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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她的一個謊言,在樓下生滿荊棘的薔薇花叢里找尋了整個夜晚。 動搖僅僅只是一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剎,剎那過后,她的心再次豎起層層防備,將所有曾有過劣跡的人嚴防死守在外。 “放手!”她低聲喝道,聲音里帶了威嚴。 傅沛令在她終于帶了感情的嚴厲注視下,松開了一絲她的手腕,而就在他想要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個黑影沖到他面前給了他結實一拳。 “你他媽聽不見嗎?!她叫你放手!” 傅沛令摔在和病床尾端相對的矮茶幾上,玻璃茶具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瘦削高挑的銀發青年如同一只被侵犯了地盤的猛獸那樣,滿臉兇狠地拉起倒下的傅沛令,再次狠狠一拳砸了上去?;剡^神來的傅沛令同樣暴怒,毫不示弱地攥起拳頭回擊。 李陽洲和林淮面面相覷,不知該趁機離開還是分開毆打在一起的兩人,幾秒后,林淮朝傅沛令走了過去,李陽洲跟著朝時守桐走了過去。 暴怒失控的兩名成年男人可以發揮出比平時更甚數倍的力量,即使有了林淮和李陽洲的加入,場面也沒有好轉多少。 病房里連番發出茶幾椅角劃過地面、玻璃碎裂、拳頭擊打在身體上的噪音,以及風箱般急促刺耳的呼吸聲,薄熒氣得渾身顫抖,無法忍耐地怒聲道:“傅沛令、時守桐!都給我住手!” 兩人都聽到了她的聲音,時守桐一頓,揮出的拳頭在半空中頓住了,旋即他就被沒有收手的傅沛令給打到了地上。 下一秒,林淮和李陽洲趁此機會架住了兩人,將情緒激動的傅沛令和時守桐拉到了病房的對角上。 248.第 248 章 “你們放下自己的事跑來這里,難道就是特意來給我難堪的嗎?”薄熒克制著自己的怒意, 嚴厲的目光從陰沉著臉用大拇指抹去唇上血液的傅沛令, 一路掃到傅沛令的對角線, 一雙眼睛旁若無人地牢牢盯在她身上時守桐身上。 要想完全屏蔽一個星途似錦的當紅\歌手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管薄熒愿不愿意,她都能從不同的渠道聽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樣子。 他遠比電視和畫報里來的消瘦,薄熒和他分開的時候他還是對于上鏡來說剛剛好的身材,而現在,時守桐一米八七的個子,看起來卻連六十公斤都不到。 薄熒的目光在他身上極其短暫地頓了頓, 接著就移向李陽洲:“鄔經紀人什么時候來?” “我問問?!崩铌栔薅挷徽f, 當著眾人就拿出電話打出去了。 在李陽洲用家鄉話催促鄔貴河快點開車過來的時候,薄熒看向時守桐,平靜地說:“回去吧, 湯俊該著急了?!?/br> 時守桐笑了笑,右臉頰的梨渦淺到幾乎無法看出, 盛在其中的不是陽光,而是一抹苦澀。 “我之后沒有行程, 沒關系?!彼f。 “你聽不懂她在讓你滾嗎?”傅沛令陰冷地笑道。 “要說聽不懂人話,你的程度比我更嚴重?!睍r守桐抬起眼,凌厲的目光不甘示弱地射向傅沛令。 “你還是先確認了自己頭上有沒有綠帽再說話吧?!痹谌缭缚匆姇r守桐變了臉色后,傅沛令又冷笑著看向薄熒:“說起來, 現在你和程遐到底是什么關系?情人?還是又一個護花使者?” 薄熒面不改色:“這和你沒有關系?!?/br> “當然有關系了, 我說過, 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备蹬媪钅抗怅廁v地看著薄熒:“是情人,他總會有厭煩你的一天;是護花使者,他也總會遵照家族的意愿成婚,你真的奢望他會護你一輩子嗎?” 薄熒剛要開口,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就隨著開門的聲音一起響了起來: “那么,是未婚妻呢?” 程遐穩步走了進來,帶著一句無異于平地驚雷的話語。 李陽洲目瞪口呆地看著忽然出現的程遐,耳邊的手機不知不覺滑到了下頜,鄔貴河的大嗓門從聽筒里隱隱約約地傳出,而李陽洲渾然不覺,另一邊,聽到程遐公開宣言的林淮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傅沛令看著程遐走到薄熒身邊,神色更加陰郁可怕,時守桐的臉色驟然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盯著薄熒,垂在腿邊的雙手不知不覺中緊緊攥了起來,他希望聽到薄熒否認,哪怕只是一個表露抗拒的眼神,然而,沒有。 她的眼中只是閃過一抹意外,隨即便寧靜地對程遐揚起微笑。 就像千百次對他做的那樣。 分開的三個月里,每當時守桐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麻木時,她的名字就會不經意闖入他的生活,融化他已經凍結的內心。 他曾以為在扁舟臺撞見程遐從薄熒家中走出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人生最痛的時刻,后來他才明白,萬箭穿心,不止于此。 真正的痛,是在分手后開始,是半夜醒來,模模糊糊為旁邊提被單,卻發現旁邊空無一人時;是習慣性買了抹茶味奶茶和雙人份甜點,卻發現無人可以分享時;是看著手機發呆一晚,既找不到撥出的理由,也等不來期盼的來電時。痛是持續的、連綿的、不僅沒有隨著時間消退,反而成為心臟上一個久治不愈的痂,每天都有無數個理由重新撕裂,流出其中guntang的、洶涌的心頭血。 疼痛讓他清醒,讓他注意到了從前不曾注意到的現實。 讓他的心在無數個夜里燃成灰燼的現實。 “傷得嚴重嗎?”程遐皺著眉,低頭看著薄熒,他的神色雖然一如既往地冷,但是視線卻格外專注,仿佛映入眼簾的只有薄熒一人。 昨天晚上薄熒和他通話時,才聽到他說三天后才會回上京,而不過一天時間,他就站到了她的面前,身姿頎長、容貌俊美的黑發青年穿著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手肘處有輕微褶皺,他冷峻的眉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種種跡象表明,程遐臨時結束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上京—— 在她可能會需要他的時候,第一時刻來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一些擦傷?!北尚Φ?。 “那就好?!背体谖⑽Ⅻc頭,抬起眼來重新看向目光陰沉、沒有說話的傅沛令:“我們是正當的戀人關系,未來還可能是夫妻關系,我的確打算護她一輩子——無論她最后是否接受我的戒指,我都會盡我所能,給她一個無憂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