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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多利落的一個人,這幾天在公司見著瘦了一大圈。對了,以諾呢,怎么不見他?” 安楨只是笑著不說話,心里總象是有團火在燒。 晚上的時候,程暉過來看她時,她父母正好都不在,諾大的病房中只有安楨一個人,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對面的白墻,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人走進來,蒼白脆弱的象一抹游魂一樣。 程暉忍不住嘆息,她這種恍惚的神情和以諾如出一轍。 “小簡,好點沒?!背虝煱咽值臇|西放到床頭。 安楨似乎被他的聲音從另外的世界拽回來,見是他,眼睛一亮,眼光繞過他向外望去,走廊上人來人往,門前卻空無一人,安楨眼里的光茫眼見得黯淡下來。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病了以諾也絕對不會這樣失禮,而現在,安楨不禁諷刺的一笑,也許現在自己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他沒來?”安楨暗啞的問道。 程暉覺得為難,這次來真不是一個好差事,可是看著老友那黯然的臉,他卻不忍拒絕。沉默了一下也只好開口:“小簡,以諾讓我把這些東西拿給你?!?/br> 安楨伸出手打開他放在床頭的袋子,裝著的都是她放在以諾那的東西,她落在那的衣服,她的幾本參考書、她的小游戲機、她放在他床頭的像框。 安楨的手指輕撫著那個粉紅的小像框,像框里她神采飛揚,笑臉如花。 程暉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手,忍不住又道:“小簡,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倆怎么了,前一陣不是還好好的嗎。以諾這幾天也失魂落魄的,問什么也不說?!背虝熆戳艘幌掳矘E的神色,試探的問道:“是不是他要給他mama捐腎你不同意呀,今天他到公司請假我才知道的,不過以諾的個性沉穩,他既然決定了,就一定是已經深思熟慮過了,你就體諒他一下,手術費的事,我們也都會幫他想辦法的,你也別和他急?!?/br> 安楨不知道程暉是怎么走的,只覺得心里一陣冷一陣熱的翻滾,原來是這樣。 mama回到病房時,看見安楨正試圖下床來,不禁嚇一跳,忙扶住她:“安楨,你要干什么,這吊瓶還沒打完呢,是不是要上廁所還是哪不舒服?!?/br> 安楨輕輕一笑:“mama,我很好?!?/br> 那笑容輕淡卻堅決,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似的,mama不禁一愣。 “沒事還不趕緊躺下,這都幾點了,你還要去哪?” 安楨想了一下,順從的回床上,安靜的躺好,臉上一直掛著那抹笑容,輕聲道:“mama,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了?!?/br> 第22章 無怨 有時侯有時侯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侯 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侯 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 待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常流 ——林夕 如果往事可以重來的話,安楨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去找以諾,少年時的勇氣總是可感可嘆。聽了程暉的話以后,心中的那團火就愈燒愈旺,安楨不知道想要和以諾說什么,心中不是沒有怨懟的,但生起的那抹希望卻越來越亮,她什么都不計較,她要在他身旁。 只要,只要那愛是真的。 雖然心急得象在火上煎烤,但安楨再見到以諾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安楨的燒終于退了,醫生也允許了回家休養,趁mama忙著收拾辦理出院手續時,安楨終于找機會跑了出來。她所在的病房在二樓,而何mama的病房在四樓,躺得久了,安楨還是有點暈,扶著樓梯慢慢的往上走。邊走還想著,正是探視時間,以諾應該在病房。 剛走上了幾階三樓的臺階,就覺得有人看著她,抬頭看時,以諾正站在三樓的拐角上,手里拿著幾張單子,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不過幾天不見,以諾就象變了一個人,本來就欣長的身材愈發顯得清瘦,鬢發衣衫雖然還是一貫的整潔,只是整個人象是幾天都沒休息過一樣說不出的疲倦。 安楨不禁心酸:原來在愛里受苦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目光落在他包裹著紗布的手上,安楨輕輕問道:“怎么了以諾,你的手怎么傷了?” 以諾還是沉默不語,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色冰冷、目光晦澀。 只是隔著幾個臺階,卻仿佛咫尺天涯,燈火闌珊。 安楨不由低下頭,似乎在仔細斟酌不知應該怎么開口。 樓梯上不斷有人走過,看著分立樓梯兩端沉默的兩個人都不免詫異的走過??墒莻z人都無心理會。 “以諾,”安楨終于緩緩的開口了:“你知道嗎?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一個人聽到的看到的都做不得準的。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是假的?!彼穆曇舻蛦?,仿佛每個字都說得那么困難:“不管你原來愛過誰,不管你為什么會喜歡我,我是不會離開的。你說我死纏爛打也好,不知羞恥也好,就算你真的不愛我……”安楨突然有一陣巨咳,咳得全身都抖成一團,忙抓住樓梯扶手。 以諾踉蹌了一下,似要奔下去扶住她,但終于忍住了。 安楨突然笑了:“可是我愛你呀,這次換我來追你,我們就扯平了吧?!彼敲纯桃廨p松的粉飾太平,仿佛他們之間什么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 以諾一顆心痛得已經麻木似的,四天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撐過來的,閉上眼睛仿佛周圍都是她的氣息,甚至象是聽到她吵嚷著叫他名字的聲音,可是睜開眼,天高云淡,一切不過是虛無。每天晚上他都想快些入睡,也許她會入夢來,可是輾轉反側,終夜難眠,眼見著天色一點點泛青變亮,心里都清晰的想著:沒有她的一天又來了。母親也問過他幾次,安楨這幾天怎么沒來,他怕母親多心也只好笑著回答:她出差了。 其實他知道她病了,也忍不住偷偷的到病房門前看她,她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蒼白弱小,幾個碩大的吊瓶掛在床頭,她的父母圍在床前憂心重重,以諾只靜靜的退開了。 他讓程暉把她的東西送還給她,雖然那樣的不舍,雖然曾緊擁著她的衣服想汲取她的一絲氣息,對著相框里歡笑的她枯坐到天明,可是就算再不舍得也不會再擁有了,愛情也不過是一場高燒吧,等燒退了病好了,她也就會把他淡忘吧。 他沒想到她還會來找她,看到她時他就楞在樓梯口,不過幾階臺階,可她似乎走得很吃力,她瘦了一大圈,原來有點嬰兒肥的可愛的小臉尖削起來,原本合身的棉衣似乎也顯得松散。以諾不知為何腦里閃過一句話: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見他許久不語,安楨終于抬起頭來,努力向他露出一個微笑:“以諾,你是趕不走我的?!蹦锹曇糨p而堅定。 “安楨,”以諾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雖然那聲音聽起來那么苦澀:“你這又是何苦,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會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