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書迷正在閱讀:攻略前任[快穿]、寵入心扉、[綜]一穿一世界、禎娘傳、名門半妖、蓄意接近、以戀愛之名[綜]、[亂世佳人]平行時空、[綜]黑暗本丸洗白日常、仙釀師
宮獄監牢按新舊入牢關押犯人,越新越靠近門口?,F在正是午飯時,符柏楠剛踏進牢獄,新囚不顧來人一頓喊冤,深處的死囚也跟隨起哄。 唾沫飯粒四處亂飛,敲碗聲混雜一片。 符柏楠面色不變,抽出帕巾掩住口鼻。 獄卒間很快走出一人,宮靴方帽監服緊束,眉眼有些艷麗,臉上有些將睡未睡的樣子。他同樣拿條帕巾拭著嘴角,跨過地上潑灑的飯菜,徑直走向喊冤聲最高的牢房,將那犯人拖出,單手按在牢柱上,道:“小指,無名指?” “你,你大膽!一個小小獄卒,竟敢威脅與我!我父乃當朝要員!我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皇上!讓我見皇上!我冤枉??!” 那人右手拂拂鬢角,道:“小指罷?!?/br> 語罷抽刀。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被扔回牢中,那人將桌上一小節指肚拂去,擦著手,踏過一片死寂。 待推開獄卒間,他抬眼看見端坐里面的符柏楠。上下打量兩眼,他收帕坐下,拿起筷子。 “東廠的人來做甚么?” 符柏楠不答反問道:“你為何不剁下他整根小指?” 獄卒道:“剁下小指,他就只剩四個坦白罪行的機會,只剁去小指指肚,他就還有十三次,做人不可太不厚道?!?/br> 符柏楠哼笑一聲,緩緩道:“涼鈺遷,你不覺此處太過陰冷了么?” 涼鈺遷從碗沿看他一眼,道:“不覺?!?/br> 符柏楠道:“可本督于心不忍啊?!?/br> 涼鈺遷擱下碗,冷笑道:“我對錦衣玉食并無興致?!?/br> 雖然是早已重復過一次的對話,符柏楠卻仍舊興致勃勃。他指指上面,道:“那倒也好,既然你不怕冷,本督便不懼將你向上推了?!?/br> 涼鈺遷手一頓,挑眉道:“東廠人五千眾,北司汲汲營營者也不乏千百,你為何挑我?!?/br> 符柏楠揣起袖子,慢條斯理道:“你不怕冷啊?!?/br> “……” “……” 屋中寂靜片刻,二人相視而笑。 符柏楠在獄卒間坐了很久,再回宮中時天已暗了。 他邊收拾洗漱邊聽宮務回報,說到華文瀚時,手下人報,那名叫鄭宛的小宮女又在道上哭了。 晚間無事時,符柏楠對符肆道:“符肆?!?/br> “主父?!?/br> “他華文瀚是心瞎還是眼瞎?”他描摹著茶杯邊緣,緩慢道:“這種作天作地的女人,宮里哪不是一抓一把,你當真看見他放下身段哄那宮女,不是做戲?” “……”符肆道:“當真看見了?!?/br> “……” 符柏楠不接話,沉默中卻顯出驚奇來。片刻,他喝了口茶,低道:“本督與他,還是有些不同的?!?/br> 符肆忍笑不語。 二人在屋中呆至深夜,忽然有人敲門三聲,門外有女聲輕道:“督公,奴家來啦?!?/br> 符肆開門引人入內,來人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 那人在符柏楠對面坐下,再開口時,卻是老婦的嗓音:“督公深夜喚老身前來,有何指教?” 