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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婉,這院子里真正關心我的人沒幾個,還好上天把你送給了我,你千萬別騙我?!?/br> “阿婉,母親曾說要一直陪著我的,可她終是走了。你能不能答應我,陪在我身邊,永遠不要離開?!?/br> 那一刻,我差點脫口而出,錯了,都錯了。那些所謂的巧合,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罷了。你不知的,為了相遇,我足足準備了好幾月。 可是,我不能說。 “好,我陪你,只要你不厭了我,我定是陪著你的?!?/br> 他笑著說好,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我臉上笑著,心里悶悶的。 江銘在我之前已經娶了六房妻妾。我本以為自己會如他曾娶的那群妻妾般,嘗嘗是見不得他一面的。卻不曾料到,如此忙碌的他竟會刻意抽出時間陪我。 說不感動是假的,雖然我并不愛他。 他本是知道我愛玩兒的性子,怕我悶,便托人尋了只渾身雪白的小狗給我養著。我看那小狗可愛得緊就收下了,雪白雪白的小家伙,渾身又柔順又暖和的毛,抱起來舒服極了。 后來,他到我房里來歇息時,我常顧著和小狗玩鬧,忽略了他。他故作生氣地說要叫人將狗兒送了去。 我笑話,“這么大個人,還吃狗兒的醋?!?/br> 他卻不以為恥地得意到:“那是,我的阿婉,心里惦著的自然該是我?!?/br> “是是是,我只惦著你,好不好。你可滿意了?” 我的阿婉,我的阿婉。我在心底里默默咀嚼江銘說的話,竟不知是什么味道。 小時候的我很是任性,不喜讀書,一天只想著如何玩鬧,各處撒野。 爹爹也就罷了,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愿學就放任我去了??赡镉H本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字詞自然是通曉的,她委實受不得自己的女兒目不識丁,便親自教導我識字。 因我嗜好甜食,便常常用那糕點引誘我來,一來二去,字雖是識得了,寫在紙上卻是慘不忍睹。娘親也算是使盡了辦法,可我的字仍是不見起色。折騰到后來,娘親也都放棄了。 那時,我與江銘相識也有了段時日。他送我歸家時,遞了我一封信,回到家中,我將信拆了開來。信上題了一首詩,辛棄疾的。雖是看得懂,但就我那狗爬字,委實是沒臉回信給他。 于是,第二天,我只好尋了他去。同他言道:“阿銘,我兒時莫約是皮了點,你若是想告訴我什么,便直接對我說了罷,別再寫什么字詞了,我,我是沒法兒回了你的?!闭f罷,那熱氣直從脖頸燒到了耳朵尖。整個人怕是都成了個“紅人”。 聽我說完,江銘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提步上了前來,一把將正埋頭害臊的我攬在懷里,低頭湊到我通紅的耳朵邊兒,熱乎乎的,癢酥酥的,像有爪子在心上撓:“委實是我的不是,竟沒想到阿婉這般調皮,本想著伯母出自書香門第,卻沒料到?!闭f著又笑了開來。 我暗地里使勁掐了他一把。 他告饒:“得得得,我不笑總行了罷。你為何不向人問了去,如此直白地告予我,就不怕我嫌了你?” “你敢嫌我!”我裝怒瞪他。 “自是不敢?!?/br> 微微挑眉,“你寫予我的,那自是我的東西,就算我識不得,也萬不能讓別人看了去?!?/br> 他把下巴輕輕擱在我頭上,“想不到阿婉這么緊張我,我好生歡喜?!?/br> “你就美吧?!?/br> 后來,他抱著我,給我念。他說,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再后來,我嫁了江銘。 平日里,江銘得了閑,便攜我去書房,手把手地教我寫字。 我攥著筆,他的手裹著我的手。我被他牢牢圈在懷里,攬在我腰上的手泛著熱氣。 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我微微有些走神。 回過神來,他已經帶著我寫了兩個字——江銘。他的名字。 回身看他,我偏著頭笑道:“這是我的名字?” 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咬牙切齒到:“你莫要說進出江府這么多次,江字都還識不得?!?/br> 我大笑:“識得,識得,就算我自己的名字都識不得,這兩個字也是一定得識得的?!?/br> 有一次,他教我思慕這個詞。我打趣到:“思慕,思慕,江銘思慕林婉。我們以后的孩子就叫江思婉好不好?” 他笑著說好,“思婉定是個如你這般聰穎的小美人?!?/br> 我嗤到:“那如果我懷的是個小子呢?!?/br> “小子又怎么了,他母親給他取的名字他還能嫌了不成。再說,難道你就只給我生一個孩子?” 我撅嘴,朝他哼了一聲。 他低頭,直視著我的眼睛,像是要望進我心底里去,輕吻在我撅起的唇上:“阿婉,給我生一堆孩子好不好,我只要你生的孩子?!?/br> 說著,筆也丟了,就在書房里鬧了開來。 他一直說要教我寫字,可到了最后,我的字還是沒什么長進。 ☆、原委 一切都貌似很平靜,平靜得讓我忘了半年前,那走投無路的絕望。 那時,明叔告訴我弟弟給人抓了的時候,我是不信的。在學校安份念書的弟弟,怎可能給人抓了去。莫約是明叔弄錯了人。 可當人指名道姓地找上門來的時候,我的心咯噔一下,這事兒壞了。 那人領著我穿過幾條繁華的街巷,拐進了一個大紅雕漆的門戶。 趙府。 怎么是他?! 我心里暗自發苦。 那在府里的人叫趙信。因為鑲了顆金門牙,大伙管他叫他趙金牙。阮家鼎盛時,他不過阮家的一只看門犬,戰爭爆發后,阮家一沒落,他就立馬賣了阮晉安,攀上了城西的洛家。這種背信棄義的事,自是為人唾棄,背地里大家都管他叫趙扒皮。 還沒進到前廳,趙金牙就瞧見我了,笑咪咪地迎出來:“喲,這不是林小姐嗎?!?/br> 我裝作鎮定地看著他:“趙先生,我弟弟呢?” “林小公子自是叫人伺候得好好的,不過?” “趙先生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br> “林小姐果然爽快。小公子在學校犯了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想必小姐也是知道的,蘇城洛家的權勢。我呢,剛巧是在洛東家手下做事,可是小公子得罪可是洛東家的侄兒?,F在肯只把人先扣著,沒動什么手腳,還是因為咱洛東家大度,聽說林小公子是林善人的獨子才沒為難?!?/br> “那我該怎么做,我們林家就剩這么個獨苗了,趙先生可定得幫幫忙。我手頭還有點余錢,有什么該打點的,還請勞煩趙先生幫著打點打點?!?/br> “林小姐這么說可就折煞我了不是。其實這事小姐也不必心急,林公子現在還是安安全全的??梢@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