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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辦法呢?總不能讓薄熒打著吊瓶上節目吧? 梁平前腳賠著笑掛斷了網綜制作組總PD的電話,后腳就開始在心里抱怨。 他連續不停地接完幾十個電話后終于有了喘口氣的時間,而薄熒的初步檢測結果也出來了,梁平作為此刻在場的和她關系最親近的人,自然被醫生叫到了辦公室: “你知道病人在發低燒嗎?”醫生不冷不熱看向梁平,從他愣住的表情上看,他顯然不知道這一事實,醫生眼里露出一絲鄙夷,避過這個問題的回答繼續說道:“低燒和這次的突然暈倒都是因為過度疲勞引起的。你知道她一天通常的睡眠時間在幾個小時嗎?”醫生看回電腦屏幕上的檢測報告,不咸不淡地問道。 “……零零散散的,加起來大概兩三個小時?!绷浩姜q豫地說。 “我知道這一行特殊,但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薄熒的各項基礎指標都遠低于健康人的標準,作為照顧她的經紀人,今后你要在藝人的身體上多花一些心思了?!贬t生涼涼地看了梁平一眼,梁平毫不懷疑他在心中已經把自己腦補成了一個誓要榨干奴隸最后一滴鮮血的鐵石心腸、喪盡天良的奴隸主。 天可憐見,他才是那個沒有決策權的奴隸好嗎? 他早就勸薄熒不要為了一部電視劇這么死心眼,她一人在宣傳上投的心血就抵得上劇組全部主演了,買下播出的戶海電視臺的領導們倒是樂見其成,可是她自己呢?現在還躺病床上昏迷著,什么也做不成,那些領導們呢?打來一個慰問電話了嗎? 只有薄熒才會這么傻,同組的女二號董行瑤就狡猾多了,別人一聽要上的是大綜藝宣傳,就算是臨時說的,也絕對有時間,一聽說是小綜藝,就算是提前一周預約,那也肯定沒有時間,只有薄熒才會跟著劇組輾轉,老黃牛一樣任勞任怨地跟著宣傳。 跟宣傳是沒有錢拿的,難道梁平愿意看著薄熒做這么多天的免費勞工嗎? 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無奈??! 梁平心里的抱怨已經多得可以寫一篇三千字作文,但是他也沒法和醫生解釋,只能賠笑接了這口黑鍋。 從醫生那里出來后,梁平徑直回了薄熒的單人病房,剛剛打開門,他就嚇得眼睛都快掉出來了,薄熒不知什么時候醒了,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梁平進來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給自己扯輸液的針。 “你瘋了?!快住手!”梁平沖了過去,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地就去拉她的手,他忘了薄熒的手里還拽著輸液針頭,薄熒的力氣再加上他的力氣,針頭跟著他的動作從薄熒的手背上被拉了出來。 梁平這時才察覺到他的錯誤,他的臉色和薄熒一樣慘白,他轉身想要叫外面的護士進來,但是薄熒一把抓住了他。 梁平氣急,口不擇言地剛要責罵出口,第一個字還沒出口就被薄熒可怕的神色給堵在了喉嚨里。 她臉色雪白,嘴唇毫無血色,一雙眼睛卻異常黝黑醒目,恐懼、痛苦、絕望——種種難以言喻的負面感情交織在她水墨色的瞳孔里,梁平的心瞬間就被一股疼痛給用力揪緊了,他的責罵被堵在喉嚨里,重重地落回腹腔,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 “帶我離開——”薄熒喘息著,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如同望著救命稻草一般地望著他,在她白得發青的手背上,一滴鮮紅的血珠從針眼處滾了出來。 梁平明知她應該繼續接受治療,梁平明知聽從她的話是一種愚蠢且不理智的事情,但是在她充滿痛苦的目光下,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說道: “……好?!?/br> 上京市的另一邊,薛洋安剛剛出席完代言品牌的活動,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微博推送的娛樂消息。 “薄熒暈倒了?”他皺著眉問。 經紀人張繼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薛洋安是在問他:“啊……好像是的?!?/br> 薛洋安沉默下來,張繼拿不準他的態度是不是想繼續深究下去,只能試探性地說道:“聽說是連續錄了三天的節目沒有休息,疲勞過度引起的……” 薛洋安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薄熒質問他時的事來,她看起來比薛洋安見過的大部分女星都要柔弱,薛洋安一直很反感這種容易激起人保護欲的長相,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偏愛的話,不是太狡猾了嗎?但是同時,她又比薛洋安見過的大部分女星都要堅韌、頑強。 “難道是努力活著的我錯了嗎?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他人,不想讓自己的壞心情影響他人,始終微笑著面對他人,這也錯了嗎? ” 她隱有水光的眼眸再次出現在薛洋安的腦海里,讓他不由陷入了怔神。 許久后,他突然開口:“我記得制作組通知過今晚有網綜直播,薄熒暈倒了,還會繼續拍攝嗎?” “應該會取消吧?!睆埨^猶豫地說:“薄熒不在,最大的咖位也就是董行瑤,董行瑤還不一定愿意去,這樣一來出場的全是小配角,觀眾不愛看,刺激不了收視率,網綜那里也不會愿意做虧本生意?!?/br> 薛洋安抬起面無表情的臉來:“告訴他們,我去?!?/br> “什么?”張繼吃驚地看著他,吃驚過后,又有些擔憂:“可是你也兩天沒合眼了……” “去聯系他們?!毖ρ蟀舱f。 164.第 164 章 十五分鐘后,梁平帶著已經辦好出院手續的薄熒坐上了保姆車, 因為沒想到這么快就會出院, 梁平在薄熒入院后就讓程娟和伍蕙先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再來換他的班, 現在臨時出院,一個幫手都沒有,梁平就差沒說自己也打個吊瓶和她同甘共苦了,好說歹說下,才哄著薄熒重新打上吊瓶,扶著腳步虛浮的她離開了醫院。 在駕車回扁舟臺的路上, 梁平接了一個電話, 簡短地應答了幾句后,梁平掛斷電話,從后視鏡里看向側對著他, 神色虛弱地望著窗外的薄熒,他無法猜到她在想什么, 因為她渙散無神的雙眼像是在看著窗外,又像是什么都沒看。 “薛洋安代替你上直播綜藝了, 反響熱烈?!绷浩秸f:“明晚播出的第十集正好是最驚心動魄的一集,這場收視率之爭我們能不能贏,就看明晚的結果了?!?/br> 他從后視鏡里觀察著薄熒的神色,然而她連睫毛都沒有因此抖動一下, 她就像是被罩在玻璃罩里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