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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答應我?!?/br> 她慢慢地將身體像貓一樣蜷了起來,腦袋擱在膝蓋上,埋在倆胳膊里。 “你很冷么?”這可是四伏天的炎夏啊。 “不是,”她的眼睛露出些神采,“‘家’這個字,聽起來很暖和的樣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無憂要見無心啦啦啦啦啦 先讓我算算,無憂與無心大概在十幾歲見面,南國十年,包括蛻變和戰亂,又沉睡十年 就是三十幾歲的無心大叔和十六歲的無憂小妹 沒事,無心還沒老,還沒老 但是國師——比無憂大十幾歲,無憂大包子大概七八歲—— —— ☆、爭執 鳳袍霞帔鴛鴦襖,銀釵金鈿珍珠屏,都齊了,還差個美人。 “為何不穿嫁衣?”男子吼道,一群丫頭婆子被嚇得在一旁規規矩矩地,大氣都不肯出。忙忙碌碌的像車輪轉的熱鬧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凝重得絲毫沒有出嫁的喜慶。 “我不穿紅色?!彼卮?。 “給她換一件?!蹦凶臃愿赖?,于是眾人又唯唯諾諾地準備去了。 “如今走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還有什么好避忌的?” “你不是愛他么?不是為了他什么都敢舍棄嗎?” “你看看現在你自己的樣子?他還不是一樣心安理得地當他的皇帝,心安理得地吞沒南國,心安理得地將你拋之腦后?!?/br> “難道你就不會不甘心?你就不會恨?不會痛?家仇,國仇,你到底有沒有心?” “沒有,”她回答,“至少現在是沒有了?!?/br> 男子暴怒,一把抓住女子的手,鐵鉗似的,她掙扎了一下,掙不開,也就由他抓著。 男子的眼珠子布滿血絲,額頭上,手上,青色的脈絡攀爬在皮rou上,像惡鬼。 而女子也好不了哪里去,毫無血色,瘦削得風一飄就飛走了。 男子走得飛快,鐵鉗似的手并沒有放開,女子就這樣被扯著,像個破布袋一樣被拖著,門口的石雕磕青了額頭,路邊的灌木劃開一條長長的血痕,最后,干脆由他這么拖著,衣服上沾著泥,塵,血。 沒有大哭大鬧,沒有呼喊救命,沒有求饒怨罵,女子一聲不吭,默默受著,連一聲疼都沒有叫,像事情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縱然我小短腿兩腿生風,也阻止不了男子的野蠻行為。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看到,沒有人抬起頭,他們都在忙自己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家小姐被男子折磨。 喘口氣,才發現不對勁。黑漆漆的,循著腳步聲,穿過長長的走廊,人影卻不見了。 “北國當年那場由蘇家起的政變,很巧,就是你被流放到噬人谷之時?!?/br> “也在就是當年大哥戰死之后?!?/br> “你不覺得這巧合的有點過分嗎?” 我悄悄探出半個頭,里面還是黑漆漆的,就只有昏黃的幾處蠟燭,映出墻上掛的密密麻麻的狹長的小木牌,有的刻著名字,有的沒有名字。 “不覺得你的命脈被揭穿得有點巧嗎?為什么偏偏是那個時候,在北國在戰場上盡顯劣勢的時候,在北國剛剛有內亂趨勢的時候?!?/br> “你不覺得奇怪嗎,每天,這么多的奴隸要去死,為什么偏偏你就只救下他?” “閉嘴?!甭曇粲悬c嘶啞,夾雜著疲倦和狂亂。 “對,你們是一類人。你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命脈,心安理得地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你還要裝得這么善良,不過是因為懦弱,你不敢去面對,去拿你想要的東西。而他心安理得地搶別人的,不過他并不那么善良?!?/br> 師父說過,人偶是個邪門玩意,本身的魂魄殘缺會使他們被自己的執念過分執著,并對自己的控制能力下降,又要時時刻刻要壓抑著自己的狂暴情緒,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永遠變成只有殺人本性的惡鬼似的怪物。 初生性的人偶還好些,因為補全了魂魄,他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只是后生性的,本就是帶執念的魂魄所化,就算了結執念,也只有灰飛煙滅的結果。 師娘,似乎是后者。而那個義憤填膺的男子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 “我有什么錯嗎?”聲音陰沉沉的,“你要讓我為這些連我是誰都不愿意承認的人,這個要送我去死的國家復仇嗎?” “不,”男子冷笑,“你并沒有這個資格,你只要為你自己復仇就夠了?!?/br> “若你不能殺了那個人,你便只能看著自己怎么變成吃人的惡鬼?!?/br> “壓抑狂躁的感覺如何?如此善良的meimei。這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你會一直都很清醒,只是你并不能阻止自己殺人?!?/br> “那人死的樣子會一直刻在你的腦子里,可能是不認識的人,也許是在外面偷聽的那個貪吃的小丫頭?也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情郎,誰知道呢?” 被點名的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不知道逃跑還是站出來好。 轟隆,石門打開了,師娘走了出來。血紅的妖印由皙白的頸脖攀延而上,曼陀沙華簇擁著,似乎下一刻就要從皮相上脫離下來,巴掌大的小臉還殘留著新鮮的傷痕,相得益彰。 “走吧?!彼饑樀每s在角落的我。 我偷偷回頭瞄了那男子一眼,他淡漠地笑著,與剛才的嘶吼咒罵判若兩人。 自從到了北城,我發現什么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師父說城里人就是這樣,我還半信半疑的。 然后我發現,在山上躺了十年的師娘也是這樣。 到宮中后的第一件事,她屏退了除了我的所有人,然后,讓我架起了火爐子? 她耐心地解開一個又一個扣子,這個花了四個丫頭半天的時間穿上的厚重的華麗的宮裝,她又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把它脫下來,并且拒絕了我的幫助,并且拒絕了我用刀子直接將它撕爛的建議。 然后,她將它晾了起來,整理好上面每一串流蘇,又將每一只金線繡的鳳凰都摸了一遍,甚至將每個小小的褶皺都壓好,折疊整齊,最后扔進了火爐。 我深感欣慰,又略感惋惜,欣慰的是,師娘心中還是有師父的,惋惜的是,這么件漂亮的嫁衣,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明明師娘也很喜歡,就這么燒了。 “惋惜么?”她說,“我說過,我不穿紅。若是要穿,給死人穿的不就應該燒掉嗎?” 不知怎么的這個詭異的行徑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奇怪的是,并沒有什么懲戒,只是,正如八卦說的那樣,師娘就是在守活寡。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在抱怨師娘的眼光不佳,其他不幸被選進來的倒霉蛋,不是在垂死掙扎拼命在搶靠近皇上最可能路過的地方,就是在爭陽光充裕,風水頗佳的寬闊大殿。而師娘,就選了個偏遠,最不惹人注意的,并且破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