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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有些猶豫,“丫頭,——” “我知道,”師娘垂下眼簾,“他沒死,只是又是忘記了?!?/br> “忘記了就別想起來了,這樣活著也挺好,”師娘的目光掃了過來,我忙轉了個身背對著她,裹緊我的小被子,我在睡覺,我在睡覺,我只能不斷地嘟囔著,不要看我,我已經睡著了。 “像他那樣的人,若知道自己稱亡自己家國的仇敵作主子,怕是死都不能原諒自己?!?/br> “什么仇什么恨的,讓我這樣應該記得的人記得就好了,這不是他們應該承受的?!?/br> “真的要有人痛苦的話,還是少一個人痛苦的好?!睅熌镉謳臀覊毫藟罕蛔?。 門咿呀一聲響,又咿呀一聲響,兩人都走了,我躺在床上,終于萬籟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的愛很復雜,太不純粹了,夾雜著控制,野心,欲望,其實說到底,他只是想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他只是想有更多選擇的機會,想有人真正把他當在乎的人看。 而女主的愛,只因為孤獨,實際上也是她對這個末世最后的善良,女主并不是個懦弱的人,得不到的放手成全,是自己的便要討回。 國師,他背后也做了不少缺德事,在第二卷完后會寫番外自訴 ☆、初晴 傾盆的大雨馬不停蹄地下了個十來天,師娘養的荒草倒是氣勢洶洶地長了起來,住的房子又給燒沒了,它倒是不會生機勃勃地給我長回來。 宮中的空籠子倒是多得很,師娘便拉著我住了隔壁較近的,清點了下,原來府中帶來的人全不見了,說是死的死,逃的逃,新來的全板著臉,看樣子也套不出什么有趣的八卦來,沒意思。 師娘還是老樣子,練字,作畫,下下棋,翻翻卷集,沒事剪剪草,喂喂魚,逗逗鳥,弄些新鮮有趣的小玩意,對于身旁若有若無的試探窺視,仍是安之若素。 可憐如今的我,只能將我罵街的才能用在教訓那只整天在窗口吵鬧的麻雀身上了。 終于,天收斂了脾氣。 有人來了,踏著初晴的微光。他還是沒有穿明黃,一身柔和的月牙白,腰間掛著塊血紅的玉,十分養眼。 一旁,剛拆了紗布的女子,又開始懶懶地曬著這來之不易的太陽,絲毫沒有上次差點葬身火場的覺悟。 我有些不明白,若說是朋友,師娘又有什么藏著掖著的,若說是仇敵,直接一刀子砍過去是了,若說是摯愛,這就更奇怪了,一個拔了刀子半天不砍,一個看了半天火才救,真是,一個一個的都莫名其妙。 太陽被擋住了,女子有些不爽,終于注意到了面前的男子。 那個男子執起那女子的手,放到女子的心口。 “冷的,”男子的手又收緊了些,“沒有心?!?/br> “真好,”女子回答?!昂湍阋粯??!?/br> 措不及防,又是guntang的眼淚,女子露出有些詫異的神色,也許是因為男子從不流淚,那水珠順著蒼白如刀削般的臉頰滑下,吧嗒一聲落在她手背,濺起一團水花。 女子有些好奇,低下頭去看手上的淚跡。 吧嗒,又一滴。 女子終于反應過來,有些手忙腳亂,絲帕卡在腰懷處,她拔了幾下,無奈,拔不出來。 男子蹲了下來,將耐心地將它從她的腰帶上解了下來,放到女子的手掌心。 細碎的璀璨藏在男子眼中,像遺落的星辰,像黎明降至的破曉,像窒息的漆黑中一點燭光。 女子握著絲帕,卻猶豫了。男子并不那么在意,他輕輕地抱住了她。 “你看,現在我不是那么硌了?!?/br> “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很努力在吃飯的?!?/br> 師娘就這么由著他胡鬧,不打斷,也不回應,過了許久,慢慢地,男子收回了手。 “從前,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彼⒅菈K血紅的玉,退后了一步。 “你什么都不說,我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br> “你想要的太多,”她堅定地退后,一步又一步,拉開與男子的距離?!疤嗔?,我付不起?!?/br> “我明白了?!蹦凶用蛑?,解下那血紅的玉,放到一旁的桌上。 “還給你——都會還給你的?!?/br> 男子轉身,踩碎了散落一地的光。 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耳邊多了不和諧的嚼瓜子聲,哦,是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終于有了綠帽子戴的不舒服的覺悟,來堪察敵情來了,實是孺子可教也。 我戳了一下專心致志研究如何砸核桃的某人。 “你說他們啊,”師父撓了撓腦袋,“兩只凍僵的刺猬?!?/br> 這是什么鬼? “不靠近就凍死,靠近就遍體鱗傷?!?/br> 我翻了個白眼,再沒理會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再往外頭看的時候,卻與另一個人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是他,我莫名地瑟縮了一下。 只是一眼,清晰地告訴我,那日的火,那日的人,都是真的。 那么,雪地里的雞,到底是不是雪一樣的白? “你想去看看她么?”師父試探著說。 師娘的眼睛黏在卷冊上許久了,硬是沒有翻開過一頁。 事情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縱火案交由負責宮中安危的統領調查,縱是皇后威壓多年,嚴刑下沒有不說得干凈的,干脆利落得倒像是早串通好似的。 空曠,昏暗,師父的閣子像個裝糕點盒子,只是大得多,里面只裝一個人。 我事到如今才知道師父的騙人技術有多高超,他就憑這么張嘴,這么嚇唬人的耍兩下,就吃不愁穿不愁了,還美名曰國師,眾人朝拜。 這些人是有多傻,就算是我這個整天只知道吃喝偷懶的,也知道師父的話八九不離十都是假的。 可憐那個關在這的女人,關在這么丑的籠子里,老鼠更多了。 女人早已支持不住,手腕上的鐵鏈勉強將她半掛起來,跪在那,半邊頭發掉了下來,黏在一起,遮住了臉,看不清模樣。 若不是那身華麗得夸張的衣服和另半邊金光閃閃的頭飾,這是當日那個癲狂女人的扮相,我真難以相信,這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權勢于一身,世人所說端莊得體的皇后。 聽見聲響,女子抬起頭,狠狠朝這邊瞪了一眼,嚇得我急忙往師娘身后縮。 還是那日的妝容,濃厚的一層又一層,白的紅的,兩行淚跡沖刷出兩條刀傷似的血痕,刻在臉上,黑白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盯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就知道,你會來?!?/br> “為什么這么著急?”師娘問,“明明你可以不遺余力,滴水不漏地除掉我?!?/br> “是嗎?”女子瞇起眼睛,皺紋漸漸開始凸顯,“也許你高估我了?!?/br> “ 你故意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