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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嘴,看向另一邊。 兩個人好長時間沒再搭言,等了一會,虞崇毅終于得以脫身,出來尋他們。 當著賀云欽的面,虞崇毅只字不提剛才的事,只推了那腳踏車:“賀先生,剛才謝謝你了?!?/br> 賀云欽道:“王彼得出門應該回來了,我們去他處再找找資料,陳白蝶是在法租界的寓所失蹤的,寓所目前應已查封,不知虞先生有沒有寓所的鑰匙,如果有,我想最好今晚我們能進去搜搜?!?/br> 虞崇毅道:“我有是有陳白蝶寓所的鑰匙,可是算來她失蹤已十天了,警方先后進去排查過幾次,就算寓所里有什么痕跡,估計也早已被破壞了?!?/br> 賀云欽略一思忖,點點頭道:“有總比沒有好,現在人多不方便,等晚上人少些了我們再去瞧瞧?!?/br> 紅豆自顧自坐上了哥哥的后座,虞崇毅溫聲勸道:“今晚事情很多,也許會忙一整晚,你明日還要上學,一會就回去吧,別跟著我們一起去王彼得處了?!?/br> 紅豆搖搖頭,:“哥哥別忘了我記性很好,就算別的忙幫不上,總可以幫你們找資料,王美萍死得那么慘,我現在最怕玉淇表姐也遭了毒手,就算回了家,我也一定睡不踏實的?!?/br> 虞崇毅踟躕著不肯松口,紅豆有些發急,搖著他胳膊道:“哥,你就讓我一起去吧?!?/br> 賀云欽頭一回聽紅豆在哥哥面前撒嬌,雖是無意識的,聲音卻極為嬌軟清潤,聽了幾句,那聲音仿佛就在耳根子底下,癢絲絲地對著他吹氣。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抬手摸了摸后頸,仍覺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又從褲兜里取出一根煙含上。 虞崇毅被紅豆纏了一會,為難地看向賀云欽,見賀云欽半點反對的意思都無,暗松了口氣,對紅豆道:“那你先給家里搖個電話,免得母親放心不下,晚上你幫我們找資料,等回頭我們去法租界的時候,我再送你回家?!?/br> *** 王彼得果然外出回來了,聽洛戴說賀云欽前來拜訪,先還滿臉高興,轉眼看見賀云欽大搖大擺帶來了虞氏兄妹,臉頓時一沉,回到會客室,將兩腿高高擱在桌面上,用報紙擋住臉,懶怠招呼他們。 賀云欽走到書房,自顧自蹲下身翻了翻某個角落成堆的書籍,對紅豆和虞崇毅說:“王探長收藏的民間古怪傳聞的資料全在這里了,你們先好好找一找,若有什么發現就告訴我。我再好好看看王美萍的驗尸單?!?/br> 紅豆點點頭,將資料大致分做兩邊,跟哥哥一人負責一沓。 賀云欽坐到邊上的法蘭絨沙發扶手椅上,看那份驗尸單。 三個人在里屋翻東西說話,外頭的王彼得一無動靜,也不知是他覺得這些資料無關緊要,還是根本眼不見為凈。 賀云欽起初一言不發,待翻完整份驗尸單,才皺眉道:“王美萍身上的傷痕全是近一個禮拜得來的,而且從好幾處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及胸口的致命貫穿傷來看,兇手行兇時近乎冷血。這就說不通了,兇手既這般殘忍,為什么過去三個月,反而肯善待王美萍?!?/br> 外頭嘎吱了一聲,似是王彼得挪動了一下椅子。 虞崇毅壓低嗓音接話道:“法醫官檢驗過,王美萍生前不曾遭過侵犯,過去三個月也不曾受過虐打?!?/br> 紅豆一邊低頭翻資料,一邊道:“哥,王美萍跟她生前的相貌比起來,變化大不大?” “王美萍的尸首被人發現時,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部也被人擦拭干凈了,頭面部未遭過損毀,極容易辨認出是她本人?!?/br> “我是說她可像西洋醫學所說的出現了‘營養不良’等變化,王美萍失蹤前的照片我看過,身型微胖結實,你們找到她尸首時,她可瘦了許多?” 虞崇毅不解。 賀云欽早就在研究這個問題,聽了這話,順口接話報出洋法醫寫的數字:“122磅?!?/br> 紅豆回想了一下王美萍的真人照:“她多高?” 賀云欽言簡意賅:“4尺八寸?!?/br> 紅豆極慢地點頭:“以這個身高來說,122磅算豐滿了,可見王美萍自被綁票后,一直被人好吃好喝養著,三個月下來,非但未變得面黃肌瘦,反而還更胖了?!?/br> 她說完,繼續埋頭找資料。 王彼得卻在外頭咳了一聲,沒得到賀云欽的回應,幾秒后,椅子也跟著響了幾聲。 賀云欽只當沒聽見,仍一本正經對著那份驗尸單:“王美萍被找到時,穿的并不是來上海時的那套二藍布斜襟襖褲,而是一條淺紫色織錦旗袍,怪就怪在那旗袍的衣料似乎還不錯,可見她被人綁架期間不短吃穿,虞先生,你們查過這條旗袍的來源嗎,是做的還是在成衣店買的?” 虞崇毅訥訥道:“我們問是問了,可是這衣裳滿大街都是,當時問了好幾家百貨公司都沒有,衣裳后頭又沒有百貨公司的標簽,所以都猜是裁縫店里做的——” 王彼得不知何時進來了,聽了這話,鼻子里冷哼一聲:“可是上海的裁縫店有數百上千爿,你們嫌找起來太費工夫,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往下查,自然也就錯過了找尋兇手線索的關鍵時機?!?/br> 虞崇毅滿臉慚色。 紅豆不忍看哥哥被人指摘,忙打岔道:“如果能確定這旗袍不是出自百貨公司,那就更怪了,王美萍被綁架期間,誰給她做的旗袍?前頭那樣待她,后頭為什么要用那種奇怪的法子殺她?” 她原以為王美萍定是被關在不見天日之所,整日備受折磨,可照這些拼湊起來的線索看,至少頭幾個月,王美萍非但不短吃喝,還有新衣裳穿。 賀云欽摸了摸下巴:“有幾種可能,一種就是兇手過去三個月出于某種原因不能傷害王美萍,必須將她好好供養起來,不知這一點跟所謂儀式有沒有關系。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王彼得靠在門邊,掏出酒壺飲了一口酒:“案中案?!?/br> 紅豆納悶:“什么叫案中案?” 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