符柏楠將一包金魚推到它面前。 那人伸手撥了兩下,道:“扮誰?” 這回又換了京師壯漢的口音。 “符肆,帶它去聽聽那宮女的聲音?!狈亻^道:“還需得在宮中多待幾日,你不必著急?!?/br> “多待?”小倌的歡快笑聲一陣馬踏銀鈴,“那得加錢?!?/br> 符柏楠道:“剩下的符肆會給?!?/br> 那人聽罷起身,輕笑道:“朕知道了,天涼夜深,愛卿早些歇息罷?!蔽┟钗┬?,赫然是當今圣上。 符柏楠抬抬手指,倚在春榻上懶聲道:“那臣,恭送皇上大駕?!?/br> 學舌鳥隨符肆走后,符柏楠也不解衣,就著榻便睡下了。 他眠得很淺,不怎么安穩,時睡時醒著,在夢里穿梭來去,這個破滅便去往那個。夢里帶起很多,現事摻雜往事,似也有些臆想,染缸一樣糅雜在一處。 他夢見剛入宮那一陣的事,他被宮里的侍君深夜召入,扒下衣服用藤條狠敕。瀕死之際,夢又轉了,他坐在竹溪邊,和養父符淵浮世偷生,持著釣竿打瞌睡。 不多時大魚上鉤,魚出水一瞬,他躍入水中撲魚,水花四濺。水幕漲又退,符柏楠抬頭,望見自己在枯井前絞殺宮人,擦去面上鮮血,拋尸入井。 水再漲起來,波紋沖刷,他見朦朧中萬千軍士叩首,口稱督調使行軍大司馬,他離開坐騎踏馬而起,直刺前方軍隊中明黃的宮轎,人沖進去卻換了番景象。 坐下烏壓壓人眾,身旁烈酒順刀背而下。 他冷笑一聲,頭離身前一瞬,忽然在庸民中瞥見一人。 【嚓】 視野翻轉。 片刻,他被人拾起來攬在懷里,又擱在春榻上。 耳畔朦朦朧朧,有水聲,有寂靜,有遼遠的行酒令,也有人說,督公,晌午了,用膳吧。 ☆、第八章 十日后,隆冬,大雪。 近年了。 “……日前暨南大雪,京畿流民增多,五城兵馬司上疏,請求城防增派人手?!?/br> “準?!?/br> “祭酒回報,舊處部的祭天文書潮腐,司禮監已著翰林院撥派人手修整?!?/br> “嗯?!?/br> “禮部……” “今日到這吧?!?/br> “陛下,還有十二三冊?!?/br> 夏邑年揉揉眉心道:“朕乏了,剩下的你拿回司禮監批了罷?!?/br> “是?!?/br> 夏邑年蹙眉長嘆,一旁夏芳趕上來幫揉額角,符柏楠躬身來到她近前,輕聲道:“陛下,可要臣通知各部明日罷朝?” “不必了?!?/br> 夏邑年倚著靠背,隨口道:“近來夜里本就睡不安穩,若再休朝,勸諫的折子又要增多,圖添煩惱?!?/br> 符柏楠道:“那,可需臣將鄭侍君為您喚來?” 夏邑年思考片刻,微搖頭道:“也不必了,你去罷?!?/br> 符柏楠恭順道:“那臣再盡力想些其他法子來?!?/br> 夏邑年抬抬手,待符柏楠退出殿外,她蹙眉靠在椅子上。 殿中靜若無人。 片刻,她忽然道:“夏芳?!?/br> “奴才在?!?/br> “叫人來?!?/br> 華文瀚下值走在宮道上,燈花在籠網中搖曳,拉的人影遠近不定。和換崗的龍武禁軍擦身而過,他回到自己房里。 放下手中的卷宗,剛翻過個茶杯,華文瀚的手猛然停頓。 “滾出來!” 話未落,劍已直指帳幔。 “……” 一只瑩白的指頭穿過縫隙伸出來,兩根,三根,然后是整只手。帳幔被拉開幾分,接著噗地冒出個小腦袋,眨眼望著他。 “你……”華文瀚眉目俱停,半晌才想起收劍。 “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