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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現在葉府當中,自然是葉家人最有嫌疑。 一時間,朝廷中對葉閣老的質疑之聲大盛,言官們紛紛上書彈劾葉家門風不正,葉閣老連齊家都做不到,又何談治國平天下?何堪內閣首輔之職?何為文官清流之首?葉閣老頓時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就連皇上都對他漸漸失望,要求他盡早就那四具尸體給出一個交代。 而這一切,全都是姬淵所引起的,他讓曲小姐擺了那場對臺戲,才會把葉府的陰私公之于眾。 墨紫幽知道,縱然門風再嚴謹的家族,也難免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陰私之事。越是枝繁葉茂,越是難免藏著暗蠹,故而一個鼎盛之家的腐朽往往從內里開始。但無論葉家人私下里做了什么,都不能代表著葉閣老不是一個好官。 若是姬淵只是想為葉家一正門風,此事完全可以暗地里透露給葉閣老,讓葉閣老自己去調查處置??杉Y偏偏要鬧得如此滿城風雨,這分明就是針對葉閣老而來。 到底為什么? 到底她要不要救他? 墨紫幽握住紫竹簫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陣陣收緊,終究是咬牙將紫竹簫拔出腰間,執簫于唇,一路退到巷子深處,緩緩吹奏起一段孤獨又不甘的曲調——。 滄冷凄清的簫聲回蕩在整個秦王、府上空,在秦王、府高墻之下的陰影中,忽然有一道黑影在這簫聲響起的同時猛然一怔。那黑影轉頭四顧,開始四處尋找簫聲傳來的方向。在辯明方向之后,他回頭看了秦王、府的高墻一眼,咬了咬牙,轉身向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墨紫幽執著紫竹簫邊吹奏著那孤獨不甘的曲調,邊回身疾走,她的眼中微有濕意和火光,那火光灼熱得如同前世幽司鐵獄里最后那場焚盡一切的大火。 她知道姬淵一定會追來。不為什么,她就是知道?!?。。。。?!?/br> 她一路急急向著巷子深處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遠,簫聲也因為她腳步的顛簸而變得斷斷續續。 這巷子幽深縱橫,在這夜晚的寂靜之中,腳步聲較平常更易察覺,她聽見身后巷子里傳來的隱隱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她知道以她的速度無論如何都跑不過姬淵。 她停下了吹奏,飛快地跑向左邊出現的一條橫巷之中,又執簫于唇吹了一段。然后,她又迅速退出那條左巷,往右邊的巷子里去,她知道以習武之人的耳力,單憑她方才吹的那一小段,一定能讓姬淵被引向左邊。 她往右邊巷子的深處走了許久,這些巷子縱橫穿插,四通八達,她又再拐進另一條巷子當中,算了算時間,再吹一段。然后,她再退出那條巷子,往相反的方向去。如此這般施為幾次之后,她發現自己已經離秦王、府很遠,姬淵也被她引離秦王、府很遠。 她想,姬淵這般聰明,應當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會再去秦王、府涉險。 她終于不再吹奏,將自己隱入暗處稍作休息,才略略放松下來,卻聽見有急急的腳步聲已經追到。 “是誰!”她聽見姬淵在問,“是誰在吹!” 她在一瞬間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一下。她聽見姬淵的腳步聲在四處亂走,他不停在問,“到底是誰!出來!” 她終究是不發一聲,只是默默地將自己藏在幽深之處的陰影里。 她救他,并非因為她諒解他,只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一生無論姬淵做了什么惡事,她可以厭惡他,可以鄙夷他,可以不跟他相認,但只怕絕對沒辦法看著他去死。 上次如此,此次依舊如此。 姬淵,終究是她心頭的磨滅不去的刻印,那刻印是她前世最真實,最美好,最無法忘記的記憶。 她想這是命中注定的,他們前世攜手共死,所以今生彼此之間難以放下。 老天爺注定要讓她在今夜救他。 姬淵的腳步聲在巷子里四處走動了許久,曾有幾次,他接近了她的藏身之處,但終究沒有發現她。 “你到底是誰!” 最后,她聽見他在喊,他那一向清冽如冷泉一般的嗓音已經因為呼喚她而微微沙啞。她微微咬住下唇,在陰影里一動不動地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 四周安靜了許久,久到墨紫幽確定姬淵不會再回來了,她才緩緩從藏身之處出來。悄悄擇了一條與姬淵腳步聲離去方向相反的小道,繞回去找馬車。 飛螢正一臉焦急地等在馬車邊,看見她回來便急急道,“小姐,你到底去哪了?” 墨紫幽輕輕搖頭。 “我方才似乎聽見小姐的簫聲了?”飛螢又問,“吹的好像是那個姬瘋子喜歡彈的曲子?” “你聽錯了?!蹦嫌奶ь^看了一眼夜空,只淡淡道,“回去吧?!?/br> “是么?”飛螢皺了皺眉,就見墨紫幽把手遞給她,她趕緊扶著墨紫幽上車。 馬車在夜色中按照原本的路線駛向墨紫幽的鋪子,仿佛剛剛墨紫幽的離去,不過是這段路上稍稍偏離又回歸原路的微不足道的插曲。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了半天才知道鎖文的原因,原來“秦王、府”這個詞出現超過三個。。。OTZ。。。為啥秦王、府會是敏感詞? 【注1】:宋代無名氏所作 第71章 那夜,孤獨又不甘的曲調一直糾纏在墨紫幽的夢里, 在夢中她聽見姬淵在琴聲中不停在問, “你到底是誰!” 因這一夜夢魘, 第二日一早, 墨紫幽醒來時便覺得頭疼欲裂, 只是還未等她喚人來伺候梳洗, 便聽見陣陣琴聲入耳——。 她微微一怔,還未梳洗穿戴,便披衣直接走出屋去, 站在院子里往梨園方向望?;噬腺n給姬淵的梨園離她這里也極近。只是,她站東小院中,仍然看不到梨園的屋脊。但的曲調,卻是聲聲清晰入耳,徘徊不絕。 “小姐起來了?”飛螢走到她身邊問,“奴婢服侍你梳洗吧?” 墨紫幽靜靜望著梨園的方向沉默不語,飛螢也向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撇嘴道, “這個姬瘋子彈這曲子彈了一整個晚上,是不是吵得小姐沒睡好?” “他彈了一整夜?”墨紫幽轉頭看飛螢。 “是啊,”飛螢點點頭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