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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是南京衛所指揮使,手底下人馬多,真發起火來,南京黑白兩道都是要犯怵的。只是嬌笑著上前道:“實在是對不住,張大人饒恕切身罷!” 張大人原本的臉色立時就繃不住了,只能外強中干道:“你這粉頭好不知趣,哪里來的道理?午間說有客人,讓等到晚間,本大人等到了晚間,卻是連你一個影子都沒見到,這不是在耍弄我?” 小紅袖卻依舊笑嘻嘻,上前軟和著聲音道:“大人這是哪里話,什么叫做連我一個影子都沒見到,如今妾身不是就在這兒?大人若不是見的我,難道還是見的鬼不成?” 插科打諢強詞奪理!不過對于小紅袖這樣正當紅的姐兒來說也足夠了,差不多能下的來臺,對方大抵就不會追究了,而這位張大人最終也果然如此??吹搅诉@個變故,小紅袖又趕緊道:“大人不知呢,今日這件事也不能怪妾身!” 接著她就順口道:“大人是知道我們這些花船的規矩的,陪著吃酒也罷,演唱歌舞也罷,出門赴酒席也罷,都不是最賺錢的營生,最賺錢的分明是客人訂席——mama們當然最看重。我那客人就正好是要定席,這個我自然不甚在意,反正那銀子也落不到我手上。只是一則,mama的面子不得不給。另外,定席多了是我的體面。聽說清華樓的采蓮上月名下定席過了千席,說出去誰不贊嘆?” 所謂定席,即是恩客為粉頭花錢開席,這席是流水席,誰來吃都可以不過開的席數是有定數的。譬如五席、十席、二十席,乃至于百席、千席——這些席面自然交由花船自己打理,都知道席面油水厚,這種席面又是往高了叫價,向來是花船最喜歡的生意! 而且越是席數多,利潤就越驚人,這不只是因為一席一席地積累,也是因為開席數太多也就是一個虛數了。譬如說金陵幾年都出不了一回的千席酒,哪個花船有地方可以擺上一千桌,只是一千桌的錢,一千桌的名頭,實際上沒有那樣多。 因此,定席受重視是大家所公認的,若是粉頭給下定席的客人格外殷勤,就算心里不忿,面子上也不得糾纏了——話說真的心里過不得,那自己也給下定席就是了。若是無錢辦這個,那只能說人窮志短,出來嫖的連錢都沒有,那還能說什么? 張大人說不出話來,一口氣不上不下。大約這時候也不是為了小紅袖這個人了,而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大聲道:“既然是這樣,我也為小紅袖姑娘開席就是了,你去告訴你媽,今晚我給你開十席?!?/br> 小紅袖笑著點頭,奉承一番又往樓上去。見到趙二郎,故作為難道:“趙老爺,奴本打算今日好生陪伴您的,只是實在不湊巧,外頭有南京衛所指揮使張大人等了一日了。這也就罷了,偏他說定了為奴下定席,mama好不趕趟,這就讓我去伺候張大人呢!” 趙二郎心中不悅,這可不是老時候,民不與官爭也要看情況來。像是那等升斗小民自然是見官依舊矮三尺,但換成是趙二郎這等富商那就另說了。似那等頂級大豪商,如今甚至都能當大員的家,好不威風! 趙二郎自忖自己還沒有那樣的架勢,可對方也不是那些中央大員,甚至連地方大官都算不上呢!衛所是什么地方?這些年除了九邊衛所還能震懾一番宵小,其余的就是擺設。所謂千戶百戶這些人,在旁的人眼里和鄉下土財主也沒有分別了。 思量定了,酒氣一激,又有小紅袖在旁挑動,立刻就豪氣道:“這有什么,那位張大人給你下定席開的是多少席?不論他開多少席,我照著翻一倍就是了。如此這般,不只你mama沒得話說,那張大人也沒得話說了罷!” 小紅袖越發臉泛桃花,喜道:“趙老爺這番話在自然沒得話說!張大人開的是十席,到趙老爺這里就是二十席的席面了。我這就去與mama和張大人說,料想是什么話也沒有的?!?/br> 趙二郎聽過后心中大定,斷定這位衛所張大人確實不是什么厲害人物,輕蔑道:“我常聽說金陵乃是金粉之地,豪客一擲千金的故事時常都有。開頭你媽緊巴巴地喚你出去,我還當是來了一個這樣的人物。沒成想,這樣的聲勢到頭來才不過十席,哪里配得上小紅袖姑娘你的身價——就是二十席也不能夠,我還拿不出手哩!罷了,就開五十席罷,也勉強看的了?!?/br> 雖說金陵花界有一次千席的傳說,但親眼見到那般盛景的可沒有幾個,往常能有百席就足夠紅姐兒得意好長一段時間了,不是奉承地極好極親厚的恩客是不能有這樣的支持的。而這為川廣來的趙老爺,她才見過幾面?沒怎么下力氣,等于平白得了五十席,小紅袖哪里有不喜的! 心中暗道:果然如mama所說,如今那些官員的營生,除了幾個油水厚的位置,都不甚大方了。真要找傍身的孤老,還得是這些大富商,不然場面是撐不起來的!于是面上拿出十分的喜氣道:“奴平白受老爺這樣的抬舉,也真是無以為報了!” 幾句奉承把趙二郎說的舒舒服服,又暗暗貶了張大人一番,借此抬了抬趙二郎——這一招果然是有用的,平民身份的趙二郎雖然面上不認,心里還是對這些官老爺有一種天然的敬畏。這一回的事兒可以說恰好戳在他心上,格外覺得有面子! 他這里是有面子了,張大人那里就真不能看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在爭粉頭別苗頭中輸給了一個藥材商人!這種事輪在誰頭上誰都是沒面子的。偏偏還不能去找人麻煩,要知道花界爭粉頭的事最忌諱財力不如人爭輸了,時候再去找人麻煩。真要做這樣的事兒,以后滿金陵都再抬不起頭來。 但讓他狠狠心,下定席上超過那個藥材商人,開個六十席、八十席,甚至一百席,那也是不能夠的!要知道開席用的席面都是上等席面,酒樓里十兩銀子一席。而在花界,他們為了賺錢,有個說法叫做開雙席,同樣的一席就要二十兩。所以說趙二郎開五十席,光是席面錢一項就是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張大人當然不是沒有,但是也絕不是可以輕易拿出的——一下拿出這個數字,回家必定有的鬧,況且他心里也不見得舍得為了一個粉頭這樣一擲千金。但是即使心里能做出這樣的取舍,面子上的掛不住依舊是面子上的掛不??! 要知道他可是金陵的坐地虎,哪怕衛所式微,他家世代傳承指揮使的位置也是不可小覷的。而如今卻被一個外地來的商販爭粉頭下了面子,他自然知道,今日這件事不消一個晚上,滿金陵就會無人不知。簡而言之,真是奇恥大辱! 然而這口氣他咽不下也要咽,人窮志短,雖說說一位衛所指揮使窮,那是說笑,但意思是那個意思——丟了面子的張大人自然沒得什么心情再在花船里觀景了,當即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