一瞬,卻叫宋織云有些害怕。 “何故這般詫異?出嫁從夫,明白嗎?”伍氏微笑道。 “明白?!彼慰椩凄?,又將臉緊緊埋進伍氏的懷抱。 “還有一事,也需要和你仔細說說,便是那男女敦倫之事?!?/br> 宋織云起身,臉上有淡淡紅暈,再看母親,卻見伍氏十分淡然。 “男女敦倫,正是夫妻間大事。你慣來喜歡看那話本,想來也大約知道一些。這件事情上頭,男人定要是處在主動位置的,這是天性所致。然而,女人也不可以一味等待,偶爾也需要主動些。你這般樣貌,只要主動,便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抗拒得了。崖州民風彪悍,聽說女人也十分了得,當眾向男人表露心跡的比比皆是。因此,你更需要主動一些?!蔽槭险f著男女之事,口氣卻是平常,只是顯得語重心長。 宋織云越聽,臉卻越紅,仿佛滴得出血來。她雖看話本,知道男女間有親吻□□,卻是不知女人還需要在這上頭主動。半晌,她期期艾艾地問:“女人主動,那豈不是成了花樓里的姑娘?” “正是因為太多人想不明白,才讓男人去尋了花樓姑娘!”伍氏冷聲道,“母親也是多年后才醒悟過來。你父親與那蘇姨娘固然是青梅竹馬,然而,為何你父親對她念念不忘?你且想想?!?/br> 宋織云臉色一白,便想到蘇姨娘偶爾看向父親的眼神,那般滿含情意、欲言又止、欲語還羞。 “你是聰明孩子,該懂得如何讓自己過得好?!蔽槭系?。說罷,又拿了素女圖來,一幅幅給宋織云講解。宋織云也便認真地聽著,這些居然都是女人的武器了。 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宋織云便起身梳妝打扮,開臉,梳髻,大紅嫁衣往身上一穿,鳳冠一戴,滿屋子的人都靜默了一下。 “宋二太太好福氣,有這樣美麗的女兒!”五福太太正是兵部尚書林甫誠的夫人曾氏,“這些年來,也見過許多新娘,卻再也沒有能比二小姐更美麗的了?!?/br> “現如今是震海侯好福氣,娶得這樣的美人兒!”五城兵馬司趙同夫人陳氏笑道。 “震海侯也是英俊公子,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迸阍谛履锷磉叺南财艥M臉喜氣地說道,眼角看到伍氏滿意的神色。 到得吉時,五福太太給宋織云戴上紅蓋頭,宋織云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紅色,織金的繡線亮閃閃的,看起來仿佛是金鳳花紋…… 少頃,院門外響起鬧哄哄的聲音。人生嘈雜,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聽見叫好聲與拍手聲。不多時,那人聲便涌到了含光院正房門前。 人群涌進了房間里。石震淵聽著屬下的歡呼聲,跟著喜婆穩步走了進去。他的妻子,穿著一身大紅衣裳,蓋了紅蓋頭,端坐在床上。石震淵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彎身對宋織云說:“我來接你回家了?!?/br> 石震淵背起了宋織云,他感覺到了她的緊張與僵硬。他一邊走,一邊輕聲道:“你放心,不會掉下去的,不要緊張?!彼慰椩菩厍败涇浺粓F壓著他的后背,竟是讓他渾身都緊張起來。 宋織云只覺得這男人的背像鐵塊一樣堅硬,手臂有無窮的力量,自己一個大活人,就在他背上,他卻依然步履輕松,走得飛快。一路上,身邊有許多人在笑在鬧,宋織云卻一句話也沒聽清楚。她的柔軟的胸壓著他堅硬的背,她不知為何就想到母親的叮囑,又想到陳紹嘉,心中無限悲涼。最終,看似矜貴的宋家二小姐,其實也是以色事人而已。 很快,宋織云出了家門,入喜轎里。石震淵在門口拜別宋家諸人,翻身上馬。喜樂響了起來,迎親隊伍慢慢離去。伍氏目送女兒遠去,眼眶忍不住紅了。 一路上圍觀這場婚禮的人不知凡幾。先是姑娘們驚嘆震海侯的俊朗容顏,雖不似宋家幾位爺俊美優雅、風度翩翩,不如南越王世子溫文爾雅、芝蘭玉樹,卻是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一身喜服淡化了臉上嚴肅的神色。接著便是贊嘆這宋二小姐的嫁妝,竟是一百二十抬嫁妝,且有不少御賜物件并奇珍異寶。 ☆、春宵空度 到得震海侯府,因崖州路途遙遠,此番并無父母在堂,拜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