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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會就這樣丟下她和孩子離去的。 “那么,娘娘為何不來看看,臣是不是在胡說?!彼隽艘粋€請的動作,示意她往棺內看。 她像是風中的一片殘葉,搖搖欲墜幾乎跌倒,蓮心趕緊扶住沈懷風,拉著她坐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味,那是那口黑色棺材中散發出的味道。 腐爛,變質。這樣的氣味恰如她此刻的心境。 深吸一口氣,強自壓抑胸中郁郁之氣,她知道現在示弱只會讓眼前的人看輕自己,她試圖站起來親自去看,可雙腿卻怎么都動不了,像是被灌了許多鉛水。 蓮心輕輕按住她的手,溫暖的力量穿透層層濃云射入破碎的心,“小姐,我替你去看?!?/br> 她拍了拍沈懷風的手,毅然選擇替她去看。 就在蓮心上前查看時,沈弼言懷中的黑色物體突然響了起來,發出清脆的哭聲。 竟是個孩子! 沈弼言笑著拍拍手中的孩子哄笑,言辭間顯然多了一份長輩對晚輩的愛:“哦,不哭不哭。小皇子殿下真是淘氣,這么重要的時刻,可不能這樣哭哭啼啼的,將來做了皇帝上了朝堂之上這么哭,可是叫群臣笑話的?!?/br> 沈懷風聽著他的話,不由張眼去看他懷中的孩子。 沈弼言看她張望著,淺淺一笑,眼角的皺紋延展開來,刻出臉上深沉溝壑:“娘娘要看看么?這是我們沈家新出生的孩子,你堂兄的長子,看上去多可愛啊?!?/br> “你剛才說…他是小皇子?”她捏緊自己的手,手背上青紫的經絡延伸開來,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她只知道沈弼言這是當真要謀權篡位了。 “是啊。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個死胎,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糟糕了,不過,無妨。只要未來的孩子有沈家的血統就行,這個孩子也會寄在你的名下代替你那死去的孩子,是不是很安慰?!鄙蝈鲅院逯奁膵牒?,絮絮不休。 “你瘋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死胎?!彼绫┡哪釜{,拍掌而起,可就在說著時,卻突然意識到,她的孩子…也許真的。 她看向淚流滿面的蓮心,她依依跪倒在那口棺材旁邊,哀聲哭著。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竟然在一夜之間,同時失去了孩子與丈夫。 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一百二十五章 蓮心 蓮心跌跌撞撞走到那口棺材旁往里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安靜躺在其中。 黑色鈦金所制的盔甲耀世流光,鈦金制作提煉極為繁瑣,鈦礦本就難得,想要制成這樣的盔甲更是難得,放眼滿國,也只有當今的皇帝配穿了。 這副盔甲貴重就貴重在輕巧便利,卻異常堅固,普通的兵刃是不會隨意穿刺而過。 她的手觸及到那面盔甲,不由暗暗驚嘆,到底是什么樣的武器,能夠穿破如此堅硬的盔甲。 只是她實在是不愿意相信,那樣蓋世的皇上會是眼前的這具尸體,滿是血污,也不知跌入了哪里,臉上早已被刮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可是,她一個常年伺候在皇上皇后身邊的人都不敢確認眼前人是誰,大老爺又是如何肯定眼前人是皇上? 她皺眉,目光劃過尸體周身,胸前那黑洞洞的傷口,略有不忍,耳邊又聽著大老爺得意洋洋得對著小姐說的那些話,心知小姐此時心里怕是不好受,立場也是難得一見的難堪。 她的目光持續游弋,直至劃過那具尸體上一抹色。 霎時,如厲雷劈下,幾乎不能自抑。 她倒退數步,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嘴,試圖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淚,就這樣流出來。 “蓮心…”沈懷風站在不遠處,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厲聲叫道,“這不可能,你為何如此確定?” 蓮心還未作答就聽沈弼言呵呵一笑,“娘娘又如何以為,臣會帶個假的皇上回來?” 看著她悲戚戚的模樣,聽沈弼言這么說,沈懷風頓時了然于胸,眼前似蒙上一層灰煙,天旋地轉站都站不穩。 “小心?!比钤颇膊缴锨胺鲎∩驊扬L。 她深吸吐氣,漠然一笑,心頭的不安逐漸sao動,漫溢而出,漆黑無比,將她的心神支配。那抹子蒼涼任誰看了都不由心傷,她搖搖欲墜的樣子與寒山細縫間的折枝碧梅一般無誤,細瘦孤涼。 恰似一縷燃著的蒼炱,飄忽悠遠,仿佛眨眼間就會消失不見,玉殞香消。 阮云墨悄聲哀嘆,似有似無,如撥爐炭苗,嗶啵一聲又隱入了沈弼言得意的笑聲之中。 “叔父膽子可真是不小,當著本宮的面也敢如此放肆,即便本宮皇子早夭,也輪不到臣子的孩子謀朝竄位,叔父是想做那亂臣賊子?” “呵呵呵呵,懷風啊。我當時也是看你機靈才想著送你進宮,誰知你卻如此不開竅,當真是可惜?!鄙蝈鲅該u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她沉默不語,只是內心盤算著,手指不受控得在袖中來回搓著。 “既然娘娘覺得我是亂臣賊子,那么臣就做一回亂臣賊子吧?!彼粋€眼神,他身后的軍隊立刻了然,恭敬點頭,魚貫而出。 一時內,正陽殿內就只剩沈弼言與沈懷風互相對視,蓮心依舊在哭泣,撕心裂肺聞著動容。 阮云墨想著,沈弼言這是要做些什么了。 他看著沈弼言小心得放下懷中抱著的孩子,捏住腰間配刀,就這樣看著沈懷風。 “叔父是想殺人滅口了是嗎?” “皇后娘娘與皇上夫妻恩愛不離,因不忍皇上黃泉路孤,特立皇子為帝,由沈卿代為撫養,為托孤大臣?!彼菩Ψ切?,答非所問的回答了一串話。 “看來…叔父是要罔顧親情,打算親手解決自己的親侄女了?!彼]眼,手指搓揉的速度愈加的快了,再拖一會… “娘娘既然不愿接受這個孩子,那我就不得不這么做了?!?/br> 沈弼言提起手中的劍,直著向沈懷風飛撲而來,他至少有十年沒再碰過劍了,年少輕狂時總愛劍花狂舞,想過快意恩俠,那時的他想過要做一個將軍為國盡忠,名揚天下,或是豪俠,仗劍天涯誰也無法阻擋。 但命運如是,偏偏好意捉弄。 家族落末,族人流離,百年富庶一夜傾塌,他不得不贏取功名,重整旗鼓。 可權利的滋味,真好啊。就像是一種毒,一種癮,他看著自己年輕的手掌,攪弄風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所有人都拜服在他腳下時,他沉淪了。 權利與他確實食髓知味。 面對他的來勢洶洶,沈懷風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迫不及待。 她揉身撲到一邊,躲過了沈弼言手中的銳劍,阮云墨從她身后閃身,用劍去擋,生生承接了沈弼言那一招的七八分力道,連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