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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黃衣少年早已長成青年。在東陸,所有人生命的大部分時光是在青年中度過的。相對于漫長的青年時代而言,東陸人的童年與少年時代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死族其實也是如此,只不過,不死族的生命比之東陸常人更為漫長。 步入青年之后,有修為的人,青年形態將會保持很長時間,直到靈魄老去,隕滅。 這些黃衣青年之中的大部分,都是以晉殺修為志向的,卻因為龍未山巨變,一直得不到正確的指導,無法晉殺修。又因為失去了天地樹的蔭澤,修為的增長也非常緩慢。以至于叁拾年之后,仍是黃衣初階。 天地樹早已被景家霸占,天下人心中的容氏神樹也早已不知不覺被強行扭轉成景氏神樹。容氏禪修要想獲得天地樹靈蔭澤,只能屈從于景家刃修,甘做景家走狗。 紫衣禪修中的大部分內里早已換成了景家高階刃修的芯子,與景家人便也沒甚么分別,自然是受景家庇護的。高階禪修的殼子之下,包裹著的卻是高階刃修的靈魄。 容氏禪修,尤其是高階禪修的身軀,于奪舍而言是最為理想的載體。高階禪修都是在天地樹下誦讀過弟子誓的,天地樹對這些弟子不會有絲毫的排斥,因而他族弟子一旦成功奪舍了容氏禪修,便能借其軀殼享受天地樹的蔭澤,獲得修為上的巨大增益。這便是當年景諶天與景家刃修占據了容氏禪修的身軀之后,迫不及待地在天地樹下閉關的緣由。 紫衣禪修如今與駐守龍未山的景家刃修同住在七絕峰上,而黃衣禪修則全部被趕到了薄刀峰。 這些黃衣弟子起初是不忿的,但想到薄刀峰還有一個九師姐,便也不那么沮喪了。龍未山如今一團散沙,連個授業夫子都沒有。容佩玖便臨時充當了這些黃衣禪修的授業夫子,平日便在云岫苑為他們講論神道理學。 褚清越之前從未見過容佩玖講道,也從未見過她有這樣澹然平和的時候。她面容平和,目光柔和,曾縈繞一身的殺氣不存分毫,坐在那里,宛如一尊悲天憫人的神佛。 這樣的她,對褚清越而言無疑是新鮮的。他看著她,漸漸入了神。 她通身一派淡然的氣度,令他有一瞬間的恍神,仿佛那一襲白衣的女子并非凡人,而是九天之上無悲無喜、無欲無求、不嗔不喜、不怒不怨的神明。 這樣的她,對褚清越而言也是陌生的。他忽然想到了不可觸及這四個字。這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不死城主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悄然生出一絲無法把握、無法掌控的不安來。 那一日,容佩玖講到了神道的本源,與黃衣禪修們探討神道的終點。 “禪修無能亦無用,依我看,完全沒有必要存在?!?/br> “正是,也不知禪修如何就成了容氏的正統,反而是真正能救容氏于危亡之際的殺修被一再打壓?!?/br> “若是容氏不打壓殺修,龍未山哪會如此輕易被人占山?!?/br> “可恨,此前夫子傳授的道理竟然一直都在誤導我們!” “還不是因為宗主不喜歡殺修?!?/br> “就因為宗主的個人喜好,便斷送了龍未山的明天?!?/br> …… 龍未山經此一難,黃衣禪修已經滿心滿眼只有殺修。如今的黃衣禪修對殺修的熱衷和對禪修的輕視,與當年紫衣禪修對禪修的熱衷和對殺修的輕視一樣,是兩個極端。 容佩玖待黃衣禪修們議論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道:“禪修的初衷是為人,而殺修的初衷是為己。所為不同,且禪殺兩修各有其妙,沒有必要一踩一捧?!?/br> “然而,每次家族危難之時,以為人為初衷的禪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反而是以為己為初衷的殺修舍身,這又是為何?憑甚么名聲都被禪修得了,舍身成義的卻是殺修?”有黃衣弟子起身指出。 容佩玖抬眼看去,提出質疑的是容令怡。 好問題。褚清越微微勾起一側唇角,面帶興味地看著容佩玖。你要如何回答? “成不成大義,向來與初衷無關?!比菖寰链鬼?,淡淡道。 “與甚么有關?” 容佩玖抬眸,“能力?!鳖D了頓,又道,“舟大者任重,馬駿者遠馳?!?/br> 容令怡一凜,無話可說,若有所思地重新盤腿坐下。九師姐的意思她懂。上天賦予你高于眾人的能力,并不是白給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因為你比別人厲害,所以,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春日緩移,一束陽光正正好射到褚清越的頭頂,投向他的雙眸。他瞇了眼,看著她,她白色的身影在那一圈白色的光輝中變得有些不真實,心中那股不可觸及的不安更甚了。 恍惚中,聽到另有弟子向容佩玖提問,“容氏神道的終點是甚么?神道要如何才能達到最強大?” 容佩玖解答道:“容氏自建族以來,從未有人參透過神道的玄機。不過,有人認為,禪修與殺修相輔相成、禪殺配合才是神道的玄機,才會將神道的威力發揮至最大。至于神道真正的玄機是甚么,誰也不知道?!?/br> “就連九師姐也不知道么?”那弟子問道。 容佩玖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位弟子的意思。叁拾年前龍未山巨變,她是容莫提輪回而來的事已人盡皆知。這位弟子是覺得,以她前世殺修師祖的身份,應是參透了神道玄機的。卻不知,她是轉世而不是轉生,容莫提的修為記憶都與她無關。即便容莫提曾參透過神道玄機,那答案也早已隨著她一同埋葬在天地樹上了。 討論之后,一日一講的神道理學課便結束了。黃衣禪修紛紛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容佩玖躬身揖禮,有序地散去。 褚清越看著她坦然地受禮,唇角歪了歪。她這個授業夫子,倒是做得一本正經,像模像樣。腦中忽然便閃過從前,只有他們兩人之時,她在他面前的各種嗔嬌甜軟,嬉笑求饒……思緒被關門聲打斷,猛然醒過神來,長出了一口氣,想這些做甚么,平白為自己添擾。反正,今日一入夜,他便是要走的。 前一刻還熱鬧喧嘩的庭院,此時一片清凈。滿座的黃衣弟子也只剩下了一個容令怡,正在與容佩玖交談。 容令怡問道:“九師姐近日的修為進展如何了?” 容佩玖答道:“尚可?!?/br> “九師姐肯定是要重晉殺修的罷?晉殺修的修為可是積攢夠了?” 容佩玖點頭,“禪修非我本命,自然是要晉殺修?!?/br> 攢修為?晉殺修?褚清越一愣。 “太好了!”容令怡喜道,“晉殺修之后,修為增長也會快上許多,再不用艱難地熬下去了,九師姐恢復修為指日可待。景家那些殺千刀的,以為搶了天地樹,容氏就再無出頭之日了?!睗M臉忿然道,“哼,要不是九師姐失了修為,這些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