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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溫雅麗和陸達庚。 高海洋從少教所出來的日子越來越近,蘇靖遠很緊張。 七月二十號是高海洋從少教所出來的日子,十九號晚上,蘇靖遠假裝給陸達庚送飲料進了書房。 “叔,明天你帶我去接高海洋行不行?” 陸達庚最近要升職,在填審核表,握筆的手微頓了一下,轉頭溫和地問:“小遠,不去接高海洋,行嗎?” 蘇靖遠愣住。 “你成績優異,學習刻苦努力,循規蹈矩,你的人生路一片錦繡,而高海洋?!标戇_庚頓住,背光的臉有些模糊,眼睛里的意味,蘇靖遠看不懂。 “高海洋……因為我的原因才這樣的,如果那天我沒拉他去找程雯,他就不會……”坐牢兩個字終是說不出,蘇靖遠掙扎著,艱難地堅持。 “那件事不怪你,你這孩子啊,太重情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标戇_庚嘆息了一聲,摸蘇靖遠的頭,低聲說:“叔不擔心你,你懂事,自制力驚人,叔擔心的是越陵,他太莽撞了,心里沒成算,如果再跟高海洋一起鬼混,叔擔心他會走歪路?!?/br> 鬼混! 這兩個字太沉重,蘇靖遠被當胸打了一悶拳。 少管所里高海洋略帶痞氣而又壓抑的臉在眼前出現。 以前的他不是那個樣子,酷酷的,又狂又傲,呼朋結友,肆意張揚。 高海洋和陸越陵本質是相似的,一樣的正直熱情,不然,他不會朝程雯的繼父捅出玻璃。 “就當為了越陵,別去接高海洋,怎么樣?”陸達庚問,不等蘇靖遠回答,又說:“高海洋出來后,還會找越陵一起玩,叔希望你一旁看著,別給他們走得太近?!?/br> 高海洋沒錯,可是社會定了他的罪,甚至陸達庚這樣溫和的長者,也帶著有色眼鏡看他。 蘇靖遠除了低低“嗯”了一聲,說不出其他話。 為了陸越陵,他只能答應,哪怕心里不認同陸達庚的看法。 陸越陵在他最苦最難的時候朝他伸出手,把他從地獄帶進天堂,其他人跟他相比,微不足道。 精神上的痛楚比rou體的疼痛更難忍,暑假余下的日子里,蘇靖遠沉浸在刺骨的冰寒中,他很想知道高海洋的近況,盼著高海洋來找陸越陵,又害怕高海洋來找陸越陵。 一直到學校開學,高海洋都沒有到陸家找過陸越陵。 高一期末就做了文理分班調查,蘇靖遠各科成績都很好,不存在偏科現象,選理科班和文科班取決于陸越陵的意向,陸越陵卻不拿主意,完全交給蘇靖遠做決定,蘇靖遠征求了溫雅麗和陸達庚的意見,最后挑了理科。 楊敏選了文科跟他們不在一個班,王寧和姚信元都是選理科,意外地和他們分在一個班上。 一中的一班,重點學校中的重點班,跟他們在一個班的,還有五班甩了姚信元一巴掌的鐘芹。 姚信元眼尾的指甲刮痕已不見了,脆弱的小心靈上的傷口卻沒消。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老子第一次向女人求歡,落了那樣的下場,這輩子沒不舉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女人這種生物,老子高中兩年都不想碰了?!?/br> “咱們難兄難弟,哥勉為其難跟你湊一對吧?!蓖鯇幷f,又去勾姚信元脖子。 “你丫的就會賣sao,也不見你學習,怎么成績那么好?!币π旁钸?,沒有推開王寧的手臂。 姚信元成績不錯,年級前二十名中轉悠。 王寧卻更好,始終壓在蘇靖遠頭上的那個年級第一就是他。 蘇靖遠學習很努力,王寧則吊兒朗當從沒個正經樣,寢室里從沒見他摸過課本,慣有的姿勢就是歪在床上看老師口中的不三不四的。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币娺^王寧在課堂上的樣子后,陸越陵很郁悶。 王寧上課也沒多認真,作業更是一片亂涂鴉,因為成績好,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管他。 “沒事,你在另一個領域完敗他?!币π旁崃锪锏匕参筷懺搅?。 理科班女生少,一班五十名學生中只有十五個女生,這十五個女生中,長得好看的那幾個,不約而同朝陸越陵拋過媚眼。 “按理說,咱們三個也不差,姚信元威猛,蘇靖遠清雅,哥我書卷氣nongnong,那些女生是瞎眼了嗎?”王寧照鏡子,耙著微卷的頭發,一臉不服氣。 “其實咱們四個人,對女生最有吸引力的應該是蘇靖遠才對,脾氣好,成績好,看人時那小眼神?!币π旁D了頓,想詞兒,“溫存柔軟,對,就是溫存柔軟,每次被他含笑望著,我的心都怦咚怦咚跳喘不過氣來。 “溫存柔軟個屁,你是嫌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蘇靖遠怒,抬手賞給姚信元一個爆栗。 雖然不打籃球,運動項目很弱,可是家務做得多,手勁不小,姚信元哀嚎了一聲,捂著額頭仆地不起。 “蘇靖遠是陸越陵的,你小子YY看對象,別那么沒節cao?!蓖鯇帗溥^去補上一腳。 口沒遮攔的,蘇靖遠嚇了一跳,還好,陸越陵渾不在意,樂呵呵看著笑話。 chapter25 學習的空檔,蘇靖遠有時會想,高海洋從少教所出來后,不知繼續上學還是干別的了。 他想問陸達庚,又不敢問。 陸越陵去過高海洋家很多回,陸家一直大門緊閉,從院門往里看,院子里野草蔓長,門前臺階厚重的一層灰塵,很久沒人回家了。 陸越陵許久不和楊敏出去玩了,雖然兩人還掛著男女朋友的名號。 日子平靜而忙碌,元旦到來,五天小長假,埋頭學習的一大班學生得到了解放的機會。 陸越陵耿耿于懷五一節失之交臂的烏山野營,早早就跟家里說元旦要和蘇靖遠去爬烏山。 怕楊敏臨時又出妖蛾子,陸越陵事先把準備好的三個大背包放到校門口的傳達室,托守門大爺幫忙看著,三十一號下午最后一節課的鈴聲剛響,他就拉起蘇靖遠沖出教室直奔校門。 兩人決定坐出租車去烏山,晚上在山腳下野營,第二天開始爬山。 烏山離市區三十多公里,下班高峰期,出租車在市內跟蝸牛爬行似慢騰騰蹭了好久才出市區,到達烏山腳下時,入夜了,茫茫夜色彌漫。 陸越陵提議,睡覺早了些,山腰部分有盤山公路上去,走一段路在半山腰再野營。 蘇靖遠贊同,他慮得又周到些。 雜志上有烏山的旅游介紹,蘇靖遠看過,知道有不少登山愛好者到烏山爬山,而后在山中野營,第一次露宿,他想跟其他野營的人帳篷搭在一起。 月色有些黯淡,有汽車經過,車燈閃爍,劃破黑暗后又遠去,林子里密匝匝的樹影在夜風中搖擺,寂靜里偶爾傳來蛙鳴蟲聲,兩人像走在探險挖掘寶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