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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親生,多年來太后對惠安卻是疼有加,視如己出。 聽她此話,太后又氣又憐,后來實在對她心疼不過,便越過先帝下懿旨賜婚,并求先帝破例保留了莫大老爺莫驕,莫三老爺莫馴的官職。莫老太爺,莫二老爺莫驍致仕,莫家子弟在惠安長公主有生之年不得參加科考。 傳旨太監走后,莫老太爺一口鮮血吐在當場。 他自幼苦讀,科考八次才得中進士,熬入六部,精心培養的四個兒子,三個在朝中做官,小兒子更是高中一甲,前途不可限量。本以為自己不負祖先,哪知一番宏志卻要斷送在兒子的婚姻里。 莫老太爺病倒在。 太后和先帝寵惠安,在她下嫁時不但賜還護國將軍府所有家產,還賞賜田產無數,更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書畫珍品,綾羅綢緞。 惠安長公主風光大嫁。 可是,她知道她的一意孤行難為了莫駿。 為了不讓莫駿為難,她沒有入住先帝賜的公主府,而是住進了莫家。從進門起便對莫老太爺夫婦執兒媳禮,極盡孝順,對莫家人友和善,處處忍讓。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她夠好,別人就一定會看到她的好。 可是在太后的寵保護中長大,不諳世事的惠安不會知道,她生的再美麗,怕也彌補不了莫駿心底的遺憾;她做得再賢惠,怕也消除不了莫府對她的憎恨。 莫老太爺自病倒后便沒有再起來,在莫少璃出生第二天與世長辭。 從那以后,莫府被厭惡的便不只再是惠安長公主一個,莫少璃從出生起便注定被莫家人厭棄。 莫少璃六歲時,深深寵著惠安的太后病逝。 但因為先帝還在,莫家人雖然知道惠安不會去宮中告狀,卻也不敢對她太過刁難,不過是更加冷落,或讓她拿更多的銀子補貼莫府,再或者就是莫家姑娘們總是無故尋機欺負莫少璃。 惠安都默默忍下。 她從來沒有過要進宮找皇上訴苦的念頭,對她來說能夠每天看到莫駿,安安靜靜的和他相守已是幸福,心底卻對女兒充滿愧疚。 七七本應該是莫府里份最尊貴的姑娘,卻偏偏因為她要受盡jiejie們的欺辱。 所以私下里,惠安盡自己最大能力疼女兒。 又過了兩年,先帝忽然病倒,庶弟宋淵進宮侍疾。 當夜先帝駕崩,宋淵手持先帝遺詔坐上龍椅。 舉朝嘩然。 數年前先帝在宮宴上醉酒時說過要過立宋淵為皇太弟的話,后來雖然不曾再提起,但數年來象征太子職權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職一直在宋淵手中,如今又有遺詔在手。因而宋淵登上龍位后,朝中無人敢質疑。 惠安卻怎么也不信那張遺詔。 不久前她進宮探望皇上時,皇后說因為皇上體漸不好,已經在準備太子冊立慶典。 皇后當時還曾憂心忡忡的說道:“德兒格溫厚善良,不知將來能不能壓得住那些老臣?!?/br> 怎么轉頭就那般匆忙地把皇位傳給了宋淵? 惠安甚至疑心先帝的死因。 先一天她帶著七七進宮探望時,皇上還興致極好的讓七七給他背千字文,答應如果下次全部背出,就把自己私藏的白玉九連環送給她。 為什么當晚竟就會駕崩? 先帝入葬那天,趙皇后在皇陵前服毒自盡。 惠安怒斥宋淵,撕裂孝衣,而后便昏倒在葬禮上。 送回府后,被診出兩個月喜脈。 惠安與莫駿成親八年,只得莫少璃一個。雖然莫駿從未說過什么,她心里卻一直深以為憾,心心念念想生個像莫駿般兒子。得知自己有孕后,她滿心歡喜,連和宋淵決裂的事都變得不那么重要,只想安心養胎。 可是從葬禮上怒氣沖沖回到宮里的宋淵卻不這么想。 他喜歡惠安,從在護國將軍府第一次見那個明眸皓齒,巧笑嫣然的小姑娘時起,他便喜歡上了她,那時她五歲。后來她父親陣亡,她進了宮,在他的注視下慢慢長大,出落得美麗驚人,可是她卻成了他meimei。他暗恨太后為什么要收武昭為義女,皇兄為什么要封她為公主,他為什么只能做她的二皇兄。 后來他有了王妃,她也嫁給了別人,他能見到她的機會越來越少。 每次聽說她進宮,他都會找盡各種理由趕進宮里去,只為見她一面。 為了想要更好的保護他,他用盡心思,想要站到這世間最高的位置上。 她卻一點都不肯懂他,如今還竟為了他那個懦弱無能的大哥不惜和他決裂,用那樣輕視的眼神看他,對他說那樣錐心的話? 他難道不知道他喜歡她已經快要發狂。 誰都可以質疑他,鄙視他。但是她不能! 那晚,宋淵徹夜未眠。 次,惠安長公主宋昭被奪去封號,貶為平民,恢復姓武。 莫府陷入惶惶之中,惠安母女在莫府的子越發難過起來,莫駿的處境也越發尷尬。 莫少璃站在客艙門外,看著莫四老爺如青竹般的背影,莫名覺得難過。 惠安長公主落崖亡,對他,對莫府是不是都是一種解脫? 對莫府應該是。 對莫四老爺,她不知道。 ☆、第十一章 留下 她低聲問墨言:“爹爹是在畫畫么?可畫好了?” 墨言亦壓低聲音回道:“早膳后四老爺讓奴才準備筆墨,卻對著窗外看了許久沒有動筆。后來奴才從姑娘那里回來給四老爺回了話后,四老爺才開始畫的。這陣子不知道好了沒有?” 莫少璃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便聽莫四老爺揚聲道:“七七么?怎么不進來?” “是我,爹爹?!蹦倭ξ淖哌M客艙,“爹爹在做什么?” 莫四老爺放下筆轉過,看到她手中的木盤笑道:“七七又給爹爹送什么好吃的來了?” “八珍糕!”莫少璃獻寶似的把糕點舉到莫四老爺面前,“爹爹嘗嘗!我做的!” “七七親手做的?”莫四老爺接過木盤,認真的看著瓷碟里的糕點,“七七手藝越發好了,竟做得這般好!” “那是自然!”莫少璃得意道,湊到案前去看畫:“爹爹在畫什么?” 她十六歲起便在商場上和各種老中青狐貍拼殺,要想在層出不窮的奇葩戰斗中游刃有余,藝術素養是一項必備利器,即便不會畫,也得會鑒賞,當年她是下了苦功夫的。 桌案上鋪開著一幅水墨山水,畫中青天碧水,江河遠山,一只孤鶩在落霞中隱現……畫面寧靜悠遠,茫茫渺渺,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感覺。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看著墨跡未干的畫,莫少璃心中吃驚,她知道莫四老爺文采斐然,書畫雙絕,卻沒想到他畫得竟這樣好。 意在筆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