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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有那個福氣?!?/br> 他們為了轉移南欽的注意力胡吹海侃,南欽倚著車門聽著,半晌問良澤,“你還回四川去么?” 良澤道:“已經在辦手續了,調回楘州來。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父親不讓再去四川了?!?/br> 是啊,少帥的頭銜總要有人來頂替。南欽別過臉嘆息,只有她一個人執拗的認為良宴還活著,馮家人似乎都已經接受他的死訊了,究竟是她病態還是他們太沒有人情味?良宴的一切慢慢被取代,很快他們就會忘了他吧!再回憶起來不過是心里一個小小 偽官全文 的疤,結了痂,按上去也不會痛了,只剩微微的一點酸麻。 回到寘臺,和上次果然不一樣了,傭人的態度大大的改觀,列著隊叫她“二少奶奶”。她進門給三位太太見了禮,又去了馮大帥的書房。良宴的父親還是淡淡的樣子,只是見了她有些哽咽,讓她當心身體。 她退出來,馮夫人已經在走廊里接應她了,問她累不累,“我讓人重新收拾了一個房間,你不要回原來的屋子了,免得看了傷心?!?/br> 她說不必,也沒要人攙扶,自己把著樓梯扶手上了二樓。 打開門看,這里是為他們回來小住準備的套間,還是以前的擺設。床頭有他們放大的結婚照,良宴要笑不笑的模樣真可愛得緊。她站在跟前仰頭看了很久,心里明明很平靜,眼淚卻順著脖子流進領口。打開柜子看,他的衣裳整整齊齊掛著,西裝、襯衫、軍裝、還有他的長衫。南欽一套一套的撫摩,奇怪那些衣服都失了光彩,真的人死如燈滅,關于他的一切都淡了嗎? 她開始整夜失眠,礙于孩子不能吃安眠藥,常常睜著眼睛到天亮。睡不著,無夢可做,想像那天一樣夢到他更是不可能。雅言覺得她不該老是困在房間里,就是因為白天休息得太久了,晚上才會睡不著。她拉她到花園散步,天氣漸涼,可以出來看書喝早茶了。 外面烽火連天,寘臺的生活還是十分安逸的?;▓@一角有巨大的遮陽傘,南欽習慣走累了在那里歇一歇。那天遇見了趙小姐,良宴出事后她在馮家不吃香了,寄人籬下過得很憋屈。仗打了有段時間,良宴當初只為試探,帶領的不過是預備役。指揮部遭襲后楘州空軍幾乎傾巢而出,也是一番苦戰,逐漸占了先機,把局面扭轉過來。山西趙大帥高枕無憂了,趙小姐也能夠直起脊梁做人了。 她請南欽坐,對她說:“我打算明天回華北去,在這里叨擾了幾個月,真不好意思?!?/br> 南欽對她沒有好感,出于禮貌回應她,“趙大帥和馮大帥交情匪淺,談不上叨擾。路上小心,有空再來楘州玩啊?!?/br> 她涼涼地一笑,“要不是少帥陣亡,現在不知道是怎么樣一副境況。人的命運果然前世注定,注定你們是夫妻,分都分不開。其實你懷孕不是時候,拖累了后半輩子。本來離得干干凈凈倒好,眼下被困住了,真是得不償失?!?/br> 南欽有些上火了,她這是有意尋釁么?雅言眼看要發作,她拉了她一把,對趙小姐道:“我們夫妻的事,不足以為外人道。你也曉得的,我和他其實沒有離婚,只是難為你參與進來,委實有些對不住你。不過有一點要說明,就算他沒有發生意外,現在的境況我也可以告訴你。旁觀者永遠都是旁觀者,想要反客為主,他不答應,我也不會答應。別人對你的承諾有什么用?空頭支票可以兌現么?倒是白白浪費時間,可惜了?!?/br> 趙小姐臉上一陣發白,冷笑道:“所以啊,守寡的不是你么。人都死了,誰有這閑心和你爭寵!” 她才說完,猛地被人往后扽了個趔趄。良澤左手扣住她的臉,右手把玩著一把軍刀,拿她的面皮當磨刀石,刀背在上面來來回回撇了好幾下,“我剛才聽見一些對我哥哥嫂子不恭的話,是你說的么?我要是不小心在你臉上劃了幾道杠,你這一輩子是不是只有做填房的命了?我二哥為支援你們晉軍送了命,你不知道感激,還在這里罵人?這種好教養,叫我心里很不痛快呀!” 趙小姐大驚,僵著脖子低叱,“你給我放尊重些,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給你點教訓而已?!绷紳墒栈氐?,一把推開她,“癟三,真把自己當盤菜。我現在一刀宰了你,告訴趙大帥你回去的路上遇襲,他又能把我怎么樣?要走何必等到明天,現在就給我滾出寘臺!”他轉過身喊,“來人,去把趙小姐的行李收拾一下,請趙小姐動身!” 馮夫人聞訊趕來,看見鬧得這樣不知出了什么事,等弄明白了拉著臉看了趙小姐一眼,“不是我說你,少奶奶現在懷著孕,你說這些話捅人肺管子,又是何必呢!這樣不單傷了她的心,連著我們也不好受。馮家畢竟沒有虧待你,趙小姐,你說是不是?”言罷嘆氣,對身后阿媽道,“你去找高秘書,請他派兩個人護送趙小姐。善始也需善終,平平安安交到趙大帥手里,咱們就算對得起他們了?!?/br> 趙小姐本意只是想刺激一下南欽,沒想到叫自己這樣下不來臺,要被他們掃地出門。當即覺得自己臉面全無,哭哭啼啼往官邸去了。 ☆、第 47 章 良宴的衣冠冢最后還是建成了,事情過去了幾個月,從最初的驚惶難以置信,到現在的絕望默認,南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努力。 她的肚子越發大了,剛開始因為總是吃不香睡不好,擔心孩子會不健康。不過總算老天保佑,六七個月的時候開始胎動,孩子在她肚子里伸手蹬腿,很是活絡。關于是男是女,最后也沒去檢查。預先查出來反而不好,就這么養著吧,生什么就是什么,難道女孩馮家會不認么? 府里的女眷們著手預備孩子的衣服,小花襖和小棉褲,提起來一看那么小,比巴掌才大一丁點兒。妙音很高興,常常挨著沙發把手看她的肚子,細聲唱著,“我有小弟弟啦……紅紅的眼睛大板牙……” 大家都笑話她,“那是小兔子,不是小弟弟?!?/br> 汝箏從柜子里翻出妙音的舊衣服來,“都漿洗過的,新生兒要穿舊衣服,舊衣服擋災。本來應該做百衲衣,想想外面討來的不干凈,病毒那么多,別過給孩子?!?/br> 雅言道:“萬一是個兒子,叫他穿這么花哨的衣裳么?” 二太太說:“那有什么,小孩子不分男女。良澤小的時候還哭天喊地要穿你的裙子呢!”偏過頭問馮夫人,“穿到幾歲?我記得很大了還在穿,跑到花園里跳舞,癡頭怪腦笑死人了?!?/br> 馮夫人笑道:“是啊,不給他穿就哭。那時良潤和良宴都嘲笑他,說他將來會長成娘娘腔。后來長大點知道了,你給他穿他也不要了?!毖粤T有些傷感,三個兒子死了兩個,最后只剩下一個奶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