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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洶涌而來,在他們的眼中我看到深深的憤怒和怨恨。當他們看到我時,眼中的情緒被yin邪所替代。 她是公主,是弋惑王子最愛的人。我聽見有人在叫囂。 她應該為她兄長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就讓她來補償我們的傷痛。 我驚恐地看著他們靠近,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著我,我不敢有絲毫動彈。 公主,快走。牟蓮奮力一拉,我從混沌中驚醒過來。 走啊,公主。在她的呼喊中,我轉過身去任由她拉著我朝前跑去。當我忍不住回過頭去觀望時,我看到保護我的侍衛已經被流民包圍,叫喊聲、咒罵聲、哭聲響徹天空。我的腿像灌鉛一般沉重,根本邁不開。我不記得自己跑了多遠,牟蓮一直拉著我的手,等她氣喘吁吁地放開我的手時,我才發現我的手、我的腿都在哆嗦,絲毫受控制。 公主,我們必須分開才可以。牟蓮說。 我朝她不停地搖頭,我不敢,我害怕,我拉著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 公主,堅強點,不要害怕,記住,你必須一直往前跑,一直跑下去,不到最后就有希望。牟蓮捧著我的臉,她眼神中的堅定感染了我,讓我稍微冷靜一點。 不可以落在他們手上。她說。 現在,跑。她說。 我搖搖頭,我不要離開她,我不要放下她。 跑,跑,跑 她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膜,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朝著前方,朝著未知的森林深處跑去。 救救我,求求你 我不知道自己寫了多少字在風中,可是直到天黑也沒有人來救我,沒有人來,哥哥,解年,立恒,他們就像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山坡阻止了我繼續向前奔跑,因為速度太快,我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根本停不下,我重重撞在了樹上,終于停了下來。 公主,你必須一直跑下去。牟蓮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 我掙扎著爬起來,我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我的腿已經跑不了了,每動一下都疼的要命。 可是我還是往前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知道正確的方向。 我聽到一個女人呼救聲,我聽到男人們的□□聲,我躲在一個樹洞里,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有什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 透過樹根的縫隙,我看到一個女人被撕碎了衣服,她在呼喊,在掙扎,聲音一直在響著。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發生,我一直看著,一直到黑夜蔓延。 求求你,救救我。 黑夜侵襲我的雙眼時,我在風中寫道。 不要過來,不要。。。我苦苦哀求著,可是他們卻一步一步□□著靠近我。我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冰冷粗糙的手指劃過我的皮膚,他們瘋狂的笑聲在我頭頂回響。 皮膚很滑嘛,頭發很柔。。。 味道一定很不錯。。。 眼淚滑過我的臉頰,心空洞無物。 蝶兒。迷糊中,我聽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聲音帶來的光芒撕碎了眼前的丑陋猙獰的笑臉,立恒血污的臉出現在光芒之后。 我伸出那只未受傷的手,想要擦干凈他的臉,很快我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此刻我竟然不著寸縷裹在立恒的披風里面。 我驚慌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腳踝劇烈的疼痛傳來,我一咬牙,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別亂動了,你沒事,他們沒有碰到你,衣服是我脫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受了傷,所以才脫掉它們的。立恒將我緊緊抱在懷里,即便他緊緊抱著我,我全身依然在哆嗦,那些恐懼還縈繞在心頭。 我被送回了自己的行宮。 看看你,我的小公主,一定被嚇壞了吧。妃然撫摸著我的臉,記憶中那個溫柔的jiejie已經不再存在,眼前的人陌生而殘忍。 我是那么相信她,所以當她告訴我立恒被派去賑災,弋惑會借機除掉他,我才會深信不疑。她告訴我,災民怨聲載道,只有王室的人才能安撫民心。我義無反顧地離開王宮,去了那個地方,為了弋惑,為了立恒,我單純地想著只要我去了,就可以幫到他們。 妃然jiejie,你是祭司,你應該是善良而純潔的。我輕聲說。她笑了,笑容瘋狂而悲愴。 很可惜,你沒有嘗到我所承受的痛苦。妃然惋惜地說。 不過這樣也好,你還有機會知道真相。妃然靠近我,神秘兮兮地說。 你覺得立恒在乎你嗎?他不過是想通過你拿到兵權而已。你覺得你哥哥弋惑在乎你嗎?你逃了那么久,卻沒有人去救你,是因為弋惑和火延在爭權,他們都在賭那一方會先心軟,都不肯出兵。妃然說。是天太過寒冷,所以心才凍的發抖嗎? 是不是覺得受到了傷害,沒有人在乎你的,靖蝶,如果他們在乎你,你又怎么會在冷宮屈辱地生活那么多年。你忘了那些惡夢了嗎?它們在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出現。你看到那些猙獰的面孔了嗎?你永遠擺脫不了過去。妃然的話一字一字釘在了我的心頭,宛如咒語一般。。 那張臉,那張被□□至死的臉,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我就那樣靜靜看著,聽著她叫著,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被那些□□的聲音湮沒。她從劇烈的掙扎,到慢慢蠕動,到一動不動,每一分每一秒都出現在我眼前。 那些yin語那些撕裂絲帛的聲音還響在耳邊,那些猙獰的yin邪的面孔還在眼前,怎么也無法擺脫。究竟要如何才能夠擺脫呢? 黑暗中,是誰在緊緊抱著我,誰的臉貼在了我的臉上,誰的眼淚濕潤了我的臉? 已經感覺不到手腕上傷口重新裂開的疼痛,那些厭惡的一切,那些傷人心神的在意與不在意都感覺不到了。這樣就是真正的解脫吧? 我會殺光所有的人,那些陪伴你的,那些你愛的,所有人都要死。弋惑的聲音無情而冰冷,黑暗咆哮著在我的眼前散去,只剩下灰蒙蒙的光明。 ☆、聯姻,或戰爭 我坐在輪椅上,靜靜看著遠方,思緒飛到了很遙遠的地方,遙遠到自己都想象不出那個地方的樣子。 在那個地方,我還會被惡夢追逐嗎?我在心里問。 傷口還疼嗎?弋惑喑啞的聲音傳來,我沒有回頭。 他走到我面前,緩緩蹲下。 看著我,靖蝶,看著我。弋惑輕聲說。我回過頭望著他,他看上去很憔悴,瘦了很多。 對不起,原諒我。弋惑說。我朝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撫平他額上的褶皺,我不喜歡他皺著眉頭,一直都不喜歡。 我沒事。我告訴他。 他輕輕托起我的手,在我手腕的傷口上印上了一吻。 對不起,哥哥,我只是太害怕,才會做傻事的。以后不會了。我歉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