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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梁平從酒店房間里的沙發上騰地站了起來, 怒不可遏地在咖啡桌旁來回走動。 程娟皺著眉頭, 拿過梁平的手機,看著他和光影工作室的私信記錄,私信記錄的最開端是光影工作室發來的數張照片,一半拍的是是薄熒低頭匆匆步行離開,剩下一半拍的是程遐不慌不忙地走出,坐上一輛黑色轎車離開, 兩人的照片背景都是同一個地方, 貝爾蒙多大酒店金碧輝煌的招牌在照片里醒目非常,透過酒店玻璃大門里還能夠看見一排掛鐘,超清晰的相片放大后, 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上面顯示的當日時間。 雖然沒有拍到同框,但這已經是近乎同框的實錘了。 繼地震后一同被被救、紅毯時的英雄救美之后, 沒有人會相信這兩人真的是碰巧住在了同一間酒店。 “今天下午他拍到的東西呢?”程娟問。 “給了我幾張廢圖,說沒有拍到?!绷浩嚼湫σ宦?。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還能為什么, ”梁平臉上嘲諷和憎惡神色更甚:“不是為了拿去換名聲就是為了換錢,他一張張地敲詐不是比打包賣給我們要劃算得多?” 程娟臉色凝重地不說話了。 “給他吧?!痹跐M室沉重的沉默中,薄熒的聲音輕若羽毛地響起。 所有人都下意識朝她看去,薄熒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 纖薄的背脊淺淺地陷在沙發里, 從回到酒店房間后她就一直以同一個姿勢坐在那里, 好像很疲憊似的,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有。盡管她素面朝天,卻依然璀璨得像個發光體,僅僅是散落著黑發輕輕靠在沙發上的樣子,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去把照片買回來?!北沙领o而決然地說。 “你瘋了!”梁平怒視著他:“他開了一個天價!” “你才是為錢瘋了?!北刹粸樗鶆?,從沙發上平靜地抬起眼:“照片一旦被楊澤重發布,我就會被貼上劈腿、騙子、水性楊花、攀龍附鳳的標簽。不論在這之后我拿回多少座最佳女主角獎,都洗不清我身上的污泥。他們或許還是會贊嘆我的容貌和演技,但卻絕不會再喜歡我了?!?/br> 這是薄熒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發生的事。 “我拿到楊澤重的電話號碼了!”伍蕙從另一個房間里匆匆走出。 “給我?!绷浩搅⒓醋吡诉^去。 過了快半小時,梁平才打完電話,從另一個房間里沉著臉走出:“我講到四千萬了,還有今天他果然拍到了東西,我提出兩千萬去買,他說考慮一下?!?/br> “你真的要兩千萬去買?”程娟問。 “先哄著對方把和程遐的這幾張照片買回來再說,和戚容的還可以說是母女吵架,不是什么大事?!绷浩皆捯粑绰?,薄熒就說:“不,你一定要說服楊澤重把今天拍到的賣給你?!?/br> 梁平深呼一口氣,一臉克制的怒意,他如同一只憤怒的無頭蒼蠅,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半晌后,他猛地站住,對薄熒怒目而視:“你還有什么不能被人逮到把柄的黑料,一次性告訴我?!?/br> 他的目光表示他已經明白薄熒和戚容之間不單單是母女吵架那樣簡單,楊澤重拍到的吵架照片有超出他想象的黑色能量。 薄熒仰起頭,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露出一個自嘲又疲憊的微笑:“……太多了?!?/br> “再多你也要告訴我!”梁平憤怒的聲音響徹在酒店房間里:“你不能每次都是等出事了再告訴我!” “我累了?!北煞路痫L一吹就倒的紙片,輕飄飄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套房的臥室走去,她單薄的背影里透著孤獨和蕭瑟:“不論花多少錢,那些照片一定要買回來?!?/br> 關上門后,薄熒靠著門慢慢滑座下來,一動不動。 她很累,應該說,她一直很累。戚容的話像是即將壓垮駱駝的那幾根稻草,將她推到了崩潰邊緣。 但是她不能崩潰。 她知道那只是戚容氣急時的口不擇言,戚容只是太擔心孟上秋了,他們有幾十年的感情了,不像她,真正的接觸只有那么幾年,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 她在心里不斷對自己重復,心里的悲涼和無力卻沒有絲毫減輕。 有什么過不去的呢?再怎么傷心也無濟于事,所以要把傷心全部壓下來。因為這是不好的情緒,因為這是無用的情緒,太陽會在第二天照常升起,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把這些沒用的情緒從心口上剜出來,扔出去,或者把它們深深地摁下去,挖心房上其他地方的血rou來填埋,讓它消失,讓它滾開——她還要集中精力應對接下來的工作,拍戲、平面拍攝、無處不在的攝像機和話筒——她不能倒下,她還有那么多喜愛她的人對她翹首以盼——她不能倒下。 “你和程遐的照片已經買回來了?!绷浩角昧饲瞄T,在門外說道。 沒有聽到薄熒回答,外面也就靜了。 “我們走吧,讓小熒自己呆會?!背叹甑穆曇粼陂T外輕輕響了起來。 半晌后,門外傳來一聲關門聲,房間里徹底靜了下來。 薄熒拿起手機,慢慢地看著自己的未關注人微博私信: 甜菜頭小迷妹:“剛剛才看到新聞!孟叔叔怎么樣了?你一定要堅強!” 湯姆杰克蘇:“加油!我們都是你堅實的后盾,不要害怕!” 我的偶像是仙女:“熒寶你為什么這么美[舔屏]” 比特侖蘇都純:“天天看你,再看其他人簡直辣眼睛?!?/br> 我熒喲:“抱抱熒寶,我一直都在?!?/br> 薄熒鎖上手機,扶著墻站了起來,強撐著走到臥室的桌前看起了的劇本。 她不能倒下。 只要還有人在愛著她,她就不會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放在桌旁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了微博的最新新聞推送,薄熒抬眼看了一眼,隨后蒼白的臉色就變成了慘白,熟悉的酒店房間忽然變得陌生,白色的天花板仿佛茫茫的云,腳下沒有踩到地面的實感,薄熒的嘴唇戰栗著,陣陣發黑的視野里前后左右都是混沌的深淵。 程遐回到車里的時候,距離他下車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余善齊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什么也不問地發動了汽車。 黑色的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