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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長長久久的,可賺了不少!” 如今但凡有個紅白喜事等總要辦宴邀請眾親朋,凡是來的必然要奉上禮銀,按著當地說法這叫做‘人情’。后來者甚至成了一條發財的路子,有些人家本來沒什么正經事兒要過,平白把臥室從西廂挪到了東廂,這就算是喬遷,也讓人來吃酒送禮銀。似是這樣‘無事找事’,只為了圖利的便是打網利了。 這樣看來似乎有些道理,只是這回還真是愿望他家了,人家這一回并不是為了多得些禮銀。這時候這邊周家的幾個女眷便坐在了禎娘身邊,有意無意說些平常經營自己體己生意的事兒。 禎娘不過是說了一句:“自然還是要有些生意的,不然全是些金銀,縱使再多也不方便??偛荒苋兆右婚_始就賣嫁妝罷,況且坐吃山空又算什么??傊痪写笮?,總該有個來活錢的生意?!?/br> 就是這一句便都纏上禎娘了,話里話外打聽禎娘嫁妝里頭有多少生意,怎么個經營。禎娘只是淡淡回道:“我知道什么,才出門的!我原來在家的時候才是什么都不知,甫一家人倒要料理這些,心里倒是惴惴的?,F在嫁妝里一些在那邊的生意都是一些掌柜料理,家人在那邊也幫忙看著。至于太原這邊,還是什么都無,只有幾間鋪子賺些瓦片錢罷了?!?/br> 一些周家請來不明就里的還覺得她說的有理,跟著道:“是呀,這嫁人啊便是女人一輩子的一道坎兒,過后便個從前再不一樣了。之前只曉得吃喝玩樂,就算跟著母親后頭學了一些管家的本事滿以為什么都夠了,等到真自己當家的時候才曉得原來是紙上談兵了?!?/br> 就這樣被禎娘岔開,倒是與別人說起一些閑話來了。幾個周家婦人心里覺得著急,但又不好硬打斷別個。好容易等到戲班子齊備了,送來戲本子讓太太奶奶們點戲,這才算是找到了話頭。 點戲時自然是讓幾個年高的長輩先點,輪到年輕一輩的時候便最先送到了禎娘手上,禎娘還要推卻,只是年輕娘子里她已經是品級最高的了,旁人勸道:“你自點就是了,算起來你是客人,又是原來新到的,自然該照顧你尊重你些?!?/br> 禎娘無法,只得隨著大眾點了一出熱鬧戲文。她旁邊一個媳婦見了還問一句:“我原以為你南邊來的最愛那些文戲,怎么這時候點了這個?可別遷就我們,本來就是點各人喜歡的?!?/br> 禎娘只得道:“本來就是本家女孩子過生日,是一樁喜事,既然是這樣合該熱鬧些。況且也不是南邊盡是文戲,大家都是兩種戲文都聽的。這戲且好,里頭有一支是我最愛的?!?/br> 這時候戲劇盛行,似乎大江南北沒有不愛看戲的。凡是有錢人家有什么紅白喜事迎來送往,總少不了叫一班戲子到家里來專門唱戲,這就叫做唱堂會。還有些更好的人家,主人家又有這上頭的品味還會在家里□□一班戲子,充作家戲。無論是自家時時刻刻使用的著,還是借給別家,都是極好的。 所謂熱鬧戲文與文戲不過是個籠統說法罷了,但凡是熱鬧戲文常常說的是一些詼諧戲劇、打斗場面,有鑼鼓喧天,比起唱詞等,倒是場面第一。若是這等,一般叫做看戲。至于文戲,重在詞曲,重在唱腔,別的倒在其次了,是文戲的話,人也一般叫做聽戲。 當然事無絕對,這也就是一說罷了。正如禎娘說的,兩邊互相交邊。她自己也舉出了一個例子,這出熱鬧戲文里不是就有一曲好的不得了的詞藻? 戲開之前大家還說些這個,等到戲開之后便是眾人看戲?;蛴幸獠辉诳磻?,更喜與人說話的,也端著一碗茶,磕著瓜子小聲說起話來。周家女人們倒是有心這時候找禎娘說話,但是禎娘像是認真看戲的樣子倒也一時扎不上手。 等到一會兒開宴,正好一出完結。有個老生唱的極好,有客人都是這樣拍手叫好,周家自然是要賞錢的,便讓婆子抓了好幾大把銅錢只往臺上撒,只聽豁啷啷,滿臺的錢啊。這時候還有班主出來致謝,只是不住鞠躬。 想來他們這樣中等的戲班也是賺辛苦錢,不比那些當紅的,一個角兒的出場便是一個大數字。更不用說走動都是在貴家,隨便一回看賞也是了不得。這些人等到禎娘他們開宴,還是要唱戲,賞錢別看剛才聲勢大,其實滿破一不過幾吊銅錢,一個戲班多少人?根本分不到什么。 不論這些戲班到底如何,這一回周家幾個婦人總算找著了一點機會。其中一個笑瞇瞇地與禎娘道:“世澤娘子,等一會兒大家散了你可別走!今日打定主意要有本家一些妯娌留下來,大家一起打葉子牌,也算是自家人一了了?!?/br> 禎娘明知躲不過,但依舊推辭了一句:“只怕不成,家里無人,到底還要早些回去。不然家里淘氣,可不就亂了套!” 果然不怎么管用,立刻給頂了回去:“這可就是推辭了!我們都知道世澤兄弟去了大營,你家只有你一個主子,但如何能說得上是亂了套了。且說原來世澤兄弟著家的時候倒是比不著家來的少,家里有老人管著,再沒出過一絲紕漏,這時候怎么拿這個說嘴?” 這也是禎娘早就預料到的,因此假裝一番為難的樣子,似乎思索了一會兒,這才道:“這可真是!我一個新媳婦又是夫君不在家的時候,原該早些歸家,緊守門戶才是。因為幾位嫂子如今留下耍子,回去后我身邊母親讓看著我的嬤嬤不知該如何說!” 一個婦人是大笑,過后好似十分為禎娘著想一般道:“那些嬤嬤雖然是長輩派在身邊的,但到底是個奴婢,弟妹可別縱著她們。一但大了性情,到時候真個是無法無天的,只怕那刁奴欺主呢!” 于是等到一切事畢,便是周家送了各位客人出去。只有本家宗族了幾位留了下來,一齊擁到了一處大廳堂。果然已將收拾好了幾張桌兒,上頭擺著葉子牌,旁邊也有婢女安排香茶等,只等著諸位奶奶太太入席。 禎娘曉得宴無好宴,人必定是有話說,只是沒得千年防賊的,還不如干干脆脆坐下,看她們說些什么來。不管是什么,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吃什么虧,且心里有個底,也好知道這一班人的手段如何。 因此禎娘只管安心坐下打葉子牌。清茶點心也受用。況且玩葉子牌也極有樂趣,一時之間她這個本該忐忑的人倒比其他人還要自在悠閑的多——大概是心里輕松,心神又在這上頭,只不過幾局下來禎娘就成了大贏家,底下小抽屜放滿了象牙籌子。 這時候同桌的兩個媳婦便互相使眼色,一個見機便道:“世澤娘子,你與咱們這些人不同,數起來出身最高,當時看你嫁妝咱們沒有一個不贊的,都知道你家原是做大生意的——話說今日倒是有個事兒想請教世澤娘子?!?/br> 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