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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幽笑了一下,應該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昨日,當知道她與蘇雪君長得極其相似,而楚烈又刻意讓她把凌波舞練得同蘇雪君一模一樣時, 她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時。但那種可能一旦被證實,那她前世一生就成了一場笑話。 但她仍要去證實,她寧可清醒而痛苦地活著,也不想自欺欺人。 果然,事實證明了她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br> 難怪正月初八那日,楚卓然看見她寫在素紈上的字跡時,會有那樣的神情,又再三詢問試探她的字師從于誰。換成是她,若是見到一個長得像極了自己死去的未婚妻的女子,而這女子連字跡都與自己的未婚妻一模一樣,怕是會不寒而栗。 她又把木盒里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散放在長案上,蘇雪君寫過的詩詞,蘇雪君繪過的丹青,蘇雪君繡過的絲絹,還有蘇雪君用過的曲譜。一樣,兩樣……她拿東西的手漸漸因憤怒而開始微微顫抖。 這些東西,每一樣她都極為熟悉,因為前世,她用的字帖就是蘇雪君所寫,她臨摹的丹青就是蘇雪君所繪,她繡花的花樣就是蘇雪君所用,就連她前世學箏時用的就是這本舊曲譜。 最后,她在木盒最底下看見一物,那是半把紫檀木梳。她伸手拿起來,攤在掌心細細看梳子上鴛鴦戲水的雕紋。 “小姐,這梳子是壞了么?怎么只有一半?”飛螢好奇地問。 “這叫鴛鴦梳?!蹦嫌牡卮?,“這鴛鴦梳是一把梳子分成兩半,梳頭時就只能用一半?!?/br> “那一另半呢?”飛螢又問。 墨紫幽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另一半贈予心儀之人,只有兩人終成眷屬,一起對鏡挽發時這鴛鴦梳才算是有了結果?!?/br> 這半把鴛鴦梳上的每一道雕飾漆痕她都極為熟悉,前世楚烈封她為“幽妃”后曾送給她一把一模一樣的鴛鴦梳。那時他將鴛鴦梳的一半交到她手上,另一半留給了自己,他對她說,這鴛鴦梳若是分開就只是梳子,可因了他們二人在一起,這鴛鴦梳就不僅僅是梳子了,而是他們之間的見證。 曾經的甜言蜜語,原來只是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騙局?!?。。。。?!?/br> 他曾贊她貌若天仙,曾夸她舞姿絕妙,曾道她箏意風流,曾為她對鏡描眉,妝點黃花。原來那女子都不是她,而是蘇雪君。 前世初初相遇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他謊言的開端,他對她那濃烈又熾熱得可怕的情感,不過是他滿足自己的虛幻,他對她那束縛一般的執著,不過是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癡迷。 一切,都只因她長得像蘇雪君! 只是,于楚烈而言,她長得像蘇雪君仍然不夠,他希望她再像一些,更像一些,最好是一模一樣。于是,他便請了人來著意調、教她,改變她的穿衣打扮,談吐舉止,教她跳凌波舞,教她彈秦箏,教她習簪花小楷,要求她在這些事上不得有一絲偏差不足,否則他便覺得不滿。 她原以為那一切都是他的喜好,為了討他歡心,她拼命逼著自己沒日沒夜地按著他的要求去學去練,終于把自己變成了他想要的樣子。卻原來那是蘇雪君的樣子,又或者說蘇雪君的一切就是他楚烈的喜好! 她猛地將手中的半把鴛鴦梳擲了出去,梳子一下砸中窗邊高幾上擺放著的養著碗蓮的青花瓷山水紋小缸。青花瓷缸頓時從高幾上落下,砰地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缸里的水和泥流了一地,里面那兩截已發芽長出綠葉的藕根可憐兮兮地躺在瓷片上。 “呀!”飛螢一臉心痛地跑過去撿,“好不容易才養出葉子了,太可惜了?!?/br> 墨紫幽靜靜地注視著那兩截被飛螢撿在手中的碗蓮藕根,緩緩道,“沒什么好可惜的,芙蓉這樣的風骨之物,由人養在小缸中任由擺弄,本就是一種褻瀆?!薄?。。。。?!?/br> 前世的她,就如這碗蓮一般,是楚烈手中隨意擺弄的盆栽,他扭曲了她的枝干,折斷了她令他不滿的枝椏,剪掉了她自我生長的綠葉,最后把她改變成他最滿意的樣子。把她變成另一個蘇雪君。 而她懵懵懂懂,毫無察覺,一心沉醉在他的謊言中,還以為自己尋得了一生的摯愛,若非最后他們因了那個流掉的孩子決裂,她大概到死都會一直深愛著他,并相信著他同樣深愛著自己。 卻原來一切都是謊言,她前世曾深深相信并為之付出一切的愛情,都不過是楚烈為了自我滿足而精心設計的騙局。 他的迷戀,他的執著,他的愛情,從來都不是給她的,她不過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飛螢看看神色冰冷的墨紫幽,又看看手里的兩截藕根,不太懂她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是不想養了?” “扔出去?!蹦嫌睦淅涞?。 飛螢心疼地扁了扁嘴,但什么也不敢再說,只能捧著那兩截藕根出去了?!?。。。。?!?/br> 墨紫幽又打開了那封信,將信紙抽了出來,信上詳細訂載了關于蘇雪君的生平事跡,她童年時的趣事,少年時的風光,還有她那眾多的傾慕者。那些人里自然有云王楚卓然,還有寧國公府的二公子蕭朔之。 難怪蕭朔之一見到她就如此迷戀,要死要活地非要娶她。墨紫幽微微苦笑,又接著往下看,她想知道,楚烈與蘇雪君之間到底有著何種的糾葛,能讓他這般執著癡迷于那個女子。 可她看著看著,卻是漸漸皺起了眉頭,那信上說,楚烈與蘇雪君幾無來往,最多不過是因蘇雪君是蘇皇后侄女,楚玄表姐而偶爾碰上幾面,但楚烈待蘇雪君卻是一直態度極淡,從未有過任何熱切的表現,也未聽聞有楚烈傾心于蘇雪君之說。 這怎么可能?楚烈前世費盡心思將她完全改變成蘇雪君的樣子,若非癡迷于蘇雪君,又緣何執著于此? 墨紫幽怔楞了片刻,忽然就明白了。在明白的瞬間,她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笑得不可抑制,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著,驚得銀衣跑進來看她。她邊笑邊擺擺手讓她出去,卻仍是控制不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只因楚烈實在可笑!【。。。。?!?/br> 他明明那般癡迷于蘇雪君,癡迷到逼著她把自己改變成了另一個蘇雪君來解慰他對蘇雪君求而不得的遺憾??蛇@世上,除了她竟無一人知曉他對蘇雪君擁有那樣狂熱到變態的感情。 若非她重生一世,若非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