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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松江棉布和湖州絲綢,再加上剩下的一批糖貨,船只會繼續北上,到達天津。當然了,說是天津,其實這里也包括了京城的市場。在這里可以把這些緊俏貨換到銀子和其他的緊俏貨,在這里不知道集散了多少關外的藥材和皮毛,價格相對南邊來說,便宜的不得了。 帶著這些貨物南下,經過浙江的時候出貨,再得到一回浙江特產,最后到泉州、潮州、廣州這些地方,出手江浙的好東西。這樣算起來,每次從瓊州起的船一回路上能夠做四次生意。所謂走一回船,便賺一船銀子,并不是假的。當然,想要這樣賺,就要有十分精明的伙計從中把握,進什么貨出什么貨,進出多少,什么時候進出,這些都是有學問的。少不得這些人在其中拿主意。 實際上潮州的紅頭帆船也是這樣做的,但是以往都是因為如此精明的做法賺的盆滿缽滿的潮州糖商,今年好像因此遇到了一些困難——最先是去歲與蔗農收甘蔗遇阻,好多蔗農都說自家的甘蔗已經被別的老板訂走了,因為他們是下了定金的,所以蔗農格外喜歡把甘蔗賣給他們。 這是當然的,下定金其實是對兩邊都很有好處的事情。對此,買方可以保證甘蔗每年的穩定供應,不會因為當年行情特殊而致使甘蔗價格突然暴漲。賣方也可以旱澇保收,不論當年甘蔗行情緊不緊,自家的甘蔗已經有下家了——如果下家不要,也能賺個定金。 同時這個時候其實也是萬物播種的時候,不只是甘蔗如此,也就是說這是農戶最窮的時候。舊的糧食已經吃盡了,新的作物卻沒有成熟,并且還有一批等著種子。因為甘蔗是用舊年的藏跟來做新一年的種的,所以甘蔗只需要人工,并不需要種子錢。這樣有了甘蔗的定金,還可以挪作他用,無論是買種子和工具,還是自家人度過這段艱難的時間。 棉湖出名的糖商,其中最大的幾家被稱為‘三郭三楊’,也就是三戶姓郭的人家和三戶姓楊的人家。其中有一個叫楊守志的,就是今歲被傷本最厲害的,當時他知道應該是出了一個本錢大的同行。 然而知道了也沒什么用,資本大的就是更有力量。他要么就當作什么都沒看見,反正人家買賣甘蔗是你情我愿,你想管也不能管。要么就是像對方一樣,也下定金,至少在今年還沒有被對手搶走的蔗農手上下定金。 聽起來很容易,也是應該做的,不然要看著自己的地盤被人家一步步鯨吞蠶食嗎?但是事情沒有那么容易,即使只是給錢而已,然而給錢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件事難就難在真金白銀,誰沒事會在手上留存那樣多的現銀。 或者干脆說吧,對于他們這些在高速進展的商戶來說,手頭的錢永遠都是不夠的。這是一個好時期,這個時期的商人眼里處處都是機會,在這個時期把銀子積攢起來儲存是最愚蠢的主意。而只要過了這個時期,成功的商戶就會成為一方巨賈。 但是那是之后的事情,楊守志身處其中最終只能與和自己一同做生意的兄弟道:“我們各處用錢都是緊張的,去歲賺的錢都用來給糖寮添置家伙和置船了,手頭上的銀子只有買進甘蔗的?,F在揀著還沒有被人定走的人家收甘蔗,再剩下的能下幾家定錢?” 而且他心里清楚,能夠使這種手段的都是什么樣的人。其他的不說,至少資本一定打,因為這個法子用的就是以本傷人——我資本大,有的是閑置的銀子!現在定的人家還少,然而人家只會越定越多,這樣抬起來本錢就越大,能夠一樣cao作的人就越少。這就是靠著銀子,活生生把別人從這一行里擠出去。 最終也沒有辦法,好歹有幾個同族還算仗義勻給了他一些甘蔗,只是不多,因為他們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同時,這甘蔗當然也是多花了錢的,畢竟這就是生意,同族情誼歸同族情誼么。 然而事情不是這樣完了,等到今歲的糖榨煉出來。他就帶著自己兩條船趁著西南風北上——從這可以看出他身家不錯了,要知道棉湖幾乎人人家里都從事和糖有關的工作。每到西南風的季節,誰不想有自己的船北上,一條船就是一船銀子??! 但是即使是棉湖屬賦予的城鎮,也沒有人人家里都能置船。只有有錢人才有自己的一條船甚至幾條船,一般人家都是好幾戶合伙有一條船。若是這樣合伙都做不到,那就給人做水手或者船長。 做水手和船長也是沒有工錢拿的,或者說他們的工錢不是銀子,而是船艙里的艙位!身為重要的船長,在船上的報酬是兩百擔貨物的船艙艙位,他自可以買進自己的貨物乘著船北上再自己賣掉。至于水手就少的多了,只有大約七擔左右的艙位。 楊守志的船上也都是這樣雇傭來的船長和水手,當他們一起到達浙江的時候拿出了一部分糖打算換取棉紗。這種棉紗可以在北邊賣掉,也可以帶回家鄉織布染色。潮州有另外一種名產藍布,就名為潮藍。他們這一回船上,還有人帶著潮藍呢。 但是售賣途中很快發現了問題,之前有一些算是很穩定的客戶,竟然也沒有來。只有一個還能解釋,三四個總不能說巧合。再去問一起結成船隊來的其他同鄉,果然,每個人或多或少少了穩定客戶。 同幾個同鄉商議,楊守志就道:“這絕不是巧合,我之前在家的時候收甘蔗就察覺到了不對,定然是多了一個同行。這人一定本錢十分厚,還不是潮州人,不然我們哪里有不知道的。我曉得這一定是一個厲害角色,但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居然這樣快已經影響到了這邊?!?/br> 是的,是影響,而不是決定。禎娘這是第二年出貨,比第一年多了許多。只是再多,相對于整個糖貨市場來說又是小巫見大巫了。禎娘這邊透過本地糖業協會很是拉走了一批要貨量大的客戶,卻不能說霸占了市場。 實際上更多原來買不到糖,或者買不到足夠糖的賣家冒出來了。他們實力沒那么足,拿貨量不是那樣大,生意因此做的有些慢。不過這些棉湖糖商,包括楊守志都還是陸陸續續出手了足夠量的糖貨。等到買進貨物后就再往北走,至于在天津的經歷,當然和在浙江是一樣一樣的。 所有人這一回帶著貨物和銀子回來,中間沒有遇到什么風浪,一直平平安安,但是卻沒有人是笑著的。大家都道:“這一回可是糟糕了!有一位大豪商看中了糖業生意,已經插手進來了。事到如今人已經影響到我們了,而我們竟然還不知道同行是誰!” 有些悲觀的還道:“這一回是沒得機會了,遇到的可不是硬茬子!這絕不是小打小鬧就可以造成影響!都知道糖業的盤子還是挺大的,等閑多一個同行我們能察覺?而且人一定是新做這一行,而新做就能這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