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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今天換了婚紗,臉上化了妝,竟然別有一種嫵媚之姿。紅著臉說謝謝,打開絲絨盒子看了眼,驚訝地一聲嘆,“這是我上次看中的那套,只是太貴有點猶豫?!闭f著來摟南欽的腰,“哎呀,真合我心意,二嫂你太好了!” 雅言抱著胸點頭,高束的卷發彈簧一樣來回蹦,“別看那些印度人頭上包塊紅布像個癟三,全楘州最大的商鋪都是印度人開的。幾個老字號反倒做不過外來客,真替他們汗顏!” 南欽沒興趣說那些,只顧諾諾地應著,“下次你結婚,我也送你這樣的禮?!?/br> 雅言不經逗,飛紅了雙頰道:“和我們貧什么,見了二哥也能打趣才算你的本事?!?/br> 她見了良宴像老鼠見了貓,大家對這個表象盲目認同,并不知道他們其實只是無話可說,說明以往的偽裝還是做得很成功的。南欽笑了笑,沒有反駁的欲望。 “二嫂這只鐲子倒滿別致的,”良宴的另一個堂妹守云搬著她的手臂看,“是二哥送給你的吧?上次我路過龍鳳銀樓看見他,那時候他就在挑這個……咦,不是同一款了么!我記得那款上面鑲了三顆紅寶石,這款沒有。不過還是光板的好看,本來就是鏤空的,再加紅寶石就落俗了?!?/br> 南欽不敢再讓她翻轉,怕一個跑偏露出里面的瘀青來,別的沒什么,多費唇舌解釋也傷腦筋。便含糊地打岔,“我也不太懂這個,今早出門前他給我的,說拿來配這件旗袍好看?!彼室鈸P了揚手,“好看嗎?” 大家自然都說好,他們那樣的佳偶,還有什么是不好的呢! 樓上熱鬧地寒暄,底下的樂隊奏起樂來。雅言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準備準備吧,姐夫大概也要到了,十二點證婚人要致辭的?!?/br> 于是大家忙著替德音補粉,替儐相點口紅。一場婚禮就是一次新生,所有人滿含善意,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茶茶和蛇六姐的賞! 第 5 章 帥府西側辟出一棟樓作為禮堂,牧師是天主堂的主教,早早就派車把人接來了。南欽隔著窗往外看,對面的紅樓是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頂,彩繪玻璃。因為要舉辦婚禮重新修葺過,前后鮮花環繞,乍看之下像生日蛋糕上裝點的巧克力花房。 良宴不知被什么事絆住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南欽也不甚在意,只是和大家一同盼著,嘀咕著,“新郎官怎么還不來喲!” 樓下車來車往,下來的都是陌生人。南欽是專門負責探看的,等了很久花車不見蹤影,她也有點心不在焉了。倚著窗框盤弄手鐲,那九曲十八彎的圓弧和剔除了實心的花瓣襯著里面皮膚,確實有種玲瓏剔透的美。她茫然撫摩,和良宴相識三年,她一直是被動的??墒羌幢氵@鐲子像個手銬,她也心甘情愿帶著,沒有想過要拿下來。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里,想起有他,她就覺得自己身后有座堅實的堡壘。良宴帶給她的不單是一段婚姻,更是她后半輩子所有的依托。她一直那樣依賴他,到現在也沒有改變。有時他出勤,十天半個月不在家,她的心就像掏空了似的,這些他都不知道罷了。她是成人的身體孩子的靈魂,從十六歲遇見他起就沒有長大過。 她拿掌根敲擊窗臺,手鐲的接口相撞,發出鈍而啞的聲響。她才想起來,怕金子太軟敲得變形,忙撫了撫,確定完好才放心。 隨意往樓下一暼,恰巧一輛沃爾斯利轎車從噴泉池邊打了個彎過來,車上下來的人戴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那勁松一樣的身形,一看便知道是金燭。 關于對他的記憶,更多的是他的細致和耐心。彼時她剛喪父,跟jiejie從北京來到楘州。南葭收不住性子,前腳剛到,后腳就摘了孝跟朋友去夜總會跳舞了。她初來乍到,被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對這里的生活習慣一無所知,還是金燭樁樁件件的指點他。南欽沒出過遠門,對他的諸多體恤很感激,加上父親才亡故,有個親人對你好,就感覺分外安慰。那時候南葭晚出早歸,回來也只是悶頭睡覺,她和金燭相處的時間反倒更多。年輕的女孩子,剛開始對異性有朦朧的好感,身邊有這樣一個溫柔英俊的男人,心就漸漸不受控制了。她不知道金燭是什么感覺,反正自己是陷進了暗戀里。然后很不幸的,這個秘密被南葭發現了,她慘遭流放,去國外后便遇見了良宴。 現在想來,不過是年少時不切實際的浪漫想象,那時候懂得什么是愛?只是不知道南葭有沒有告訴他,她自己心里也滿疙瘩,開始有意避忌,除了父親的生死祭,平常就不怎么來往了。至于良宴和她的矛盾,她知道源頭一直在金燭身上。良宴這個人很奇怪,自己可以百無禁忌,卻要求她像一個朝圣者。他在感情上有潔癖,不能接受她曾經喜歡過別的男人。南欽不懂,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嚴重,她解釋過很多次,他卻一次比一次咄咄逼人。后來她干脆放棄了,每次爭執都像在打她耳光,她不能再接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如果疥瘡終究要潰爛,那就讓它爛個徹底,她的婚姻只剩走一步看一步了。 金燭從臺階下上來,從容的樣子并不像遭受過挫折。生意人生來就有兩副面孔,公眾場合永遠得體大方。 南欽想得出神,雅言順著她的視線往下張望,輕聲問:“二嫂在看什么?”見了金燭的身影又長長哦了聲,“聽說他們已經離婚了?” 南欽點點頭,“我事先也不知情,今早良宴告訴我我才知道?!彼龂@了口氣,“為什么要離婚呢?如果我父親還在,一說離婚非打斷南葭兩根骨頭不可?!?/br> 雅言倒看得很開,“夫妻間講究緣分,緣盡了,如果鬧得不那么難看,離了婚還可以做朋友的?!?/br> 在婚禮上談離婚似乎不太好,南欽立刻打住了,抱歉地沖德音笑笑。德音受的是西式教育,并不在乎這些忌諱,只是頭上那朵珠花總戴不好,這讓她有點著急。南欽過去幫忙,雅言在窗口接替她。這里剛固定好發夾,那邊嚷著新郎的花車來了。 新娘子扭捏起來,鑲了碎鉆的婚紗兩側因為緊張被揉得發皺。南欽取笑她,“對付得了雄兵百萬,卻對付不了一個姜尙謙?!?/br> 德音抿嘴一笑,“咱們半斤對八兩,誰也別笑話誰?!?/br> 新郎駕到,婚宴也就可以開始了。新娘由儐相簇擁著進禮堂,南欽便找個位置坐下來觀禮。原本嫁女兒,女方應該過男方指定的教堂行禮,只是因為馮家太過強勢,姜家又講究和為貴,到最后協商決定兩邊設宴,先在女方這里辦一場西式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