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1
正想再開口,身旁的孫齊圣卻伸手拉了拉她身后的衣擺。陶小霜不說話了,然后就見孫齊圣上前一步,用很驚喜的語氣道:“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你不是……”說著他舉手做了個投籃的動作。 絡腮胡愣了一下,問道:“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不不,也不算認識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看過你的比賽,你們煤氣對化工那場,你在籃下的動作簡直……”孫齊圣笑著這樣說。 “我叫王偉東”,絡腮胡眨眨眼,咧開大嘴,笑得開懷,“小子,你還真懂球,你是哪個單位的?” “我是交運的,位子是打前鋒?!?/br> 接下來只過了半個小時,陶小霜就見那王偉東已經和孫齊圣稱兄道弟起來。都是‘兄弟’了,自然是大開綠燈,王偉東幫著陶小霜選了個搪瓷灶,挑了個氣灌得最滿的煤氣罐,還給了兩根接氣的塑料管。 王偉東把兩人送到倉庫門口,“這個最容易壞,一壞就要漏氣,拿兩根備用的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孫齊圣:王姿,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沒和小霜一起睡過午覺?。?! 早更了,要花花O(∩_∩)O 第131章 春來 孫齊圣彎腰扛起半人高的煤氣罐,和王偉東告別:“王哥,我們走了,兩天后交運和聯總打比賽,你一定要去看!” “知道知道!我準去?!蓖鮽|笑著把手里蹭亮的煤氣爐遞給陶小霜。 陶小霜抱著煤氣爐和孫齊圣一起出了煤氣公司。 上了街面,孫齊圣放下煤氣罐,去一旁的煤站借了輛老虎塌車,等塌車上了路,往虹口的方向駛去,陶小霜才問道:“大圣,你真的看過那個王偉東的比賽?” “怎么可能——”孫齊圣邊掏出手帕來擦手,邊說:“王偉東代表煤氣打比賽的照片就貼在倉庫外面的報刊欄里,經過時我瞅了一眼?!?/br> 陶小霜接著問他,“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打后衛的,還能把他的球技和打球風格說得那么詳細?”陶小霜在一旁聽著都差點以為孫齊圣真的看過王偉東的比賽了——要不是想到孫齊圣不可能輕易就推崇一個人,她都得被他給騙了。 “我說什么了?” 孫齊圣把手帕翻過面來,拉過陶小霜的雙手,給她也擦了手,“你想想。我開始時是說得很含糊的——打籃球,不管前鋒還是后衛都得往籃下去,他既然能上煤氣的刊物,球技肯定差不到哪去,所以我就說‘你在籃下簡直……’ 只要他相信我看過他的比賽,那后面也就簡單了,我只要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就是了?!?/br> 陶小霜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樣,“所以……你其實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br> 孫齊圣聳了聳肩,“我只瞅了一眼好伐?” 陶小霜感覺王偉東有些可憐,這絡腮胡子還一心以為孫齊圣真仰慕他的球技呢!兩個月后,她對那壞脾氣的絡腮胡子更同情了——孫齊圣通過他,給孫家和朱莊兩家各辦了一張煤氣證。 …… 在滬上,住在老式弄堂里,生不好煤爐、洗不干凈馬桶是要被狠狠笑話的。 滬上洗馬桶,除了要用竹刷子,還要往里面加上一把蛤蜊殼,用刷子嘩啦啦的涮著水中的蛤蜊殼,桶壁上頑固的積穢才能刷得下來。能又快又好,還能一點臟水都不沾身的刷完家里的馬桶是對上海女人做家務活的一大考驗。 至于生煤爐,也是一件極其有技術含量的活。首先要點燃一些紙頭,放進爐膛作引子,然后趕快在里面放上幾塊木頭片,等木頭片燃起來了,就可以加煤球了。生煤爐,風很重要,加完煤球后,得用扇子慢慢給爐膛里送風——風不能大,大了火要熄,小了又沒用,所以很考技術。只要親手生一次煤爐做一次飯,就知道什么是煽風點火了。 就因為生煤爐、洗馬桶這么麻煩,所以有小衛生間而不用洗馬桶的同壽里的3棟石庫門在整個洪陽街上都小有名氣。每天洗著自家的馬桶,洪陽街的女阿拉們總以‘那3棟石庫門也是要生煤爐’來自我安慰。 于是,剛過完年,4弄3號客堂間的程家又要使上煤氣爐的消息在街面上一傳開,又成了一個不小的新聞! 陶小霜和孫齊圣把煤氣爐灶搬回同壽里的那個下午,整個里弄都轟動了,參觀者絡繹不絕,把4弄2號的灶坡間圍得水泄不通,還有幾個鄰居家的小鬼頭膽子賊大,居然想去扭煤氣罐的閥門,被孫齊圣抓住后,一人頭上給了一個板栗子——一個小鬼的父母見了還直夸他做得好。所以說,在70年代熊孩子不好做。 “這就是搪瓷灶!”李照弟眼里的羨慕都要溢出來了,“……果然是精鋼制的,這一個灶得多少錢呀!”70年代的鋼材貴得嚇人,一個炒菜的精鋼鍋就是一個二級工半個月的工資。 “22塊錢!”正好站在她身旁的采秀聞言很得意的仰起小腦袋,“煤氣罐的押金是15塊錢,這一罐子煤氣則是6塊錢,這么一罐子只能用1個半月?!?/br> “哇!” “這么貴哦!” 聽到采秀這話,來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嚇了一跳,不禁七嘴八舌的算起賬來——要是用煤爐,一個月買煤球是5毛錢,即使再加上去老虎灶打熱水的錢,一個月下來,也才2塊左右。算完帳,有人嫌貴了,說白給他家用,他也不舍得用。還有人說這煤氣的價格不夠艱苦樸素,用它做飯有小資作風的嫌疑。 正琢磨著要找陶小霜和孫齊圣幫忙也弄個煤氣證的李照弟聽了就嗤笑道:“既然這么看不上,你怎么還不走——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德行!” 那人立刻漲紅了臉,大聲和她爭辯起來,卻敵不過李大喇叭的嘴,只能灰溜溜的擠出了灶坡間。 “窮戇大……”李照弟一臉不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退出灶坡間,去一樓的小衛生間上廁所。上完,她一出來,正好就遇到剛搬來的馮家夫婦。 滬上的房子向來萬分緊俏,這邊吳家上午剛搬走,到了下午,6口人的馮家就急匆匆的搬進來了。馮家的戶主叫馮宏,40出頭的年紀,在一處區屬機關里做科員,雖然是家里的老二,但老父母卻跟著他住,他的老婆則叫楊玫,是附近街道學校的語文老師。 楊玫一改這兩天對李照弟的冷淡,笑著主動和她打了招呼,然后說:“李姐,我家剛收拾好,你要有空,吃了午飯來坐坐吧?!?/br> 李照弟心里有些奇怪,又急著去灶坡間看熱鬧,就點頭道:“也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我想想吧?!痹捳f這么說,但她是一定會去的,對這家剛搬來的新鄰居,李大喇叭可是很有興趣去掏個底的。 等馮家夫婦回了小客堂間,馮宏將問老婆:“你怎么突然要搭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