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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見識過先帝的妃嬪們,確實沒見他對哪一個這么上心的。哪怕是當年順嬪誕雙生子,也不過就是問問大人孩子可好,多余的話是沒有的。 太初帝這里她算是第一次伺候,實在不知道他是這么細致的人。 至于這份細致是針對這一位娘娘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李文燕就不得而知了。 她斟酌一番,還是道:“娘娘在未用藥之前冬日里會怕冷,掛紅時也確實不太舒坦,不過已經用了藥,應當好了許多,只是不知道給娘娘開藥的是哪一位,用了多少時候?!?/br> 榮錦棠竟不知道她一直在吃藥,聽了心里頭一陣陣的發悶,也不知道是疼還是難受,總之實在是不太愉悅的。 他發現,他曾經忽略她這許多。 榮錦棠吩咐張德寶:“去叫她的宮女進來?!?/br> 張德寶見他臉上一丁點笑容都沒有,腿肚子直打顫。 晴書被叫進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 榮錦棠叫李文燕問她話。 “你們娘娘的暖融丸是誰給開的?用了多久?” 晴書見付巧言還好好躺在床上,不由松了口氣,也沒注意她稱呼的是什么,只老實回答:“回大人話,是張御醫使給小主瞧的病,這藥約莫是去歲元月開始用,至今已有一年半,已經漸漸起效了?!?/br> 去年冬日里付巧言什么樣晴書是沒見過的,只聽晴畫講小主如今不怕冷,感謝張御醫使給開了好藥。 李文燕一聽就紓了眉頭:“張瑞芳也是我們李氏醫館的子弟,只如今年紀輕幼,才只御醫使的官職,她開的藥對癥,只不過藥丸沒有湯藥藥效好,這才一年才見效?!?/br> 榮錦棠聽了又不太高興,總他今日的心情是好不了了。 他問晴書:“為何不叫吃湯藥?” 晴書一愣,卻垂眸道:“我們那不太適宜熬藥?!?/br> 長春宮的后殿都兩個小主住偏殿,她們平日里煮點味輕的花茶還行,湯藥味苦還重,熬了前院都能聞到,自然是不能自己煮的。 榮錦棠一聽,嘴里頭直發苦。 他伸手順了順付巧言黑長的秀發,看著他蒼白的容顏道:“李愛卿?!?/br> “現在換成湯藥藥效如何?” 李文燕才明白過來床上躺著的只是下三位的小主,她隱約也聽過行宮里頭的傳聞,一下子就猜到她應當就是獨得皇上寵愛的付才人。 小姑娘這樣柔弱地躺在床上,小臉只有巴掌大,哪怕神情并不很安寧,也難掩傾國傾城的容顏。 確實是難得的美人了。 李文燕道:“若是服用湯藥應當年底能見效,只湯藥味苦,小主要能一直用下去才好?!?/br> 她其實也是幫張瑞芳開脫了一下。 湯藥不好吃,苦澀酸濃,若是藥丸效力差不了太多,自然選擇藥丸的多些。 哪怕不是宮里頭的貴人,百姓也覺得藥丸更方便好吃。 但榮錦棠還是不太高興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運籌帷幄,宮里頭的事都歸他管,哪怕他想穩重一些沒讓小姑娘升位太快,但還是忽略到了許多細節。 畢竟他一出生就在景玉宮里了,他所見的都是淑太貴妃的生活,從來沒有關心過下三位的小主要如何過活。 索性……他也提前準備好了。 只是這份準備,還得再鄭重一些才好。 榮錦棠心里頭想開了,面色就好看了一些,他淡淡道:“她是不怕吃苦的?!?/br> 那聲音里有著難以覺察的贊賞和信任,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態度也更鄭重了些。 “三位愛卿且再仔細斟酌,務必寫出最好的藥方來,藥材就從乾元宮庫房走,沒有限制?!?/br> 李文燕心里頭一緊,就聽榮錦棠的聲音再次響起:“與她,是否有礙子嗣?” 這回,李文燕答的就異常謹慎了,她斟酌好久還是道:“畢竟小主是受過寒的,等用藥療程結束后才能斷定是否有礙?!?/br> “朕問你,是否有礙?!?/br> 李文燕覺得背后都濕了,這是她第一次從榮錦棠身上感受到這么沉重的威儀,仿佛只要她回答有半點錯誤,立馬就要拖出去斬首示眾。 她抖著聲音答:“臣判斷,應當是無礙的?!?/br> 從付巧言的脈案上看她寒癥并不太重,只要用藥恰當就會無礙,哪怕只吃藥丸,等到了明年也能見效。 只是宮里頭的子嗣之事確實不能胡亂保證,之前張瑞芳到底年輕,淑妃一問就答了。像李文燕這樣的老油條,說話就有水頭多了。 榮錦棠把目光往她身后掃了掃,見黃芪和丁岑也一起點了頭,心里才略微松了松。 此時此刻,他不否認想要一個她生的孩子。只要能有皇嗣誕生,無論對于他還是對于她,都是最好的一件事。 榮錦棠這會兒就松了些,這些個老御醫都聰明得很,話從來不說死,不嚇唬一下總在那故弄玄虛,搞得他不能安穩。 他道:“你們回去定奪個章程出來,藥要溫和些,好入口一些,還得有溫補的效果,她實在是有些瘦弱了?!?/br> 李文燕瞧了瞧床上比同齡人更高出半個頭的少女,只好點頭稱是。 黃芪見他已經沒那么生氣了,便上前兩步:“一會兒小主醒來,陛下仔細著些,畢竟受過驚嚇可能會與尋常不同?!?/br> 他是老臣了,眼力價跟張德寶有得拼。 這小主不小主的不打緊,打緊的是皇上的態度。 哪怕是當年的貴妃,也沒見過先帝這樣上心。 不過他倒是聽師父說過,當年先帝對顯慶皇后是明顯不同的。 大越專情的皇帝也不少,開國高祖皇帝就是最有名的一位,終其一生他都只有皇后一位發妻在冊,后宮虛空從未留妃妾。 黃芪想著付巧言的名字,只在心里頭嘆:但愿您命好,能康健喜樂,同陛下長長久久吧。 這話榮錦棠是愛聽的,他淺笑:“黃院正有心了?!?/br> “以后付才人的寒癥就由李愛卿主治,還望兩位愛卿從旁斟酌,務必拿出最好的方案來?!?/br> 三個人齊齊跪下了:“臣定當不負圣令?!?/br> 等到太醫們都走了,榮錦棠才吩咐張德寶:“剛那個叫柳葉的宮女選給付才人用,你再挑兩個懂事的黃門過去,專給她伺候湯藥,務必要選老實謹慎的?!?/br> 晴書一聽,眼睛悄悄亮了。 大越皇室非主位不配黃門,宮里有沒有黃門,是她是否成為主位的標志。 皇上這個意思,顯然是要給小主升位了。 榮錦棠轉頭吩咐晴書:“叫你們歸園居的人都去偏殿收拾,在回宮前你們主子就住在那里?!?/br> 晴書跪拜,退了出去。 張德寶還留在屋里,等榮錦棠的發落。 “以后宮里的事,朕不問,但你要經心?!睒s錦棠淡淡的說。 “這一次自己