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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越陵笑道。 平靜地出了門后,遠離陸家別墅了,蘇靖遠狂奔起來。 他不知道程雯家在哪里,高海洋知道。 高海洋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在院子里拍籃球。 中考前的這三天,大部分學生在拼命沖刺,對于他這種明知只是走過場的人,卻一點壓力沒有。 “哪能有什么事,她的成績那么好,穩進一中的?!备吆Q筮诉伺闹@球,瞟都不瞟蘇靖遠一眼。 “你帶我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碧K靖遠本就很白,跑了很遠的路,臉色更是白里透著青,滿頭的汗,水珠掛在睫毛上,眼睛更黑,里面浸滿憂急和惶恐。 “看來你真的和程雯成一對兒了?!备吆Q罄湫α艘宦?,扔了籃球,說:“好吧,我舍命陪君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后來,蘇靖遠不只一次想,如果他早點兒跟程雯說“好”,然后和程雯見面,沒去找高海洋,結局是不是能改變。 他又慶幸,幸虧他擔心影響陸越陵高考,沒跟他說自己要去找程雯,而是去找高海洋帶路,不然,陸越陵跟他一起去,進少教所的,就是陸越陵了。 程雯家的家境看起來不錯,雖然不是陸家和高家那樣豪華的獨棟別墅,樓房也很新,小區里植滿樹木花草,才剛下過雨,樹葉小草綠油油的,小區入門有一座假山,山腳水池里的水清澈明凈,金魚在里面快樂的追逐著。 蘇靖遠微微松了口氣。 “你是不是以為家里有錢,日子就不難過?”高海洋看出他的心事,嗤笑了一聲,說:“有錢并不能代表幸福,程雯她爸死的早,她媽改嫁了,繼父對她很刻薄?!?/br> 程雯家里是繼父! 蘇靖遠想起電話里嘶啞慘切的嚎哭,身體顫抖,嘴唇哆嗦,抓住高海洋肩膀,好半晌才說出話來:“高海洋,程雯好像出什么事了,她剛才打電話給我時,哭得很傷心,我們……我們走快點?!?/br> 他說走快點,腿卻軟得抬不起來。 高海洋皺了皺眉,往前方一棟樓指去,說:“那一棟樓一單元101室,我先過去看?!?/br> 他比蘇靖遠快了幾步,蘇靖遠看到他敲門,聽到門里面男人大聲罵道:“回來做什么?有骨氣走了就不要回來,回來了,再被老子cao可別說老子強-暴你……” 后來發生的事,蘇靖遠每次想起,腦子里都亂哄哄的,痛得難受。 程雯家亂糟糟的,地上凌亂地扔著撕裂成碎片的校服,潔白的胸罩,小內褲。 門廊不遠處地上紅白相間的一灘污漬觸目驚心。 蘇靖遠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高海洋已厲聲喝問:“你對程雯做了什么 ?” “做什么?你不是看懂了嗎?我強-暴了她,怎么樣?你要管???不自量力,告訴你,就算她媽知道也不能拿我怎么樣?!蹦腥死湫?。 蘇靖遠腦門轟隆隆響,眼前發黑。 高海洋大吼:“狗雜碎,你還是人嗎?” 他的拳頭朝男人面部擊去,男人一個趔趄跌倒地上,他撲了過去,地上有玻璃杯碎片,他抓起一塊碎片,朝男人脖頸插去。 鮮血像開閘的水噴涌,蘇靖遠呆住,片刻后沖過去,慌亂地按住男人頸部,尖聲叫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br> 男人被扎中頸動脈,救護車到來時已停了呼吸。 蘇靖遠第一次目睹生命消失,第一次接觸到,除了挨打之外更殘忍的事。 在警察到來之前,他顫抖著拔打了陸達庚的手機。 “叔,我惹上麻煩了……”簡短,明晰,他讓陸達庚想法隱瞞,不要告訴陸越陵,別影響陸越陵參加中考。 掛了電話,他和回過神來已傻了的高海洋一起捧著頭,靜靜等著命運的宣判。 問話錄口供,一個警察問過了,又來了一個,蘇靖遠機械地說著話,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問完話后,他被關進一個小房間。 四壁雪白,空蕩蕩的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密閉的大鐵門上只有一個十公分見方的小窗口。 盛夏天氣,悶熱和酷暑沒有到達這個暗房。 蘇靖遠很冷,環抱著雙臂,瑟瑟發抖。 夜里十點,一個警察打開了小房間的鐵門,對蘇靖遠說:“你可以走了?!?/br> “我同學呢?”蘇靖遠癡傻傻問。 “關著,等候提交法院審判?!本鞊u頭,“這才多大的孩子呢,怎么就那么狠敢殺人了?!?/br> 陸達庚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坐著,跟他一起坐著的,有陳思容,以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中年男女穿得很體面,只是佝僂著背,面色憔悴。 沒見過,可是此時出現在這里的,除了高海洋的父母還有誰? 蘇靖遠走過去,低著頭,把發生的事又講了一遍。 “你為什么要拉我兒子去那個女同學家?如果你不拉他去,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憑什么你安然無恙,我兒子卻要做牢?!备吣杆宦暫?,揪住蘇靖遠拳打腳踢。 “高海洋mama,你冷靜點?!标愃既萁?,過去扯高母。 陸達庚把蘇靖遠拉開,護到身后。 “如果你不喊高海洋去,他不會有事,你毀了他?!备吒敢а狼旋X。 “我不知道程雯家住哪里,所以才找高海洋帶路?!碧K靖遠無力地為自己辯解。 如果事先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不會找高海洋。 他甚至想過要頂罪,第一次錄口供時,他說是他刺死程雯繼父的。 然而,他畢竟沒有經驗,沒有做好準備,輕易就被揭穿了。 高海洋抓著玻璃碎片扎程雯繼父時,自己的掌心也被玻璃碎片劃了很深的血口子。 而他的手完好無缺。 “陸越陵也知道程雯家住哪里,你當時如果找陸越陵帶路,陸越陵性格沒那么暴躁,興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标愃既輫@道。 陸達庚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定了定神,打斷陳思容的話,說:“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已經發生了,咱們想想怎么善后吧?!?/br> chapter16 警察沒有找到程雯。 程雯失蹤了,像是人間蒸發了。 根據蘇靖遠和高海洋的口供,警察認真勘察了現場,得出結論,程雯的繼父確實□□了她。 提取了現場的污物進行化驗,結果也證實了這一推測。 高海洋和程雯繼父無冤無仇,他的行為屬于應激過失殺人,主觀上,他沒有想殺人,兇器是隨手從地上撿的一塊碎玻璃,只扎了程雯繼父一下。 他自己的手掌心也被玻璃碎片扎了很深一道血口子,流了很多血。 程雯的繼父不是當場死亡,而是在等救護車的時間里失血過多而死,高海洋和蘇靖遠主動打電話喊的救護車,也主動報了警。 如果不是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