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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無來由的心慌,她現在難以平靜,想顧昀這一遭到底是要作甚,這指定不是裝的,那就是說他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了嗎,還是說…… “夫人,小裴太醫來了?!?/br> 聽聞裴子汐來了,謝景翕趕忙站起身,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他讓進來,“裴先生,我依著你的法子施針,可是并沒有醒來,是哪里不對嗎?” 裴子汐過來瞧了一眼,“你做的沒錯,原就沒這么快醒的,再等一會吧?!?/br> 謝景翕松了半口氣,“那他今兒這是……” 裴子汐徑自走向外間,“如你所想,暈倒不是什么好事,這一遭應該是在他預想之內的,本意恐怕是做給圣上看,我已經跟圣上說明了,他不能再進朝堂cao勞,圣上業已默認,但話說回到他身體本身上來,的確是惡化之兆?!?/br> 也就是說虛虛實實,福禍相依,顧昀從朝堂脫身,卻終究是以代價為計。 “還得多謝裴先生配合?!?/br>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若依著我說,你們就不應該回來,但世事無奈,他也有自己想要了卻的事,我作為醫者,更多的是想讓病著長命,并非什么國家大義,他若是再這么下去,不出半年,我便無能為力了?!?/br> “我不跟你藏著噎著?!迸嶙酉此?,“至于往后該如何,我得征詢你的意見?!?/br> 謝景翕意識到了什么,“裴先生,你是說……” “沒錯,我大概是找出了無痕的解毒之法,姑且算是解毒之法吧,并不等同真正意義上的解藥,因為它本就無解,只能是賭命之法?!?/br> 這聽上去,確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玄塵如今的身體狀況,解毒是最為冒險的辦法,有那么一兩成的機率成功,所謂成功便是不會立時要了他的命,至于后續如何,我完全無法預料,如果不解毒,便會如現在這般,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一睡不醒,五五之間吧?!?/br> 又是賭命嗎,謝景翕疲累的想,他這一生皆是在賭命,過了一個又一個坎,終于到了最后一步,她可以替他抉擇嗎,謝景翕并不想如此。 “我能替他試藥嗎?”謝景翕問道。 裴子汐蹙眉,“原則上是可以的,但你跟他的情況不同,就算你最終安然無恙,也最多是加了半成的機會,不過我認為,玄塵可能會殺了我?!?/br> 謝景翕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種可好可壞,卻又帶著那么點吸引誘惑的抉擇,著實不怎么美妙,怎樣選,都如同押注,可她并不想把顧昀的命作為賭注,這對他來說實在太不公平。 “裴子汐,能別背地里嚇唬我媳婦么?!鳖欔啦恢裁磿r候倚在房門口,臉色不大好,能看得出來是在硬撐,“想要在毒術上有所進益,你得學會自己試藥,沒把握的東西拿出來,你當我們是冤大頭嗎?!?/br> 裴子汐對此確實是無言以對。 顧昀走過來抓住謝景翕的手,“媳婦,知道行醫者的可惡之處嗎,說一車玄乎的讓你聽不懂的話來嚇唬你,這跟擂臺上簽生死狀是一個意思,推卸責任知道嗎,治好了顯得他能耐,治死了也在情理之中,他方才說的連推卸責任都不如,狗屁不通好嘛,吃了他那都不算解藥的玩意,致死率高達八九成,我是腦子進水了才信他的邪,老老實實等死還有兩三年活頭呢?!?/br> 裴子汐嘴角一抽,無奈的笑笑,顧昀沖他擺擺手,“得了,這大晚上的你趕緊該回家回家,夜路走多了沒什么好事?!?/br> 顧昀尾巴一甩,領著媳婦進屋,裴子汐被這兩口子晾在外頭,心說他就不該提這一茬,罷了,生死由命,還瞎折騰什么呢。 這兩口子大概算是頭一遭正視還能活幾年這個問題,在這之前,倆人都心知肚明,卻誰都不提,說白了還是不想正視,好像誰都不說,這一天便不會來一樣。 顧昀先開口,“阿翕,圣上那邊應該不會再說什么了,不過倒也不必著急忙慌的走,顯得做賊心虛似的,趕在年前走便好,你說去哪好呢?” 這口氣,聽著像是要去遠游一樣,但了解他的人便知道其用意,他大概是不想在一個地方等死,閑適的了無牽掛的走完這兩三年,停在哪里都好。 “如此也好?!?/br> 顧昀用干了力氣,乏累的歪在床上,然后朝她伸出手,“阿翕,你別怪我自私,我本來想多留給你幾年的時間,什么也不問,就只我們兩個,去哪都好,可是天不由人吶,不過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咱不聽裴子汐那個庸醫啰嗦,老頭早年其實也跟我提過所謂的解毒之法,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事實上順其自然沒什么不好,反倒還多賺了幾年,我自覺沒什么遺憾,就只覺的虧欠于你?!?/br> 對于顧昀來說,多活一年都是賺來的,何況老天待他并不薄,該有的不該有的也算是都經歷過了,但對于謝景翕而言,余生還很漫長,他走以后的每一天,大概都是煎熬,所以顧昀想多留給她一些可供回憶的時光,至于其他的,已無余心顧念。 謝景翕把手給他,與他并肩而坐,“玄塵,有任何可能的情況下,我都不想拿你的命去賭,所以你不必自責,至于孩子們的人生,咱們該給的都給過了,后面的路終究要他們自己走,我想并非是你把余后的人生留給我,應該是我留給你才對?!?/br> 顧昀笑了,“好?!?/br> 顧昀在內閣暈倒的事,沒到第二天就傳遍了朝野,圣上念其身體有礙,恩準其辭官歸隱,顧昀殺伐果決的時候大家不覺得,病倒了才記起來,原來顧大人身子不好的事竟不是作假的嗎,這才多大年歲呀,正是有所作為的時候,真是可惜吶! 謝景昱聽聞此事后,坐在自家書房里整整一個時辰沒挪地方,三公主推門進來的時候,他都充耳不聞,三公主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原也沒想這么快來打擾他,實在是剛收到了另一個更為沉痛的消息,不得不進來告訴他。 “阿昱,姐夫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你且振作起來,他們即將離京,咱們抽空多去瞧瞧他們,你可不能在阿姐面前如此?!?/br> 謝景昱抹了把臉,“我知道,就是一時不太能接受,你知道那天姐夫跟我說他命不久矣的時候,我總以為這一天還很遠,只是這突然的,唉,不知道阿姐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就算事先知道也不能接受不是嗎?” “阿昱,還有一事?!比靼岩环鈺沤唤o他,“余杭老家送來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